第(3/3)頁 景初推開書房的門,桌上的紙張被風吹得嘩啦啦響,她掃了一眼陳修染的書桌,還是那般規規矩矩,反觀她的,被說了無數次,可還是亂,只不過比從前好了許多。 微博上的粉絲還在等著今日更新,景初突發奇想,把畫畫用的工具都搬到了陳修染的桌上,坐在他的位子上開始畫畫。 目光所見之處,都是屬于他的東西,腦海里浮現的,都是他往日在這里辦公的畫面,雖然畫畫時有些注意力不集中,但心里想著人,筆下的線條總歸柔軟一些,包括配圖上的文字,都帶著小女生特有的軟糯。 窗邊的夜色由深變濃,等到天邊泛起魚肚白,景初終于放下了手中的筆,這一通宵的內容是她心思最完整的詮釋。比起從前的速度,慢是慢了些,可內容一點都不粗糙,更新的時候,等待了許久的粉絲都沸騰了。 粉絲們紛紛覺得內容很甜,跟嗑了糖一樣,景初的畫風轉型也讓他們喜聞樂見,連從前合作過,如今許久沒有聯系的編輯也紛紛拋來下一部作品合作的橄欖枝。 因為這部跟陳修染有關的作品,景初在漫畫界又提升了一些知名度。 “親愛的,有時間嗎?有位客人想要見你,就上一次我牽過線的芭蕾舞演員。” 景初睡了一個下午,總算是把通宵的覺給補了回來,接到李斯睿的電話時,景初整個人還是迷糊的,隨口一答應就翻身睡了過去。 以至于她被催著趕到畫廊的時候,人家已經在休息室等了一個多小時了。 李斯睿黑著臉將筆記本一把塞進景初的懷里,壓低了聲音斥責道:“你怎么回事?怎么能讓人等那么久?”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昨晚畫了一個通宵,實在是太困了。” 景初一邊翻看筆記本上的記錄,一邊朝會議室走去,路上聽著李斯睿講對方的情況。畫廊每個月都會接幾單生意,對象由李斯睿接觸,覺得故事可行,足夠被紀念,才會答應,而后由畫廊里的畫手們繪制后擺放在展區。 至于景初,只會在有空的時候接故事畫,平均一兩個月一次。而今天這個對象,則是李斯睿很久以前就不停在她耳邊提起過的,長得像個明星的芭蕾舞演員。 “她點名希望這個故事由你來執筆,等多久都無所謂,好不容易你有時間了,就接這個故事畫吧。” 到了會議室門口,景初總算把對方的情況給大致看完了,敲門進去,沙發上坐著的人聞聲站起來打招呼。 “蘇老師好。” 在畫廊,景初依舊沿用自己的筆名蘇等等,并未讓人知道她的真名。 “郝小姐嗎?對不起,讓你等了這么久。” 陽光落在郝子義身上,照著她白皙如凝脂的脖頸,許是常年練舞的緣故,她整個人身上都散發著一股超凡的氣質,羽化登仙,翩翩如碧玉。 好看,難怪連李斯睿都這么心心念念。 “沒事,我正好抽空參觀了一下畫廊展出的畫,都挺好看的。” “謝謝。” 兩人面對面坐下,李斯睿端了兩杯拿鐵過來,一杯給郝子義,一杯給景初。 看了一眼一模一樣的拉花,郝子義微微一笑:“抱歉,我很少喝咖啡,可以給我杯溫開水嗎?” “啊,可以可以。” 李斯睿趕忙換了杯溫開水過來。 “謝謝。” 耽誤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落座后景初便開門見山談起了合作,流程細節之前李斯睿已經跟郝子義談過了,到她這邊,只是要了解故事還有畫里的主意圖。 開這家失戀畫廊,最初的想法是希望能通過一幅畫,徹徹底底告別過去不再留戀,而今隨著合作的人越來越多,畫稿越來越繁雜。 失戀畫廊的意義逐漸發生了改變,不再是告別過去,而是暫存過去,把那段唏噓卻不愿意放棄的感情,用一種方式保留起來,待到明日得以重新擁有,才有可以證明念念不忘的存在。 郝子義此番過來也是這個用意,她希望能將心里的故事說出來,讓景初幫忙用畫的方式呈現,等一個時間跟機會,失而復得。 “你們是青梅竹馬嗎?” “青梅竹馬不算,但我們是彼此的初戀,從學生時代開始就一直在一起學習玩耍,高考后便在一起了。” “啊……” 景初了然地點點頭,拿著筆在本子上無意識地畫著圈圈。像這種故事其實并沒有什么特別的,既激不起她的興趣,也沒有什么新鮮感,展出的畫上也想不到有什么亮點可以下筆。 拗不過李斯睿對于顏值的屈服,再加上郝子義給的價格足夠高,無奈之下,景初接下了項目,但還是想要盡力去完成。 “他是醫學系的高才生。” “嗯?” 熟悉的字眼觸動了景初的神經,注意力一下子被拉了回來,對上郝子義帶笑的眼睛,感覺像是一股無形的力量將她給網住。 “他是神經外科的,當年可沒少讓其他系的女孩子為他神魂顛倒。” 每個人都是矛盾的,明明已經做出了讓感情結束的決定,可還能這樣面帶笑容甚至還有一絲甜蜜地提起。 到底是不愛了,或者是還愛著,只有當事人自己清楚。 “神經外科專業的,還真是巧呢。” 景初還沒說話,李斯睿先插嘴了,拉近乎似的開口:“郝小姐不知道,我們家等等的老公也是神經外科的醫生。” “哦?” 這尾音挑得景初聽了都有些心驚肉跳,郝子義放下手中的水杯,端坐著身姿:“不知蘇小姐可否說一說,你跟你先生是怎么認識的呢?” “我?我們是相親認識的。” 景初倒沒覺得有什么好瞞著的,而且現在相親的人那么多,她這也不算稀奇。不知怎的,聽到這個回答,郝子義的表情似乎有些明朗。 接下來的談話明顯順利多了,對方說了不少戀愛中的小甜事,把李斯睿刺激得找了個借口就趕緊離開會議室,倒是景初,很認真地做了不少筆記。 “不過,有件事情我沒有說給斯睿聽。” “嗯?” 郝子義今天穿的是v領上衣,佩戴著一條流蘇項鏈,陽光照射下項鏈與雪白皮膚相襯,熠熠發光,特別好看。 景初總是不自覺把目光停留在上面,她也愛戴項鏈,不過很多年了都沒有換,那還是從前向芳送給她的生日禮物,一條粉水晶項鏈。 “我想畫的畫,男主人公不是我前任男友。” “啊?”景初猛地抬眼,對上郝子義的眼睛,有些詫異,“你們是復合了嗎?” “不是。”郝子義搖頭,“他是我的初戀男友,在他之后,我處了另外一個,但我發覺并不合適。” “原來如此。” 這倒是可以理解,在很多人心中,初戀總是處于一個非常敏感而又曖昧的位置,是他教會了自己什么是感情,教會了自己什么是付出,也教會了自己什么是傷痛。 在特定的一段時間內,花開花落,草木枯萎,對上的都是與他在一起的歲歲年年。 難以忘記,也是人之常情。 “我知道了,郝小姐還真是一個長情的人。” 長得好看,又有一份光鮮亮麗的職業,還很溫柔,景初或許明白李斯睿為什么會這么喜歡郝子義了。 “那今天就先談到這里了,我下午還有演出要排練,如果你還想知道什么,可以隨時聯系我。” 郝子義從包包里拿出一張名片放在景初面前的桌子上。 “好的,等線條草稿畫好,會給你發一份過目的,還是很抱歉,今天讓你等了一個多小時。” “沒什么,不用放在心上。” 送郝子義到畫廊門口時,她忽然轉身,看了景初許久。 “還有什么事情嗎?” “蘇小姐怎么看奪人所愛這個詞?” “啊?”景初愣了一下,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郝子義卻沒有重復方才那個問題,而是捋了捋頭發,頷首道別離開,直到人消失在視線中,景初心頭的那股奇怪的感覺都沒能消散。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