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帝闕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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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皇城北面的玄武門,門內便是皇家禁苑,天子住處。
宮墻延綿,或宏偉或低矮的殿宇錯落,飛檐斗拱莊嚴又不失輕靈,向碧空飛揚。
行了許久,終至紫宸殿外。
外朝三殿在整個皇宮最為雄偉莊重,紫宸殿便是其中之一。漢白玉欄桿環繞之間,兩層的宮殿坐落在三層壘臺之上,修建得富麗典雅,兩側偏殿如同鳥翼拱衛,凌空以拱廊連接,碧空長天之下,望之油然生出敬意。
殿前的漢白玉階上侍衛站得整齊,數位官員站在陰涼處,等待宣召。
皇帝尋常的朝會議事都是在宣政殿,能來這紫宸殿的多是近臣高官、勛貴皇親,其中有些人曾與傅府往來殷勤,卻在虎陽關大敗后,避之不及。
伽羅遠遠瞧見,唇邊笑意嘲諷。
謝珩帶伽羅近前,便有內監迎上來行禮,“啟稟殿下,皇上正與左相大人議事……”
“不必打擾。”謝珩擺手,示意伽羅在門側站著,便往旁邊去與其中一位官員說話。
伽羅垂首,看著十幾步外謝珩的墨色袍角,說話聲斷斷續續。
沒過多久,殿門輕響,伽羅猜得應是左相徐公望議事完畢后出來,忙將頭垂得更低。眼風掃過去,青衣之上繡著九章紋,側臉神情肅穆,雖是出入皇帝居處,卻步履端正從容不迫,正是與謝珩父子爭權爭得正厲害的徐公望。
他見著謝珩,很客氣的行禮稱殿下,謝珩也以徐相稱之。
一位是新晉東宮、根基尚淺的儲君,另一位是朝政實權在握,多年經營后勢力盤根錯節的實權宰相,伽羅站在三四步開外,都能覺出客氣之下的暗涌。
內監很快就出來了,請謝珩入內。
伽羅深吸口氣,見謝珩招手,便跟在他身后。
*
比起外面的陽光刺目,殿內稍顯昏暗,伽羅瞇眼走了兩步適應過來,這才覺得殿內其實也很亮堂。
銅鑄鎏金的香爐中青煙裊裊騰起,是唯有皇家可用的龍涎香。
兩側簾帳長垂,正中紫檀長案背后,須發半白的皇帝端坐在龍椅上。他年紀才四十五,卻因成年后受挫極多,頗顯滄桑老態,也因這份滄桑而添威儀。雙眼周圍雖已有了皺紋,目中卻有精光,輕輕一掃,便似能看透對方的心思。
伽羅在淮南時遠遠見過他數次,而今近觀,更覺其威嚴之態,非常人可比。
在端拱帝的目光自謝珩挪向她之前,伽羅迅速的收回目光,恭敬垂首,跪地行禮。
端拱帝示意謝珩免禮,往伽羅身上掃了一眼,道:“抬頭。”
伽羅遵命抬頭,卻不敢直視龍顏,只垂眸瞧著地面。
上首端拱帝冷笑了兩聲。他向來說話緩慢,像是字斟句酌后才說出來,聲音也頗低沉,若有萬鈞之劍懸在頭頂,令人敬畏又不敢放肆。如今他冷聲低笑,更令伽羅心中畏懼,不自覺的握緊袖中雙手。
上首的目光卻還是如重劍壓下,伽羅哪怕瞧著地面,也難以忽視。
這般沉默的氛圍令人壓抑,進而忐忑畏懼,甚至連呼吸都快要屏住。她將袖子揪得極緊,忽聽旁邊謝珩道:“父皇,她就是傅伽羅。”
“知道。”端拱帝意有不悅,告誡般瞧了謝珩一眼。
伽羅身上重壓為之一松。
端拱帝再度看向伽羅,道:“西胡與北涼所為何事,從實說來!”
“回稟皇上,西胡與北涼確切想做什么,民女并不知情。只是先前北上議和,民女與鷹佐有過一面之緣,他曾問及一枚鎖子。民女猜測,他所指的應當是民女自幼佩戴的長命鎖。”
伽羅昨夜已思考過此事,便如實稟報。
“那長命鎖有何特殊之處?”
“皇上恕罪,民女也不清楚。”
“哦?”端拱帝沉吟一聲,驀然厲聲道:“你的東西,你會不知情!”
“民女惶恐,但確實不知。”伽羅握緊雙手,竭力鎮定。抬眸時,端拱帝眼含審視,面帶不悅。
她當然不愿意戳老虎鼻子,猜得謝珩父子已將她身世查得清清楚楚,便不隱瞞,將長命鎖的來龍去脈說了,只說此物承自母親南風,并不知最初來處,她近來雖翻查典籍,卻幾乎毫無頭緒。至于余下的事情,譬如鸞臺寺的那副圖,她只字未提。
端拱帝竟也未問此事。
聽罷伽羅回稟,端拱帝面上厭惡之色更深,道:“傅家的人果然麻煩——西胡使臣為何而來?”
“民女不知。”
“你不知?”端拱帝冷笑,驀然重重拍案,“欺君可是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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