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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向日葵-《我在春天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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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鐘藎真不認識。

    站在一旁的鐘書楷接過話:“南京人認識湯廳長還不是因為他官大,而是因為二十年前發(fā)生的一樁殺人案。那時湯廳長還只是刑警大隊的隊長,辰飛媽媽在郊區(qū)的一個勞改農(nóng)場工作。有天晚上他媽媽值夜班,不知道什么人闖了進來,殘忍地殺害了他媽媽,最后還放火滅跡,這樁案子至今都沒偵破。辰飛當(dāng)時不會超過十歲,很小呢!唉,可憐的孩子。”

    鐘藎突地打了個冷戰(zhàn),她想起在餅屋與辰飛見面時,辰飛曾說過有關(guān)他媽媽的一番話,后來他否認了,原來有那么一點真。

    “辰飛是湯廳長的獨子,雖然沒有媽媽,但蠻出息的,年紀輕輕,就是經(jīng)貿(mào)委的計劃辦主任,多少人仰著脖子看呢!”方儀一雙美眸晶亮如星。

    鐘藎懂方儀的語下之意,這也沒什么奇怪的,天下父母都希望女兒嫁得好。

    只是她------

    不能想,心像撕裂般的疼。

    方儀催著她喝盡果汁,拉著鐘書楷出去了。鐘藎拿起手機,撥通了那個陌生的號碼。

    不等對方出聲,一聽那粗重的呼吸,鐘藎就知是誰了。“有事嗎,常律師?”

    “那個......那個......”

    常昊竟然結(jié)巴了,讓鐘藎很是詫異。

    “你媽媽說你生病了,你......好點沒有?”常昊還是吼出來了。

    “謝謝,好多了!”

    “向日葵是我送的!我送花并不是道歉,是......隨便啦,你想啥就是啥!那天并不是我的錯,你先動手的,我并沒有用多大的力,沒想到你像紙糊的。”

    鐘藎沒有抵賴,“嗯,對不起,那天我情緒不太好。”

    哦哦,這么禮貌的鐘藎讓常昊大呼吃不消,“我......也有一點小錯,我不擅長開玩笑。那你養(yǎng)病吧,咱們法庭上見!”他火燒眉毛似的掛了電話。

    鐘藎聽著嘟嘟的回音,眼睛濕潤了。常昊不知,那幾句無心的調(diào)侃,字字都如針,直直地戳進她的心。

    *******

    早餐是從一杯熱茶開始的。

    湯辰飛不愛喝咖啡,至少早晨是肯定不喝的,晚上陪朋友去咖啡廳坐坐,他會喝上一小杯,但絕對不碰黑咖啡。他非常自信自己的精力和意志,不需要依賴任何刺激物。

    一口暖暖的紅茶入肚,立時,從里向外,每個毛孔都舒展開了,生氣勃勃期待湯辰飛接下來的安排。

    接下來,湯辰飛要去鐘藎家。

    今天是周六,他把所有的行程都騰空了,決定每一分每一秒都留給她。換作別的女人,可能會喜極而泣,而鐘藎一定會把眉頭蹙成個結(jié),恨不得他能人間蒸發(fā)。

    湯辰飛傾傾嘴角,笑了。

    他不是喜歡挑戰(zhàn),也不是有降服欲,他就是覺得新鮮。

    父親湯志為說他在感情上不踏實,女友換了一個又一個,有一天,他會受報應(yīng)的。他不以為然地回道:過于完美的男人,應(yīng)該屬于集體資產(chǎn),誰都不能占為已有,才算公平。

    湯志為氣得吹胡子瞪眼。

    從九歲起,湯辰飛就知道父親的軟肋在哪里。雖然父子倆經(jīng)常交戰(zhàn),落于下風(fēng)的人從來不是他。

    一工作,湯辰飛就搬出來住了,父親有繼母付燕,不會孤單的。他和湯志為各有各的朋友圈,在一塊,彼此都不太方便。

    付燕是在他母親逝后的第二年冬嫁過來的。三十歲的小學(xué)特級教師,長相清麗,能力強,上得廳堂,下得廚房,最最可貴的她還待字閨中。付燕的出現(xiàn)立刻就為湯志為帶來了濃濃的春意。仿佛她守身如玉、忍受著世俗白眼的一年又一年,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和湯志為相遇。

    婚禮非常低調(diào),是付燕堅持的。領(lǐng)證之后,在酒店擺了兩桌酒席,然后一家三口去海南度蜜月。在海灘、椰林、星空下,他是帶給他們星空下最光明的一盞燈。

    付燕待他還不錯,讓一個姑娘把八歲的男孩視為已出,那是無理要求。但付燕還是力所能及對他好了。他也沒像個壞小子,耍心計為難她。大家相處得非常和諧,付燕和湯志為的感情更是一日比一日黏稠。

    有一次,湯辰飛陪某女友去整形醫(yī)院割雙眼皮。其實,他喜歡自然美女,討厭女人在臉上動刀子。他和女友開了句玩笑,你哪里都漂亮,除了那雙單眼皮。女友當(dāng)時就哭了,后來就決定要去割雙眼皮。他聽了心里面就做了分手的打算。送她來割雙眼皮,是他送給她的分手禮物。

    在醫(yī)院的走廊里,他遇到戴著墨鏡的付燕。她也看到他了,兩個人都沒打招呼,像陌生人一樣,錯身而過。

    小護士悄悄告訴他,付燕是來割眼袋、去皺紋的。

    他哦了一聲,挑逗地對小護士擠擠眼,小護士臉騰地紅成了血泡。

    想拴住一個男人的心,不管什么樣的女人,都是需要付出“血”的代價。

    這年頭,人人都愛官二代。官二代就像養(yǎng)在溫室里的高貴蘭花,享受最適宜的陽光,沐浴最充沛的雨露,天生的貴族氣質(zhì)。

    他冒味地敲開鐘家的門,自我介紹時,不著痕跡地提了下自己的工作和家境。他知道這是一把萬能鑰匙,果然,冷面打量他的方儀,不介意地笑出了一臉光芒。鐘書楷和他握手時,手都在抖。

    偏偏鐘藎,對他避之不及,這就是與眾不同。

    他喜歡獨一無二!

    陽臺外,雨后放晴的陽光躍出云層,天地間陡地燦爛起來。閉上眼,仿佛都能聽到植物撥節(jié)的聲音。

    這應(yīng)該是一個充滿希望的早晨,湯辰飛給自己倒第二杯紅茶,他覺得有點渴。

    熱茶傾倒下去,潔凈的白瓷杯突然裂了條縫,在他還沒回過神來,杯子裂成了兩半,他被熱水燙得失聲叫了起來。

    也許之前,杯子就有了條悶縫,而他沒有發(fā)覺。這是件小事,然而湯辰飛的心不知為何就此一沉,仿佛有什么堵在喉嚨口。

    真的是事事不順。

    陸虎出小區(qū)大門時,與一騎車的小孩迎面相遇。他并沒有撞上小孩,但小孩摔倒在他車前,手和臉都破了,樣子看上去很慘。他花了一千塊,才擺平這事。到了鐘家,竟然撲了個空。方儀抱歉地告訴他,鐘藎一大早就去看守所了。

    她不是還病著嗎?他急了。

    方儀說是呀,可怎么勸都不聽,她說那案子不要再拖下去。

    戚博遠的?這不是個新聞,晚報每天都登上一篇。

    是啊,我看鐘藎這感冒就被案子折騰出來的。不知道有什么難,以命抵命,把戚博遠判個死刑算了。

    他坐了五分鐘,便告辭了。

    他當(dāng)然不會輕易放棄,開了車直奔看守所。

    龍華看守所在城西,以前是郊區(qū)。它的前身就是龍華農(nóng)場,五年以下的罪犯在這里勞動改造。那一年,他媽媽就是在這里遇害的。

    往事如煙,他深吸一口氣。

    如果可以,他盡量不來城西。其實城西的變化很大,都看不出從前的痕跡。他還是用導(dǎo)航找到了龍華看守所。找了個位置停好車,他開了窗,掏出煙。周六的看守所并不冷清,外面停了不少的車,大概是來探視的犯人的家人們。

    像他這樣跑到這追女人的,是唯一的!

    陪著他抽煙的還有一個男人,站在路邊的一棵樹下,皮膚黝黑,胡須很濃,年紀看上去四十多了,穿著像個民工,抽煙非常猛,一支煙,幾口就吸到頭。他也不熄火,從口袋里抽出另一支,直接湊上煙頭。

    馬路上,車來人往,民工都沒抬下眼,仿佛抽煙是件非常重要的事。

    湯辰飛隨意瞟了他一眼,就把目光轉(zhuǎn)開了。

    鐘藎沒讓他久等,半小時后,就出現(xiàn)在看守所大門口,她身邊站著書記員。她穿件黑大衣,戴了口罩。黑與白是那么的顯明,看著就是形銷骨立。

    書記員和她在議論什么,她不住點頭。里面有人喊書記員,書記員應(yīng)了一聲,進去了。

    鐘藎提著公文包,低著頭慢慢地走。

    “鐘藎!”他像一個王子般,溫柔地凝視著她,優(yōu)雅地向她走去。

    鐘藎嚇了一跳,抬起頭。

    抽煙的民工也倏地別過頭來,目光越過他,細細微微落在鐘藎身上。

    辰飛在等著鐘藎的反應(yīng),鐘藎的目光跳了跳,被他身后的一株柳樹給鎖住了。

    多日的寒雨、陰冷,讓鐘藎忘了時令早就跨入了春。株柳的枝干還是冬日的枯老與滄桑,而枝條間卻冒出了一排毛茸茸的綠芽。那樣的綠,很柔,柔如清晨的一滴夜露,太陽出來,立刻就會蒸發(fā)不見;那樣的綠,很脆,讓你不由自主地放緩呼吸。

    柳樹的隔壁是棵春梅,梅花剛開,是半開,玫紅色。花開半妍偏好,條條枝枝都綴滿了花瓣,沒有綠葉的陪襯,竟自燦爛如云霞。

    視野就這么鮮亮起來,鐘藎的眼睛晶亮如一汪清水,純真、清澈,星星點點的光澤是她內(nèi)心的微瀾。

    “鐘藎?”辰飛又叫了一聲,體貼地接過她手中的公文包。

    鐘藎向他搖搖頭,“別說話。”

    辰飛怔了怔,隨即笑了,他想她肯定是在回味剛長的審訊。他打開車門,用手做了個請進的姿勢。鐘藎到是沒有推脫,讓辰飛暗暗一喜。

    車門拉上,鐘藎又回頭看了看那株柳和那棵梅。目光的邊角掠過皮膚黑黑的民工,沒有停留。

    鐘藎一開始沒注意到這人,登記時聽獄警嘀咕,抬頭看了看。

    獄警說他是個啞巴,在他后面用鑼敲,他都沒回過頭。神智也不太清醒,在墻角一呆就是大半天,你給他只饅頭,他也不伸手,也不搖手,那個像面癱的表情搞得你想罵娘。

    看守所附近有不少工廠,外來打工人員很多,公交車上經(jīng)常遇到民工。鐘藎把登記簿遞給獄警,這事根本就沒往耳中聽。

    辰飛專注地開車,陽光透過車窗打在他臉上,跳躍不定。車內(nèi)空調(diào)溫度宜人,鐘藎慢慢閉上眼睛。

    公子哥們追女友,三流肥皂劇里經(jīng)常演,首先是鮮花敲門,然后是豪車接送,接著是燭光晚餐,大半夜的跑去某山頂看星星、曬月光,重頭戲是手持金卡,去專賣店、珠寶店,一舉攻下城池。

    她在心中冷冷一笑,所謂風(fēng)花雪月,都是用金錢和權(quán)勢營造出來的。與其說女人是物質(zhì)的,還不如說男人很懦弱。假如有一天沒有金錢來替他撐腰,他還敢奢望誰會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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