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剖心-《夜行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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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一眼,將她抱起來走了過去。
浸在溫?zé)岬某厮校浀靡U些坐不起來。他沒出聲,攬著她依在懷里,輕輕替她沐發(fā),洗凈一身粘膩。
細(xì)致的肌膚遍布深深淺淺的紫痕,修長的指尖輕輕撫過:“疼不疼?”
她搖了搖頭。
他低頭在肩上用力咬了一口,留下深深的齒痕:“疼么?”
她白著臉忍受,用水沖去漸漸滲出的血。
“我希望你說疼。”他用舌尖舔了舔,感受著鐵銹一般的血腥氣,“我不想你忍著,不哭不語,像什么也沒發(fā)生,毫無感覺。”
“哭了說了,就不疼?”她勉強回應(yīng)。
“依然會疼。”他從背后攬住她,避過自己制造的傷口,“可我會知道你疼,會想辦法讓你不那么疼。”
沉默一直持續(xù),他一直等,等著要她的承諾。
她終于開了口。
“很多年前我也翻過佛經(jīng),只記住了一句話。”幽黑的眸子淡漠疲倦,“人在愛欲中,獨來獨往,獨生獨死,苦樂自當(dāng),無有代者。”
“你很怕?”沒有發(fā)怒,他反而笑了。
她不懂他的意思,也不想問,默默地感受著水在指間滑過。
“猜猜看,你是怕有一天依賴的人轉(zhuǎn)身離去,還是怕自己因依賴而被人看輕?”白皙的手指梳理著黑發(fā),近乎殘忍地掀開她隱藏極好,幾至無形的恐懼,“你沒有安全感,這不怪你,你是靠自己的力量長大,所以信不過任何人。即使君隨玉是你的親哥哥,對你百般照顧,卻依然不肯舍棄已成為禍害的武功,唯恐失去了對現(xiàn)實的控制。你畏懼自己的無力更甚于死亡。”
“你只信沈淮衣,他死了,永遠(yuǎn)不會改變對你的好。而我,還活著。”他澀澀地笑,“所以你害怕,怕我某天后悔為愛你而付出的一切。你怕別人的非議最終消磨我的愛意,落得和緋欽一樣的下場,怕我知道你的傷,看見你衰弱得失去支配的模樣,怕我因沖動而親近你,卻又因厭倦而不愿再背負(fù)責(zé)任,或許——你更怕你有一天會恨我。”
她的身體漸漸顫抖,又極力抑住,死死抱住膝蓋,脊背彎得像一張脆弱的弓。
他的聲音極軟,溫柔地看著她,卻沒有觸碰。
“看,你這樣膽小,沒有我怎么行。”
“不會的……我一個人,什么也不怕……”喃喃的話語像是在說服自己,“錯了……一定是你錯了……”
“是我錯,竟不曾察覺你有這么多恐懼。”他了然地嘆息,“你有多害怕就有多愛我。”盡管她死也不會承認(rèn)。
“我傷了你,可我不會道歉。”他揉開肩頭烏青的手印,目光有憐疚與輕悔,嘴上卻是淡淡,“假如你執(zhí)迷不悟,我會一而再再而三地這樣做。”溫柔變成了不容拒絕的霸道,“你是我的,每一分每一寸,我也是你的,不許你不要。別再想逃,別讓我恨你,別逼我用傷害的方式留住你。”
水聲輕響了許久,細(xì)指痙攣地握緊。
“已經(jīng)太晚了。”低弱的話到最后帶上了哭音,整個人蜷入池中,被他扯起來時滿臉是水,用力地咬著唇,“我盡力了,我不后悔殺了教王,但——”
她說不下去了。
她是知道的,知道他有多好,可她已是毫無希望的存在。
為了復(fù)仇,她心甘情愿地押上了所有的一切,不后悔那樣慘重的代價,卻再也沒有余地去奢想其他。心動了又怎樣,沒了武功,她只會是個麻煩無比的拖累,不該與他同回江南,更不該糾纏良久越陷越深,讓一切越來越糟。
他總想要她的回答,她能說什么?
糟糕至極的身體,惡劣的脾性,聲名狼藉的過去,她還有什么可以給他。
拭凈素顏上的水,終于看見大滴大滴的淚墜下來,撲簌簌猶如珍珠滾落,打得胸骨隱隱作痛,心被撕扯割裂一般痛,悲涼透骨的絕望。他曾想讓她哭,沒想過她一旦真的哭泣竟會這樣難受,他怎么可以失去她。
“你的武功是君隨玉……什么時候?”他竭力讓自己語氣平常。
“你見過我之后沒多久,他答應(yīng)過由我自己選擇,可……”
“你的腿也是那時候開始?”
她抑住淚,更咽著點頭:“用了近一個月打通阻滯的經(jīng)脈,勉強可以行走。”
他閉了閉眼,痛恨自己的粗疏。飲酒的那天她不曾站起來,他竟未發(fā)現(xiàn),一味沉醉在清甜的笑顏里,那一日的軟語溫存嫣然笑面下,究竟是什么樣的心情。
“還有多久。”多么殘忍的一句話,問出來近乎費了全力。
“我不知道。”她吸了吸鼻子,黑白分明的眼微紅,“本來只剩三年,現(xiàn)在沒了武功不知能多延幾日,雖然不用再一直睡。沒有用,我已經(jīng)是個廢人,你看這雙手,根本拿不起比杯子更重的東西。”黑眸又有了水光,她把頭扭到了一邊。
三年,真短。
但,至少還有三年。
他輕摩著柔若無骨的手,良久忽然一笑,藏住了心底的凄傷:“你還能喂我喝酒,也能陪我看花,況且你那么輕,我不介意抱著你去任何地方。”
她怔怔地看著他,突然抽回了手:“我不用你同情。”
“我倒想求你同情我。”指尖點了點粉嫩的唇,“可憐我追了那么多年,到今天才算捉住了你,我很高興你沒了武功,看還怎么逃。”
吻著勻美的細(xì)頸,他的話語近乎呢喃:“別再鬧別扭,以后我們每過一日就要快活一日,我不想再放開你,你剩下多久我要多久,好不好?”
她鼻尖酸了酸,再度咬住了唇。
他的唇不滿的落向了酥胸,在吮咬中發(fā)出含糊的聲音:“好不好?”
柔白的肌膚瞬時起栗,幾度歡愛,她已經(jīng)十分敏感,險些控制不住聲音,一把握住了他的手:“你別這樣。”
“還不肯說?”他聽而不聞,托起纖秀的腿,以一種男性的鷙猛沖進(jìn)了嬌軀深處。
濕淋淋的長發(fā)隨水蕩漾,絲絲縷縷浮沉,覆住了纏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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