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這是綁架?-《我家先生有點冷》
第(2/3)頁
許秋意回到公司上班,到了頂樓發現辦公室里空蕩蕩的,她打電話給許折玉,沒能接通。
她又打了個電話給韋周,這次接通了。
韋周說:“我們都在實驗基地這邊呢……你繼續放假吧,這段時間許總可能不?;毓尽!?
許秋意下意識地想關心一句,讓許折玉注意身體,但想想還是算了,閉口不言,回家去了。
艾麗婭和王遠在許折玉回來后明顯輕松了許多,她回到家時,瞧見艾麗婭和王遠正一起笑嘻嘻地整理花園。
他們倆很少有這么平和地待在一起的時候。
見到許秋意,他們倆向她打了聲招呼,小聲嘀咕她和許折玉什么時候會結婚。明明他們像在說悄悄話,說出的話卻讓她聽得清清楚楚。
她輕咳一聲,艾麗婭和王遠閉上嘴巴,抿著嘴笑。
她進了屋,上樓回房。
她推開房門,一股沁涼的氣息撲面而來,呼吸之間仿佛把空氣中的寒意全部吸到肺里去了,整個氣管到胸腔都是冰涼冰涼的。
是艾麗婭噴了空氣清新劑嗎?
她把包放下,走到陽臺去開窗散味,讓溫暖的陽光驅趕這股寒意。
她的頭突然昏沉起來,眼皮子打架。她皺著眉舒出一口氣,走路都有點走不穩,直打晃。她從陽臺走到床邊,坐著休息。坐下沒多久,黑暗便如狂潮般襲來,讓她躲避不及,脫力地倒在床上。
她的耳邊一片安靜,眼前一片漆黑。
劇烈的疼痛從她身體的每一處散發出來,就好像她身體里的每一個細胞都被撕裂開來。她痛得緊皺眉頭,想睜開眼叫人。
然而眼皮好似有千斤重,嘴唇像黏合在了一起,全身的力氣都好像瞬間被抽走了,疼痛侵蝕著她的大腦,逐漸侵吞了她的意識。
有絲絲光線照亮眼前的世界,耳邊響起嘈雜的笑語。
疼痛還殘留在她的身上,那樣恐怖的疼痛除了給她留下無限的恐懼外,只讓她感到心中煩躁,如同有一股暴亂的力量在催著她發瘋。
她感到有人在拉她的胳膊,她皺著眉頭緩緩睜開眼,看見丁斐穿著一身寬松的校服把她往座位上拉:“上課了上課了,你還傻站著做什么。”
眼前的丁斐清麗可人,稚氣未脫,渾身上下透著少女獨有的青春氣息。
許秋意茫然地被丁斐拉著坐下,低頭看看自己,也是一身校服。再看看周圍,窗明幾凈的教室里,令她陌生而又熟悉的同學們安分地坐在各自的位子上,頭互相靠在一起,笑嘻嘻地小聲說話。
丁斐拉拉她的衣袖,問她:“你猜新來的同學是男的還是女的?”
許秋意的大腦仍處于宕機狀態,呆愣愣地看著丁斐,抿著嘴不說話。
她這是回到高中時期了?怎么回事,她只是倒在床上,怎么可能一下子就穿越回過去了?
高跟鞋的聲音越來越近,同學們忙安靜下來,探頭探腦地向門口看。
穿著粉裙子的生物老師兼班主任走進教室,裙擺在腿邊蕩漾。
她身后跟著一個高高瘦瘦的男孩。男孩背部挺直,步履堅定,明明是在尋常走路,卻走出了一股特殊氣勢。
許秋意的視線定格在他的臉上,那是余折……十六歲的余折。
同學之間響起了小聲的議論,班主任用數學老師丟在講臺上忘記帶走的尺子敲了敲桌子:“安靜!”
許秋意定定地看著許折玉,依然不敢相信自己現在身處的環境是真實的。
她的耳邊驀地響起了吱吱的電流聲,眼前的一切像是電影一般,被人加了速。各種雜亂的聲音化成尖銳而又細小的音調混在一起,不斷傳入她的耳朵里,刺激著她的神經。
難道她是在做夢嗎?
周圍的一切還在加速播放著,她想讓這樣的世界停下,卻沒有任何阻止的能力。
不斷播放著的畫面明明全部是她經歷過的事情,是她腦海中的記憶,此刻卻變得如同被別人掌控著遙控器的電視劇。有人正將劇情快速過濾,似乎想要在這些記憶中找到些什么。
終于,畫面在余折躺在病房中時放慢了下來,恢復了正常速度。
余折平躺在病床上,四周一片安靜,只有監測著他生命的機器在嘀嘀作響。
她猶疑地向躺在病床上的余折走去,忽然聽聞耳邊傳來一聲咆哮。她只聽得出有人不耐煩地大吼,聽不懂他們在說什么。
他們說的是一種她有點熟悉,但又想不起來在哪兒聽過的語言。
眼前的畫面開始破碎,黑暗重新吞噬了她的世界。
在這樣的黑暗中,疼痛變得更加明顯。她好似跌進了無盡的深淵,身體不斷下落,耳邊連風聲都沒有,只有死一般的寂靜。
過了一會兒,她又聽見有人在用陌生的語言交談。除了疼痛以外,如墜入冰窖般的寒冷開始刺透她的皮膚,侵入她的骨骼。
她努力地睜開眼睛,縷縷光線終于進入了她的視野。她的眼前被蒙上一層濃霧般,看什么都是模糊不清的。有幾個人在一片淡藍的世界里行走,腳步聲離她越來越遠。有人將一條厚重的毛皮隨手扔在她的身上,緩解了她所感受到的寒冷。
世界漸漸變得清晰,扔給她毛皮的人站起來,質地堅硬的鞋底踩在如玻璃般的地面上,發出嗒嗒嗒的聲響。
他的身影和側臉讓她感到熟悉。疼痛和寒冷讓她的大腦仿佛被凍住似的,運作遲緩。
過了一會兒,那人已經走出兩米多遠,她才緩過神來,驚愕地喚了一聲:“胡姚?”
她太虛弱了,發出的聲音像蚊子一樣輕。
但那人還是聽到了,他頓住了腳步回過頭來看她,臉上是似笑非笑的表情:“你醒啦?!?
沒有東西束縛她,她強撐著從地上坐起來,裹緊身上的毛皮,抬眸望著他,滿目不解與質問。
她張了張嘴,想問出她的疑惑,胡姚卻對她搖了搖手指:“你不要問太多問題,我會嫌煩的?!?
她蹙起眉,問道:“這是哪里?你是怎么把我帶到這兒的?”
胡姚在她面前半蹲下,與她平視:“這里是我的故鄉,也是折玉的故鄉。至于我是怎么把你帶到這兒來的……”他撇了撇嘴,“我現在心情不太好,不想跟你說?!?
許秋意只是眸光沉了一下,并沒有被他這句話刺激得失了理智,變得氣憤。
胡姚饒有興致地望著她:“你倒是挺淡定?!彼D身向門外走,“那你就一個人淡定地在這兒待著吧?!?
許秋意與他對視著,雙唇緊抿。
胡姚心中莫名地顫動了一下,像被什么撞擊到了。他看了看她,又垂下眼眸,過了一會兒才離開。
一道門從地下自動升起,將她所處的空間與他離開的通道隔開。
許秋意靜坐著,還沒完全緩過神來,做什么都有點慢半拍。待她稍微理解了自己的處境,她裹著毛皮站了起來,在這地方來回走。
這地方很大,四周空蕩蕩的一片,只有一張床和一個小隔間。她看了看,隔間是一個衛生間,十分簡陋,但異常干凈,像是新造的。周圍都是幽藍的墻壁,墻壁上附著一層閃著光的粒子,宛如波浪般一層一層滾動翻涌。
她用毛皮裹著手摸了一下那堵墻,刺骨的寒意穿透層層阻礙直達她指尖的骨頭,簡直要把她的手指凍掉。她急忙收回了手,把手指搓揉了好一陣。
這地方雖冷,但沒有冷到會讓她凍死的地步。她試著開了衛生間里的水龍頭,里面噴灑出來的水是溫熱的。
她用水暖了一會兒手,裹著毛皮坐到床上去。
這張床像是會自己發熱,她坐上去之后,舒適的溫度立刻驅散了她身上的寒意。
她靜靜地坐著,思考著等胡姚待會兒過來,如何弄明白他抓她過來到底有什么目的。
她不知道現在是何時何分何秒,每隔一段時間,她就會感受到那種恐怖的疼痛一次又一次地席卷全身,就好像把她撕裂了又重組起來。
每次疼起來,她的周圍都會變得黑暗又安靜。她就像是在疼痛的時候被關進了一個與世隔絕的黑暗空間,有一種即將在這兒孤獨老死的奇怪想法會在大腦里冒出來。
疼痛要不了她的命,可疼痛時的可怕孤寂感蠶食著她的冷靜與理智,一遍又一遍地在她的大腦和心中填充痛苦。
其間,有人來給她送飯送水,他們把一種特質餐具扔過來就離開了。
她因為身上殘留著的痛苦在床上蜷縮成一團。他們毫無反應,既不為之可憐,亦不為之愉快。他們像在做一件稀松平常的事,不值得他們為此做出什么表情。
她只能數著疼痛計算時間,等疼痛過后,吃下他們送來的食物和液體。
液體不是清水,喝進嘴里有一種黏稠感,好在還算能解渴。食物是一種非常粗糙的一粒一粒的、像米飯一樣的東西,卻比米飯要難吃百倍,為了飽腹僅能勉強自己吞下。這東西咽下時,還會磨得喉嚨疼。
唯一的好處是,那些餐具很特殊,即便周圍溫度這么低,可不管她隔多久去吃東西,食物和水仍然是溫熱的。
大概在她吃了兩頓飯,疼了四次之后,胡姚來了。
她眼神清明,表情淡然,完全不像一個飽受折磨的階下囚。
胡姚挑了挑眉,既驚訝,又覺得很有意思。他在她的床邊坐下,問道:“你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的話嗎?”
她啟唇反問:“什么話?”
“我問過你,一杯水蒸發成氣體又凝結成水的過程換到人身上,會不會疼?!焙πΣ[瞇地說,“現在你感受到了。如何?是不是很疼?”
許秋意直勾勾地盯著他:“你帶我來這兒到底有什么目的?就只是想讓我感受一下這種疼痛嗎?”
“當然不是,我只是想跟你說,我每去見你一次,都得經歷一次這樣的疼痛,你還對我那樣冷酷……”他用開玩笑的語氣說,“你這樣多傷我的心啊?!?
“你去見我,難道就只是為了找我?不為別的事?”
“嘖……”胡姚咋舌,“雖然找你是順帶的,但我好歹也算為你經受了很多次這樣的痛苦,不是嗎?”
許秋意因著那詭異的疼痛變得躁動易怒。她努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所以你到底想做什么?”
3)
胡姚瞇了瞇眼,問道:“你來到這里,難道不開心嗎?這里可是折玉的故鄉啊。要不是這里環境不太好,怕你出去容易凍死,我還想帶你出去參觀參觀呢。”
許秋意不說話,冷淡地盯著他看,不愿陪他演假惺惺的戲。
胡姚許是覺得沒意思,不再逗她,神情嚴肅起來:“你這么看我做什么?你覺得我是壞人?”
她仍是不說話。
胡姚說:“你還記得我給你講的故事嗎?我只不過是住在山洞里、想要活下來的人之一?!?
他的目光冰冷,眼神中帶著憐憫:“你別擔心,我們暫時不會對你做什么。你能不能離開這兒,全看折玉愿不愿為了你給我們這群人一條生路了?!?
許秋意仍是目光灼灼地望著他,不憤怒也不狂躁,那樣平靜的眼神,讓他的心再次被觸動。
他不再看她,深吸了一口氣,冰涼的空氣被吸入身體中,他清醒過來,時刻記住自己所處的是與她對立的位置。
“你就安心地在這里待著吧,他肯定會來救你的?!?
“所以這里到底是哪里?是南極還是北極?”
胡姚笑了笑:“都不是,這里是瀕死的地球。換句話來說,這里其實是你所處世界的平行世界?!?
許秋意瞪大眼睛,眼中有著濃烈的難以置信。
這樣的神情讓胡姚感到一絲滿意,他饒有興致地和她說:“曾經我們有可能會是一個世界的人,但當我們祖先做出不同的選擇后,世界線便從選擇后開始分裂,牽引出不同的結果。”
“兩個世界的時間流速與事態變化因為祖先的選擇,呈現出不同的發展狀態,這就導致我們的地球瀕臨死亡,而你們的地球依舊生機勃勃。”
“我們算是你們的后人,但又不完全是?!?
在簡短的話語中,巨大的信息量沖擊著她的思維。她整個人變得呆滯起來,眼睛直直地看著某面空蕩蕩的墻壁,努力消化著胡姚的話。
“對了?!焙πΣ[瞇地說,“我得向你道個歉,我騙了你?!?
“什么?”
“我騙了你很多很多,就看你自己能不能想明白了?!焙踝∷囊暰€,迫使她看著他,嘻嘻一笑,像一個惡作劇的孩子。
他頓了一下,又說:“你是不是覺得很奇怪,為什么余折明明已經死在了你們的世界,卻又以其他身份在你們世界復活了?”
是,她對此感到奇怪,她想知道原因,可是……她垂下眼眸,不作回答。
可是,她不想在這種情況下被胡姚以逗弄的態度告知。
胡姚看出她的想法,偏偏不如她的意:“這和宇宙的法則有關系?!?
“由于時間的流速不同,我們和你們已經不能完全算是同一個緯度的人了。折玉第一次穿越至你們的世界,是因為一次實驗意外。
“我們這個世界的人并不適應你們世界的維度。從他到達你們的世界開始,他的身體就一直處于緩慢衰竭的狀態。徹底衰竭——也就是所謂的死亡后,他就只能以量子的形態存在,同時失去對自身的控制,順應本世界的吸引,重新回到我們的世界‘復活’?!?
“他后來到你們的世界,由于各方面的限制,在你們的世界最長只能待上兩個月。之后他要么選擇主動回來,掌控對自己身體的主動權,要么化成量子,再次順應維度吸引回來?!?
“他在你們世界發行的全息游戲《幻世》,對他來說既是支撐他研究的金庫,亦是他用于穿梭兩個世界的媒介?!?
“你之前不是關注過《幻世》游戲里的折玉嗎?其實那個npc就是他。不僅是他,還有云爭、韋周他們,也都是通過《幻世》作為媒介,才進入到你們的世界的。”
許秋意不可思議地看著胡姚。她除了對真相感到不可思議外,更讓她感到震驚的是胡姚對她和許折玉經歷的了解。
他和許折玉明明是處在對立面的人,他怎么會知道這么多?
她的冷靜逐漸崩塌,這反而讓胡姚越發開心。
胡姚還想繼續說些什么,外面的通道卻傳來說話的聲音。有人喊他,他應了一聲,回頭看了許秋意一眼,離開了這個房間。
喊他的人是珊青,也是他的母親。
珊青冷著臉,看了一眼坐在床上的許秋意。
許秋意怔怔地望著她。
她就是那時候想殺許折玉的人。
珊青沒搭理許秋意,轉過身去邊走邊問胡姚:“你剛剛跟她說了什么?”
“沒什么,隨便聊聊?!焙︼@得十分拘謹。他低垂著眉眼,若有所思地看著地面。
“你有這時間跟她隨便聊聊,不如去陪你哥哥說說話?!鄙呵嗟恼Z氣帶了一絲嚴厲,“你哥哥最近又想起了從前的事,情緒不太穩定。你去陪陪他。”
他們的腳步聲在通道里“嗒嗒嗒”地響著。
胡姚沉默了一會兒,說:“您總是說讓我去陪他,但您也知道,他情緒不穩定的時候是什么樣子的吧?”
第(2/3)頁
主站蜘蛛池模板:
贺州市|
陆良县|
天祝|
上思县|
葵青区|
松原市|
永安市|
六安市|
三门县|
普陀区|
永昌县|
叶城县|
正宁县|
洛浦县|
玉门市|
隆回县|
米林县|
榆林市|
鄂州市|
柯坪县|
定安县|
罗源县|
巩留县|
民权县|
杭锦后旗|
无极县|
尼木县|
和龙市|
东港市|
八宿县|
鸡泽县|
永福县|
洛扎县|
抚远县|
平陆县|
汶川县|
耿马|
建始县|
吉木萨尔县|
金昌市|
威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