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 田公子醒來時,三個家丁圍在旁邊。 看到他醒來,三人無比激動。 萬一公子死在外邊,他們仨也別想活。 “公子,您可算醒了……” “是啊,小的見您這么長時間沒醒,可嚇死了?!? 田公子看著四周,腦子還有點懵,“這是哪里?” “小的也不知道,醒來時就在這里了,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夜里也看不到哪里有亮光,只能等到天亮后再尋路了?!贝笸砩系?,他們哪敢四處亂走,萬一遇到妖獸鬼怪的,那才叫真的絕望呢。 知道自己沒死,田公子破有種劫后余生的感覺,心底卻氣到止不住。 “賤人,賤人,賤人……”他用力抓著地面的草狂薅,以此來發(fā)泄心中的憤怒,“別讓我抓到,否則我一定要讓那倆賤人生不如死。” 堂堂肅州府通判之子,哪怕是在肅州府,也是橫著走的人物。 從記事起,何曾被人如此羞辱過。 四個人大眼瞪小眼的等待天亮,可如今是初春的天兒,夜里氣候別提多冷了。 田公子的狐裘大氅忘在了酒樓里,此時身上的衣裳里里外外也就三套,還都是薄的,一陣夜風吹過,冷的雞皮疙瘩遍布。 “你們圍著我坐一圈,想冷死本公子?” 看到那三個報團取暖,田公子氣得嘴唇打哆嗦。 三人聽到后,趕忙挪過來,背對著公子坐著。 這一夜別提多煎熬了,知道天色泛起曦光,他們四個才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尋了一條路,試圖找到一個人問問路。 ** 大約過了小半月,王縣令正在后宅和小妾親熱,管家一路腳步匆匆的找了過去。 “毛毛躁躁的成何體統(tǒng)?”王縣令被打算好事,黑著臉很不愉快。 王管家一臉急迫,“大人,通判田大人來了,就在府外,縣丞正在接待,您快過去吧?” 王縣令愣了片刻,抬手把小妾推開,趕忙讓管家伺候他換官服。 “田大人怎么突然過來了,也沒提前打個招呼,有說是什么事嗎?” “哎喲,小的哪里知道這些,不過縣丞說田大人的臉色很嚴肅,想來不是什么好事?!? 管家這么說,王縣令的心也跟著提了起來。 匆忙更換好官服,拎著官帽便小跑便戴好。 來到前院,一眼看到田通判正坐在上首,眉目嚴肅,看不出情緒。 “下官桂云縣令王炳才,見過通判大人。”王縣令趕忙見禮,“不知通判大人來桂云縣,可有要是交代下官?那只需派個人來吩咐一聲便可,何須通判大人長途跋涉跑一趟?!? 田通判冷眼看著他,輕點下巴,“王縣令坐吧?!? “是!” 待王縣令落座,田通判才慢悠悠的開口,“前些日子,吾兒帶人來桂云縣游玩,遭遇歹人,險些喪命。此次本官是以父親的身份來桂云縣查察兇手。王縣令是本地的父母官,希望你能協(xié)助本官,早日把兇手抓到,嚴加懲處,以儆效尤?!? 王縣令:“……” 這特娘的是誰啊,如此不長眼,居然敢謀害通判家的公子。 可千萬別是自己的兒子才好,不然自己這把年紀,就得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了。 他小心翼翼的問道:“大人,不知那兇徒是何等樣貌?” “聽吾兒的隨從說,是兩個相貌不俗的女子?!? 田通判心內惱怒,連女子都對付不了,他來跑著一趟,也覺得丟臉。 可對方在知曉他兒子身份后,還敢下那般毒手,可見是沒把他這個通判放在眼里的。 王縣令松了口氣。 他只有倆兒子,沒有女兒,不是他那倆倒霉催的。 忙站起身,連連表態(tài),“既如此,下官必定會派府內差役嚴加詳查,早日把那女賊找出來。 “嗯,我給你三日時間,若三日后你扔未給本官一個滿意的答復,我必定你一個玩忽懈怠之罪。” 王縣令:“……”想罵人。 本以為找人不容易,可沒想到不過短短一個下午,捕快便把消息帶了回來。 “大人,查到了?!? 王縣令詫異,“這么快?是誰?” 捕快抱拳道:“是秦府的兩個小丫頭?!? “……”王縣令欲哭無淚。 可他一點辦法都沒有,官大一級壓死人,田通判是正六品,他卻是七品,而且人家的權柄比自己大得多,這件事瞞不過去。 挎著臉把查到的消息告知田通判,對方似乎也有些意外,沒想到桂云縣的辦事效率如此之高。 他站起身,“輕點府內差役,隨本官去拿人。” 王縣令忙上前,“大人,此地距離秦府有近兩個時辰的路程,此時出發(fā),未等抵達便以入夜,不如等明日再啟程?” 田通判也沒多想,應了下來。 次日上午,王縣令陪著田通判趕往秦府,身后還帶著幾十號人,其中一半是田通判從府城帶來的家丁。 前邊,兩位縣令騎馬,其余人在后邊小跑。 臨近中午,他們看到了遠處的泥土高墻。 田通判遠遠看到后,不由得冷笑:“秦家可有官身?” “回大人,秦家是白身,并無官身。” “既如此,王縣令便犯了玩忽職守罪,一介白身豈可興建如此高的院墻,此乃違制,按律當判流放?!? 王縣令心內不以為然,秦夫人府上的家奴各個懂事,肯定是你兒子不規(guī)矩才被人打了,真要遵循大盛律,你也有臉跑來桂云縣吆五喝六的。 去你娘的違制、按律,大言不慚,也不怕貽笑大方。 還不等靠近高墻,一道響亮的聲音傳來。 “來者何人?” 王縣令策馬上前,回道:“桂云縣王縣令?!? 高奮趴在墻頂,瞧著那幾十號人,開門是不可能開門的。 “來就來,帶那么多人來干什么?打家劫舍?” 王縣令只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我身邊這位乃肅州府通判田大人,還請通稟秦夫人,我等有要事求見?!? 田大人深深地皺起眉頭,“王大人,你何須如此客套?” 王縣令暗中翻了個白眼,“田大人,這道墻厚重皆是,憑借我等幾乎不能撞開,若是從兩邊繞進去,恐會進入大蟲的狩獵范圍?!? 田大人心里“咯噔”一下,望著兩邊的山脈,不再言語。 秦鹿得知州府來人,而且還是那通判,讓高奮把人放進來。 外邊,兩人下了馬,眾人靜靜等著。 過了許久,旁邊的小門從里邊打開,高奮走出來。 “夫人讓你們進來?!? 田通判看著眼前高聳的中門,再看看旁邊的小門,氣得臉色發(fā)黑。 “大門平日不開,你們愛進不進,不進來我就關門了?!备邐^沒好氣的嚷著,“什么身份吶,居然還想走中門?!? 時下,中門很少開。 不過秦鹿這邊沒那么多講究,平日里府內的人進出走的只是小門,開合方便。 而大門只有在平日里大量馬車出入的時候才打開,比如去年年底府中收購白菜和蘿卜的時候,再就是每月陳家過來取貨的時候。 正門太過厚重,單靠兩人很難打開,平時都得四個人。 田大人見自己這等身份,來賤民家中居然只能走側門,心內的憤怒可想而知,他覺得自己被羞辱了。 “來人,給我拿下!”他咽不下這口氣,一聲令下,要讓這家人全部倒霉。 他帶來的那些家丁紛紛上前。 高奮在他們還未靠近時,敏捷的避開,雙手放到嘴邊做擴音狀,沖著頭頂喊道:“師父,有人來府中鬧事?!? 建在城墻上的房屋門打開,一個素衣青衫的男子走出來,從高處俯瞰下方。 “何人敢在秦府門前喧嘩。” 高奮指著田通判,道:“就是這個死胖子,他讓手底下的人想把我拿下?!? 桑九借力躍起,從數米高的城墻上一躍而下,那落地時的動作,飄忽的很。 “找死!” 田通判氣得發(fā)抖,指著他們倆,氣息不順道:“刁民,刁民,你們一群刁民……” 桑九上前,看著圍上來的家丁,對高奮道:“你帶著這倆人去見夫人,其他人我擋著。” “是,師父。”高奮上前,麻利的抓住田通判的后領,托著往里邊走,“王縣令,還不快走?” “哎,哎哎哎,來了來了?!蓖蹩h令顛著腳追了上去。 其他人想上前解救田通判,可很快便被桑九打的滿地翻滾。 “來這里作甚?”他看向縣衙捕快。 那捕快上前笑道:“田通判的兒子前段時間在咱們縣里被婉姑娘打了,這不他找上門來?!? 桑九鄙夷的看著地上的人,“腦子呢?知道那家伙是官家子,我們都照打不誤,真以為老子來了就能力挽狂瀾?” “桑護衛(wèi)息怒,我們也是沒辦法。畢竟在公門當差,不照辦,下場可就慘了?!辈犊烊ツ旰颓丶掖蜻^交道,當時真的凄慘無比。 但凡是有可能,他們都不想來秦家。 連縣令大人都不敢招惹,他們只是尋常的捕快,為的是鐵飯碗,可沒打算把命搭在這里。 高奮把田通判拖到主院,秦鹿已經在這邊等著了。 “刁民,你們這群刁民,膽敢謀害朝廷命官,你們這是想造反……” 這一路,田通判嘴里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若非高奮有一把子力氣,這家伙說不得早跑了。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