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勤王-《宋二姑娘擇婿記》
第(2/3)頁
他回頭,見玉逸塵不知何時退到了后殿,又問道:“當初大夏河程家堡子那件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先帝便是因為那件事情而死,這里頭又牽著他從小帶到大的玉逸塵,他不得不問個清楚。
杜武先掏了封書信,恭恭敬敬呈至眉心,下首伺候的孫五接過來置到襯了紅錦的漆盤上恭奉上去,李旭澤接過來皺了眉頭看著。他本就是個反應遲鈍的人,坐到這下面如有火烤的龍椅上之后更加言緩行慢起來。
不止下面杜武心里打著鼓,紗簾后的玉逸塵心中亦敲起了鼓。如果他猜的沒錯,這信該是平王寫的。徐秀抓到杜禹時并沒有搜到這封信,那說明至少在歷縣之前,這信應該在杜禹身上,歷縣之后,信才轉到了杜武手中。
“所以說,二弟也擔保你沒有拿金礦圖?”李旭澤難得跟朝臣說話能有這樣快的語速:“那你告訴朕,金礦圖到底去了那里?”
杜禹四掃著沒有玉逸塵的影子,但想起杜武差人千言萬語的交待,伏首道:“回圣上,當是被孫玉奇的人奪走了!”
這個答案倒還忠懇,也對得上昨夜他和玉逸塵的推測。李旭澤點點頭道:“回來就很好,國公很想你,歷縣也多虧了你。”
杜武與杜禹齊齊伏首謝過,又聽李旭澤言道:“既然回來了,待朕考慮考慮,給你個差事做。”
杜武忙又叩首道:“老臣以為,他本是待罪之身,蒙圣上不發落已是天恩,那敢再讓他擔負朝任?”
李旭澤有些疲倦,揮了揮手道:“下來再議吧!”
杜武和杜禹這才恭退而出。李旭澤回望了帷幕,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道:“看二弟的來信,果然那金礦圖不是杜禹搶走了,這幾年咱們冤了他。”
玉逸塵自帷幕后轉了出來,恭身道:“是奴婢失職!”
李旭澤擺手:“也不能全怪你。本是個簡單的事情,他拖拖纏纏兩年多不肯到京解釋清楚,又一直不肯放杜禹回來,他也有錯。”
“所以,也許正如我們所猜測……”玉逸塵仍是恭立著,抬頭望著李旭澤緩言道:“平王是想要將西北的邊防與北方的邊防連成鐵甲一塊,好御外敵。”
李旭澤將這繞口的一段話在腦中回味了許久,又將平王,杜武兩人放在一起考量了許久,亦望向玉逸塵,見他似首肯般微微點著頭,長嘆道:“朕終是不敢往這一處想。”
還是應上了玉逸塵前段時間的猜測,如果護**節度使都投誠了平王,那他這個皇帝可不是想換就換?
而他們對杜武一擊不中,再擊就難了。
李旭澤悶嘆一聲,問玉逸塵道:“那你說,這杜禹怎么辦?”
玉逸塵警惕了兩年,各關城戒備著不叫放杜禹回來,誰知他竟如憑空而出般一夜就到了歷縣。如今他已經回來了,這層紙也就捅破了,再送他回去也沒有意義,留在京中卻是個麻煩,因為他現在成了個英雄,而平凡的百姓們最喜歡的就是英雄。
“奴婢以為,不如給他個小差事先做著。”玉逸塵亦在考量,語速卻不減慢:“應天府就很好,他本就是從那里出去的。”
如今應天府也是他的人,放在眼皮子底下監視著要方便許多。
李旭澤道:“好,由你安排。”
第二天,頭一夜不肯回家又叫杜武一通暴揍的杜禹,在一間小客棧中裹挾了一夜又成了應天府一名普通的巡街,因其抗匪有功,府尹特意派他一匹長毛瘦馬,叫他整日騎著巡街。
回到昨日的東市上,貞書望了眼如潮水般往御街涌去的人群,默默轉身回了裝裱鋪。兩年多前杜禹還是從喊罵的逃犯,意欲□□繼母的罪人,如今竟成了英雄大搖大擺回京來了。她苦笑著搖頭,心道那家伙可確實是個能騙的,也不知是不是竇明鸞的書信起了作用,才將他從涼州喚回。
只不知這會玉逸塵能不能對付得了他。她不希望玉逸塵敗,但也恨他干的那些事,左思右想為難長嘆,心道自己不如出京去看一趟貞媛,貞媛自生了孩子,自己還未曾去看過。
她悶悶往回走著,又怕蘇姑奶奶還未在家里聒噪,遂仍在外一游蕩著,見夜漸黑了便在街邊吃了一碗湯圓,繼續又游蕩著,直到月亮都升起來了,才往裝裱鋪走去。
她遠遠瞧見鋪子門板上了一半,內里燈還亮著。心內有些懷疑擔心,往前幾步趕了進去,就見宋岸嶸兩眼緊閉趴在地上。貞書心中一沉,忙拍了宋岸嶸臉叫道:“爹!爹你醒醒。”
她將宋岸嶸扶了起來,掀了他眼皮見眼珠子都不會看人了,忙的又大喊道:“趙叔!”
有個學徒自內間跑了出來道:“小掌柜,我師父去劉家莊了。”
貞書呼了兩個學徒來將宋岸嶸抬了起來放到二樓上他臥室中,又忙喚了個學徒去請了郎中來診脈,那郎中診了半晌也只能說個叫風驚了,并開了幾味湯藥叫抓了來熬。貞書打發個學徒抓了藥來,自己蹲在天井里熬好了忙又端上來吹著給宋岸嶸喂,誰知這邊進去那邊出來,根本喂不進去。
如今趙和不在,蘇氏是個一急就慌就沒主意的,滿屋子女人半大的孩子,也唯有貞書能拿些事理。她著幾個學徒撬了牙關拿手指抵著給宋岸嶸喂了藥,替他把身上擦干凈了才下得樓來,擎了支高燭在柜臺里坐了,問一個叫休兒的學徒,他們在內里可看到了什么。
那休兒撓了半天腦袋才道:“傍晚時來了個大客,與掌柜談了許久,當時放了許多訂金訂了字畫,然后說至晚來提。掌柜看我們困了便打發我們先上樓進屋睡,他自在外等著。后來我睡著了,聽到外頭有些動靜,因太困了懶得起來,結果……”
貞書擎了那高柱四下看著,石頭地面瞧不出腳印來。內間兩只杯子里還有殘茶,可見是來過人并招待過的。她自來間走了出來,見墻上有幾個手印子,反復瞧了應當是宋岸嶸的。再到那扇未上的門板上細瞧了,因木板太過陳舊瞧不出什么來。
她又到內間理了理貨又瞧了瞧貨單,果然出了將近三千兩的字畫出去。
她打發那學徒睡了,上樓握了宋岸嶸的手自守著,蘇氏熬不住帶貞秀幾個去睡了。她握了許久睡去,卻夢見上元節的夜里,玉逸塵懷中拿出盞蓮燈來沖著她笑。她心里止不住發酸酸醒了,結結實實抱著宋岸嶸的手哭了一場。許是父女連心,半夜時宋岸嶸終于醒了,只是真是中了風了,嘴也動不了,手腳也動不了,唯眼睛不停望著貞書,嘴里發著咿咿呀呀的聲音。
貞書問道:“爹,你怎么會摔倒的?果真店里來了客人?是那里人,爹可有影響沒有?”
宋岸嶸似乎脖子都轉不了,只是眼珠子不停轉著,嗓子里不停哧哧的出著粗氣。貞書扶他半天才扶起來,灌了些水又替他抻了抻僵硬的手臂與麻木的手指,忽而摸站他腦后有一個腫起的大包。他當時俯趴在地上,若真是中風而倒,必然不會再轉身,腦后又怎么會有個大包。
貞書心中越發猶疑,熬到天亮便到應天府報了案。應天府不一會兒便派了兩人來勘查現場,將貞書所言疑惑一并記在本子上才走了。下午趙和回來,也將四處看過,又各方打問那下午來賣字畫的客人究竟是那里人氏,也是弄到天黑才回來。
隨多方打聽又應天府查了許久,這事仍成了一樁無頭公案。宋岸嶸不能言也不能寫,每日只能無聲的睜言,閉眼,吃著些流湯流水的食物,他本是高大偉案的男子,漸漸也便成了一個骨瘦如柴脫了形的老者。
因他極力不許貞書貼身伺候,貞書便趕著蘇氏上跟前去伺候,好替換一下趙和。畢竟裝裱鋪里還需要趙和來帶徒弟作工,才能開得下去。蘇氏怒沖沖上樓去了,過了半晌忽而尖叫著跑了下來道:“你爹……你爹……”
第(2/3)頁
主站蜘蛛池模板:
西城区|
乐昌市|
潮州市|
宁波市|
SHOW|
高要市|
开封市|
哈尔滨市|
南康市|
古田县|
河间市|
咸丰县|
长垣县|
田林县|
苍溪县|
石屏县|
五原县|
铁岭县|
平顶山市|
灵武市|
井冈山市|
彰化市|
宁晋县|
大邑县|
白河县|
上饶县|
阳春市|
德格县|
晋州市|
会昌县|
广丰县|
武平县|
康定县|
白城市|
吴忠市|
永新县|
巴楚县|
宁乡县|
连城县|
化州市|
瓮安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