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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愛情就像一張紙-《我在春天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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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湯少另外有個應酬,讓兩位小姐別等了。”

    花蓓揮揮手,讓侍者走開,忙不迭地掏出手機。等了好一會,才有人接聽。“湯少,你又耍人家了,不是講好今晚好好陪人家的嗎?人家還興沖沖帶了朋友過來,你這樣子,害人家臉往哪擱?”花蓓邊說還邊扭著身子,腮邊兩個酒窩若隱若現。

    那邊不知說了什么,花蓓咯咯笑了起來,聲音越發地嬌嗔,“好吧,今天就原諒你一次,下不為例,人家可是愛記仇滴。”

    手機一合上,花蓓笑就收了,“奶奶的,當我是傻子,什么鬼應酬,不知陪哪個騷狐貍去了。”

    “既然知道,干嗎還要去惹?”鐘藎倒了水遞過去。

    “我替天行道不行嗎?”花蓓悶悶地哼道。

    “藎......”鐘藎嘆氣。侍者叫花蓓“蓓小姐”而不是“花小姐”時,她就覺察到那位“湯少”不會是等閑之輩。打動人,并不需要山盟海誓,一個小小的細節就能讓人甘愿束手就擒。

    花蓓抬手,“不要說,藎,那男人是個什么東西,我非常清楚。他不愿意見我朋友,其實是不想承認我和他的關系。他是一丁點不值得我去珍惜,但我還是不想放棄他。到目前為止,他是我認識的男人中,條件最好的。在這個世界上,你不知有錢有權有多好......你家境好,物質優裕,你是不會有我這樣的體會,所以你也不能理解我的做法。別管我,我有分寸。既然來了,又不要自己掏錢,咱們吃,挑貴的吃,吃到撐。”

    花蓓賭氣地夾起一大筷魚片塞進嘴里,兩頰塞得鼓鼓的,還沒咽下去,又夾了一筷。鐘藎看著她生猛的吃相,心戚戚的。

    花蓓家在郊區,父親是個電工。有一次高空作業,不慎從桿子上摔下,命是救回來了,但人殘了。花蓓讀書時,經濟上一直比較困難。

    “女人一生可以戀愛很多次,但是只想結一次婚,所以一定要慎之又慎。愛情是美好呀,但是讓人變得很容易生氣、很容易脆弱、很容易感動、也很容易懷疑,那樣子我還有什么快樂可言?只有在婚姻中保持百分百的清醒,不帶感情,才會堅不可摧。藎,你也別固執,想通了,什么情呀愛的,就那么一回事。戚博遠老婆深愛著他,結果還不是被他給殺了。”

    鐘藎默然,花蓓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作為朋友,也只能適可而止。花蓓覺得只吃魚不過癮,招手讓服務生送上一瓶85年的干紅。

    “你開車呢!”鐘藎攔住她。

    “如果我醉了,你就打這個電話。”花蓓翻開手機,指著一個號碼,戳呀戳的,結果撥通了。

    鐘藎不想聽她嗲得令人起雞皮疙瘩的聲音,起身去了洗手間。

    她們的位置在里面,通往洗手間的路就顯得有些漫長。經過一個敞開的包間,門口站著一個男人,慢悠悠地吐出一口煙霧,任手里的手機兀自響個不停。鐘藎奇怪地瞟了他一眼,他邪邪地勾起嘴唇,牽出一抹冷笑。

    鐘藎忙把視線挪向對面的包間,服務生端著一盤冰著的三文魚推門進去。只是憑一種直覺,偶然側目一瞥,鐘藎立刻調頭。

    可以容納七八個人的餐桌邊,只坐著鐘書楷與一位三十多歲的少婦。少婦下巴尖尖,五官如雕。少婦左手小臂支放在餐桌上,指間優雅地夾著一支細長的韓國女士煙,右手放在桌面,確切地說,放在鐘書楷的手掌中。兩人公然在桌面手搭著手,雙目對視,溫情款款地細語著,仿佛整個世界只為他們二人而存在。

    鐘書楷說得一點沒錯,方儀不稀罕他,另有人稀罕。

    花蓓已經喝掉了半瓶干紅,看人時眼瞇著,傻傻地笑,“這個酒挺正宗,物有所值,你也來點?”

    “你吃好沒有?”鐘藎呼吸有些急促。

    “夜長著呢,忙什么?”

    “那我先走。”鐘藎感到胸口堵得氣越來越緊,她拎著公文包站了起來。

    花蓓對著滿桌的菜眨巴眨巴眼,突地把盤子一扣,魚片和調味醬灑了一桌,“我不吃也不給別人碰。”她拍拍手,很是得意,“走吧!“

    鐘藎拽著花蓓,快步往外跑。花蓓差點摔倒,朝后看看,“你是不是遇見誰了?”

    電梯門停在底樓,鐘藎也不等了,一路蹬蹬地從樓梯跑了下去,“什么也別問,我去開車。”

    “是凌瀚?”花蓓小心翼翼看看鐘藎的臉色。

    如果是凌瀚,她不需要躲,無視就好了。鐘藎的心跳得非常快,她實在不知要是與鐘書楷面對面撞上,她該怎么辦?

    花蓓見問不出什么,乖乖交出車鑰匙,站在一株盆景后等著。

    停車場內燈光暗暗的,鐘藎繞了一圈,也沒看到花蓓的那輛紅色本田。鐘藎嘀咕著,驀地聽到男女的調笑聲隨著夜風吹了進來。

    “阿媛,閉上眼睛,我有件禮物送給你。”

    鐘藎心一沉,本能地避到車后。這是一輛新車,正是早晨方儀說的白色高爾夫,牌照還沒裝。

    “是你的書法嗎?我已經收藏了好多幅,都可以開個書法展覽了。”

    “今天是你生日,送那個太普通了。”

    “快說,快說,我等不及了,是什么?”

    “你一直想要的......”

    “白色的高爾夫?”女聲音量高得都破了,“你家里那個當自己永遠十八的老妖精要是知道了,會殺了你。”

    “不要提她,我想送什么給你是我的權利。”

    “那......是你求我收下的嘍,不是我讓你買的?”

    “當然,當然!怎么謝我?”

    “討厭啦,有人在看呢!我們去車上......”

    鐘藎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隔壁一輛車內駕駛座上隱隱映出個人影,她什么也顧不上,繞到車尾,拉開車門,鉆了進去。

    駕駛座上正在接電話的人聽到聲音,下意識地轉過頭來。

    鐘藎呆呆看著近在咫尺的人,那突然落入眼中的一蓬卷發,幾乎沒讓她嚇暈過去,心想:真是冤家路窄。

    但是,鐘藎還是厚著臉皮勇敢地留了下來。這里再危險都比車外安全。

    常昊真的以為眼睛有什么問題,眨了幾眨,女檢察官那張像見到鬼似的表情還是沒抹去,他開口問道:“鐘檢,能告訴我現在是什么情況?”

    鐘藎微微皺著眉,靜默了一會兒,強作鎮定:“我......想搭個便車出城。”

    常昊不禁又懷疑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這里好像不是郊外!

    “啊,不對,是我想起來有點事要和你聊聊。你知道戚博遠有一個女兒嗎?”白色高爾夫兩束雪亮的燈光刷地射穿了夜色,少婦坐在駕駛座上,探身與副駕駛座上的鐘書楷密密一吻,車身緩緩移動。

    “你還真是敬業。”常昊從牙縫里冷冷擠出一句話,發動了引擎。

    鐘藎干干地笑,“公務員敬業是應該的。”

    常昊牙差點沒酸掉,“公務員受賄呢?”

    “哪個行業沒幾個害群之馬?”白色高爾夫出了漁莊大門,朝過江大橋方向駛去,鐘藎幽幽地閉上眼。在大橋上,看星星、看漁火,這個時點應該很浪漫。

    常昊冷笑了下,不想扯遠,回到剛才的話題上,“我知道戚博遠有一個女兒,我還知道戚博遠許多別的情況,需要一一向你匯報嗎?”

    “不必了。”鐘藎已經回過神來,她突地覺察到有點冷,這才發現常昊開著窗,“把窗戶關了。”

    常昊聳聳肩:“我喜歡被風吹著的感覺。”

    鐘藎嗅嗅鼻子,空氣里飄蕩著一絲酒氣,“你喝酒了?”

    常昊臉黑了,眉心連續打了好幾個結。

    “喝了酒你還敢開車,我還在車上。”鐘藎急了,朝外面看看,樹木、街景飛快地掠過眼簾,她大叫一聲,“你干嗎把我帶到這邊來?”

    一聲刺耳的剎車聲,銀色凌志就那么停在了馬路中間。

    鐘藎迅速閉上嘴,她確定常昊雙眼中此時閃爍著的不是星光,而是怒意。

    氣氛降到冰點以下,唯一的聲響是常昊加重加粗的呼吸。

    “鐘檢,你一不是我老媽,二不是我老婆,我沒有任何義務要承受你的野蠻、任性、無理,所以你必須為今晚的言行向我道歉。”

    鐘藎幾乎忘了......是她上錯車的,他喝酒開車、開不開窗、去天涯還是海角,都是他的權利。

    “對不起!”她不能反駁。

    道歉并沒有讓常昊火氣平息,“你是一個被男人寵壞的女人,以為每個男人都應該把你捧在掌心。我告訴你,別做這白日夢。”

    鐘藎愕然地抬起頭,被男人寵壞的女人?

    常昊已經做好鐘藎唇槍舌劍的迎戰準備,她的沉默,讓他有點意外,“你還有什么話要說?”

    “再見!”她推開車門,就這么下了車。

    這個女人!常昊咬了咬牙,跳下車。鐘藎小心地避著湍急的車流,向馬路對面走去,然后她四下看看,似是在辨別位置。

    “喂......”常昊抓抓頭,還是叫了一聲。

    鐘藎繼續往前走,沒有回頭。

    “該死的!”常昊看著她拐進了一條巷子,不知怎么,竟然升起一股愧疚感。但他討厭這種感覺,因為他覺得他沒有做錯,也沒有說錯。

    鐘藎停下腳,沒想到會經過這里,這是今晚唯一令人心情愉快的意外。

    這條巷子,鐘藎很熟悉,中學六年,她每天都要走兩趟。工作后,只要回家,她也要抽個時間到這里轉轉。巷子叫梧桐巷,因里面有一棵明朝末期的梧桐樹而得名。鐘藎是騎車上學,這兒不是必經的路,到這里,要繞一個大圈。

    從巷口進去,騎車是兩分鐘,走路是二百七十二步,到了!

    她的“小屋”。

    在一幢幢高聳入云的樓群之中,三層的樓房只能稱為“小屋”。“小屋”有些歷史了,首任屋主是從國外留學歸來的某國民黨軍官,渡江戰役戰敗,他奉命撤去臺灣,“小屋”留給了他的管家。管家的兒子非常有出息,出國留學,后來定居,把管家也接過去了,“小屋”對外出租。不過,租住的都是外國人。在這樣的地段,這樣幽靜的庭院,昂貴的租金是情理之中的。

    院外的梧桐樹還掛著去年的舊果,紫藤花的枝蔓干干的,花園里一片蕭瑟。再過一些日子,再下幾場春雨,院中的景致就會春意盎然,連墻角的磚縫間都會有野花在搖曳弄姿。鐘藎見過,然后才留戀不已,她稱這里為“城市里的安鎮”。

    花蓓說她有“小農思想”,她沒否認。

    她帶凌瀚來看過小屋,說:如果有一日有了錢,她就租下小屋當家。凌瀚笑著說:那我可得好好工作,努力賺錢了。

    鐘藎看著小屋陽臺上漏下的燈光,那個時候,她和凌瀚是什么關系?

    他們關系發生質的變化是凌瀚被借到鄰省調查一起持槍搶劫銀行的案子。工作時,凌瀚不常開機,聯系不上,她天天趴在網上看新聞。那起案子,中央都關注了,嫌疑犯連續在五省作案,已經殺死了十余人,在鄰省才暴露了形跡。警方給的消息非常有限,每天都沒什么大的進展。

    她吃午飯時,總故意和凌瀚的同事坐在一起。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同事們看到她就拿她打趣,只是他們也沒什么內部消息。

    談不上是度日如年,但是心就是揪著,連笑都很勉強。每月的最后一個周休,她都要回省城的。那個月,她沒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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