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汪文清結(jié)婚。汪家里一切開銷則由交由汪文玉掌管。她將國家按月發(fā)放的撫養(yǎng)費花費在一件時髦衣服上而幾乎每頓下面條。汪文玉追趕上這樣的時髦。不時，即便是同學(xué)相遇在空場地上，她也會展示地扭動身軀，以顯露她不落時代之首。有過兩次爬山經(jīng)歷后，汪文玉覺得很消費體力。于是，她將舞友們召集到她的家里來集會。她嘗試到了當(dāng)家做主的自由。當(dāng)然，汪文玉的家庭集會都會選擇汪文清上中班的時間段。

    十五瓦紅影的燈光幽亮，震人心扉的音律豪放。靖城釘子廠的任曉軍、鄧耀華、石嘉興等人扭動著身軀圍繞著汪文玉而舞。一條雪白的喇叭褲緊繃繃套在她剛發(fā)育的臀部，一件桃紅上衣配搭，汪文玉感覺到她活出了這個團體的中心感。但雄性同胞們很快就覺得舞伴的單一。

    高一屆的龍曉華萌動著思春的向往。她的家正巧居住在汪文清隔壁。一來二去的，汪文玉便將她邀約到舞會中來。鐘貞也被汪文玉拽來，卻不被異性熱衷。只好冷冷貼靠墻壁效仿扭動。楊江英來了，但卻被他們狂熱的扭動嚇得退至廚房。于是，汪文潔強拽她留下幫助他們燒開水后勤。

    胡麗琴很是羨慕汪文玉家的集會。胡麗琴無事找事來到“萬”字排屋檐下徘徊，妄想汪文玉邀請加入。可是，汪文玉卻對她表示排斥。她評論她在校外專門干撬墻角的勾當(dāng)。

    汪文玉的家忽然間變得仿佛就像一個高檔會所。汪文潔則是踏入的另一通行證。

    時間不長，汪文玉的功課排列倒數(shù)第一。班主任對她展露紅燈。接下來家庭作業(yè)的完成變得重要起來了。汪文玉只好邀約賈杰敏到家里來完成家庭作業(yè)。賈杰敏委婉謝絕。胡麗琴著急了。她代替她應(yīng)答一定過去。賈杰敏不是一個堅持原則駁面子的人。她疑惑她的舉動?？杉幢闶怯泻惽俅?，汪文玉仍沒有好臉色并強調(diào)：

    “我們家就只歡迎賈杰敏。”

    胡麗琴雖然噓之以鼻，卻也掩蓋不了向往的墊腳尖媚眼眺望。

    “萬”字排汪家小廚房。汪文潔與楊江英不時的忙將火爐提到小院中升火添碳，而直通的里間傳出陣陣“恰、恰、恰……恰、恰、恰……”的音律令二人羞怯著效仿。屋子分隔出的外間，賈杰敏一個人做在低矮的木桌子前演算。即便有音樂的伴奏，她的心也是安靜的。她的年幼無知還不能理解舞姿的美妙，就像她理解不了家里長輩們老是費盡嗓音哼唧的唱腔一樣。她感覺也就是兩句話的事，卻費盡地哼唧半天耗時還負累；他們的舞動也是耗費了渾身的體力似乎還是站在原點上。因而每每在她完成作業(yè)后，即便是他們硬將她拖拽上場，她都木訥站立而不會去效仿扭動肢體。

    龍曉華接觸這個群體不久，任曉軍熱烈追求便墜入愛河。汪文玉雖然五官也算標(biāo)志，但一群熱衷跳舞的男人卻沒一人追求。為此，汪文玉好不落寞。正當(dāng)汪文玉對眼鄧云華之際，徐西蓮卻捷足先登墜入愛河。盡管汪文玉說明該同學(xué)交友廣泛替換之速，卻沒有影響。其實，何鴻民是舞池中人才最為標(biāo)志的美男子，卻沒人青睞?；蛟S正是標(biāo)志，因此少女們望而卻步。情竇初開，何鴻民第一眼中意龍曉華，卻擦肩而過。當(dāng)然，龍曉華不是沒有感覺，正因為如此，便鼓勵汪文玉追求。

    汪文玉臉蛋兒還算標(biāo)志，但卻因為先天不足因此身材矮小。特別是天花留下的暗麻子幾乎分布了整塊的臉蛋兒，因此一眼打量上去異性們總會竊竊私語。汪文玉增大熱情。何鴻民退出舞隊。汪文玉好不郁悶。在她看來她實在感覺良好。想當(dāng)年王秋蓮可謂是總站的美人兒。但是，王秋蓮典型的瓜子臉，汪文玉卻是“國”字臉；王秋蓮恬靜時眼露秋水、依戀時杏眼嫵媚，汪文玉雖然也遺傳了水潤卻濃縮于手掌大的面頰上因此而被異性們忽略；王秋蓮肌膚白皙且光滑如玉，汪文玉臉面上呈現(xiàn)出來的凹凸仿佛是久年的失修地；王秋蓮雖然身高一米五五卻不時透出“弱柳”的范兒足夠令強悍的男人們欲“撫”上去，汪文玉身高不足一米五，渾身卻流露出來的卻是女鐵人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剛強勁兒。二者并列，差距頓顯。也正因為王秋蓮有著不可忽視的美貌，汪文玉才為她投生為她的女兒而感到自豪。在汪文玉的理解中，甚至于王秋蓮早年的“游廠”事件也是因為她的相貌出眾而受到齷蹉者的打擊報復(fù)。站在基本人的認知點上，賈杰敏很難理解汪文玉的自信根基。賈杰敏習(xí)慣于沉默思考自耗。仿佛她的認真對于這個團體來說無關(guān)緊要。

    王秋蓮誕下了佐妙萍后，汪文玉漸漸開始在心里認定了佐國強這個繼父，盡管佐國強堅持不讓王秋蓮到“萬”字排來?；蛟S，一個人的內(nèi)心世界正是這樣練就顯露的？越是得不到認同，越是想迎接上而踏進去融入。在總站廠區(qū)或者生活區(qū)遇到佐國強，每每汪文玉甜脆叫喚，卻沉悶無答。心理的跌落需要溫暖的接納地。汪文玉正是在她以她的家作為一個聚中場地的舞動中，她仿佛找到了自我中心的優(yōu)越感。施以一定厚度的脂粉遮蓋，卻也達到了掩蓋凹凸的理想效果。當(dāng)然，她忽略了褪去后的不足。正因為如此，便在這個可控組織的團體中找到了自我自信點，特別是決定邀請誰而開除誰更是體驗了自我主宰的決定權(quán)。

    汪文玉初初展開對任曉軍的戀望，龍曉華卻迎上了。繼而是鄧云華卻悄然落空。又迷戀何鴻民而褪去。汪文玉忽然不想舉辦家庭舞會了。如果替人做嫁衣心理落寞不如不做的好。汪文玉停止。任曉軍苦惱。因為二人幾乎同時以“萬”字屋定為約會地點。一時間，二人約會前后落空。龍曉華遲道出原尾。汪文玉忽然意識到她的不地道。于是，一個禮拜后，又繼續(xù)家中的“恰恰”舞會。汪文玉不想讓大家察覺出她的情感游離，因此舞動時特別顯得賣力。雙臂后仰延伸π開，仿佛雄鷹盤旋般游東竄西，又如飛機中的戰(zhàn)斗機。異性們樂開而來。舞會后，一個量身打造的諢名頓生：

    “電報雞!”

    石嘉興取名之初除了擬定其身高外，還觸摸到了她的心理變化從而故作的戰(zhàn)斗機姿態(tài)。任曉軍褒獎唯有石嘉興懂她。他鼓動他追求她。他卻怎么都是個退縮推脫。在石嘉興眼里，仿佛是被大家公認的次品，沒有人愿意接納便推動著傻子向前。

    賈杰剛繼續(xù)高中。忽然間他發(fā)現(xiàn)，班里男同學(xué)總是在談?wù)搮紊侪?。呂少瓊身材適中，丹鳳眼，在班里不算班花。卻漸明白人事。因了眼睛中常常透出一種顧盼漣漣的波光粼粼，顯露出懷春少女特別的韻味兒。好巧不巧，班主任分配呂少瓊、賈杰剛同桌。男同學(xué)的熱衷開啟，進了賈杰剛跳動的心門。

    這天下午，賈杰剛偷偷將一張小字條放進了呂少瓊的課本里夾合。他偷偷約會她試圖捷足先登。時間是夜晚八點。地點定在總站醫(yī)務(wù)所東南側(cè)的水池之邊。水池正東，一片楊柳依依：

    波光倒影。垂柳牽連。曉風(fēng)貼臉。星星偷竊。池邊并肩。窺探心切。欲表還達。羞澀玉齒。暗連璧合。喝醉東風(fēng)。西風(fēng)集妒。榮獲芳心。標(biāo)桿一幟。賈杰剛浮想翩翩因此而春心蕩漾……

    這天的夜晚降臨得似乎特別緩慢。丟下碗走出廚房，賈杰剛直徑繞到車間。天色漸漸暗沉下來。沒有手表只能在心底估摸時間。正因為如此，便找了一塊僻靜地兒坐下等待。蛐蛐開始歌唱。蛙們彈跳著雙腿的健壯肌肉爭奪游泳健將：

    撲通，撲通……

    一陣陣在賈杰剛心底激蕩漣漪。夜又加深了。身后的柳葉沙沙。滿池的星星幽幽搖晃詭異。

    (本章完)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