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直播-《撞入白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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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背后那是什么玩意兒?”
“月亮?不對,月亮還在頭頂呢!兩個月亮?”
“嘶!好疼!——該死的!誰襲擊了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見鬼了!怎么回事!!”
“這是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妖怪堆里不停傳來慘叫,黑紫色的月光所到之處,妖怪們的皮肉仿佛被那光芒腐蝕般相繼融化。徐以年愣愣地看向骨骸山上的郁槐,他背后的月亮越來越大,光芒也愈來愈盛,離他最近的妖怪直接融化成了一灘灘尸水。
“我想起來了!這個能力……這是夜詠的能力!東區的何宴就是一只夜詠!”疼得呲牙咧嘴的妖怪捂著臉頰,“他說過他們一族都能放出光球,光球的光線有腐蝕作用!”
“神經病!”他旁邊的妖怪痛得滿地打滾,邊滾邊罵,“老子上周才見過姓何的,他那光球只有手掌大小,拿去泡妞哄女人,女人都不稀罕了!他打架都從來不用這個!”
“那是因為他自己也會被腐蝕!你沒發現嗎,黑紫色的月亮離那個鬼族小子最近!越靠近月亮光線越強!”
徐以年早就發現了。
不僅如此,他還注意到郁槐召喚出來的靈體不止一只,除了夜詠的靈體,另一只霧蒙蒙的靈體藏在骨骸堆里,郁槐周身繚繞著白色的霧靄,霧氣所過之處,原本鮮血淋漓的傷痕逐漸愈合。
徐以年難以置信地盯著那兩只靈體,一個可怕的想法從他腦中浮現出來。他知道郁槐為什么不怕被月光腐蝕了,因為他每分每秒都在被腐蝕、每分每秒又用霧妖的能力將自己治療好,他每一寸皮肉都不斷重復著腐蝕、復原、腐蝕、復原……
鬼族強大的自愈能力再加上霧妖的輔助,讓他生生從耀眼的月光下撐了過來。他一聲不吭看著哭叫的妖怪們,如果不是徐以年注意到他脖頸處的皮肉像是泛著漣漪的湖水般略有起伏,幾乎都以為他不受月光影響了。
郁槐到底有多疼?
“瘋了……這小子已經瘋了!他根本不怕痛!”同樣想明白的妖怪們膽戰心驚。他們當中不少人從出生起從未嘗過恐懼的滋味,生在埋骨場這種地方,想活下來就必須摒棄膽怯!但像郁槐這樣對自己都殘忍到極致的整個埋骨場也找不出幾個,簡直是個瘋子……!
滿地都是哀嚎與慘叫,剛才還兇神惡煞的妖怪們一個個生不如死在地上打滾,有的甚至躲在同伴的尸體下逃避月光,但這于事無補;當尸體被腐蝕成泥后,這些躲避的妖怪們又會無可避免地受到腐蝕。有部分反應過來跌跌撞撞朝來時路跑,他們想逃離黑紫色月光照耀的區域,不出意外,這些滿懷期望的妖怪砰!砰!撞在了早已升起的結界上。
最后一只靈體從郁槐背后冒了出來。他同時使用了三種能力,除了腐蝕性的月亮和治療的霧氣,還剩下一種。
結界。
甕中捉鱉,可惜真正被困住的是這些自信滿滿的妖怪。
他們瘋了一樣對著結界又拍又打,不斷嘗試用各種辦法攻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見結界打不破,他們又紛紛低聲下氣向郁槐求饒:“求求你了!求求你放過我們吧!真正想殺人的是東區的首領,我們就是些接活的!”
“您大人有大量,饒了我這一次吧!我一定好好感謝你、一定會報答你的!”妖怪說著,跪在地上連連磕頭。
哪怕他們再怎么懇求,骸骨堆上那道身影始終不為所動。見求饒無效,瀕死的妖怪們又惡毒地詛咒他、謾罵他:“臭小子!別以為自己能活著走出埋骨場,你得罪了東區!早晚被大卸八塊、死無全尸!”
“你全家不都死光了嗎?哈哈哈哈哈哈,孤零零地等什么呢?還不趕快下去陪陪你的家人!”
“就是就是!看看你這副惡心的樣子,說不定宣檀就是被你克死的!”
“你也沒幾天可活了!不得好死!”
濃烈的血腥味被圈在這一方天地間,黑紫色的月亮光芒大盛,結界之內當真如同煉獄。
郁槐唇角勾起,高高在上地看著妖怪們掙扎融化。注意到他唇邊淺淺的笑意,徐以年無法避免地感到了恐懼。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一直在發抖,哪怕見慣了死亡,面前這副場景依舊令人毛骨悚然。他不受控制后退了幾步,自我保護的本能瘋狂叫囂著逃離。
他做了個深呼吸,反復喃喃:“不怕不怕……”
徐以年下定了決心,他逆著四下逃竄的妖怪們,頂著巨大的壓力朝郁槐走去。
離他愈近,月亮的光芒就愈發盛大。好幾只想要最后一搏的妖怪還沒碰到郁槐就尖叫著化為血水。徐以年仿佛也感覺到了腐蝕帶來的刺痛,但他沒有停下,就這么悶聲向前走。磅礴的妖力迎面而來,徐以年抬頭,郁槐伸出來的十指修長而蒼白,那雙帶血的手做了個“抽取”的動作。
宛如鬼神一般,他輕而易舉抽出了亡者的靈魂。
幾百只靈體從尸堆中冒了出來,他們模樣各異、代表著不同種族的能力,數不清的靈體漂浮在漆黑的夜空,就像深海中發光的魚群。
“還不夠……”郁槐看著它們,自言自語,“不夠。”
徐以年僵在了原地。
心疼、悲傷、憤怒、酸楚……各式各樣的情緒仿佛火焰在心中燃燒。他氣自己無可奈何,也氣自己不能幫他分擔一星半點的痛苦。他仿佛又回到了五年前那些夜不能寐的晚上,那時他每晚忐忑不安,生怕第二天醒來聽見另一個人死亡的消息。
……對不起,都怪我。
沒辦法保護你,讓你一個人來到埋骨場,不得不用這種方式活下來。
幾百只妖怪全部融為了尸泥,連一具全尸都沒剩下。郁槐仔細看了一圈,確定沒剩余一個活口,他再也支撐不住,一下子半跪在地。他身后那輪紫色的月亮也消失不見,然后是龐大的結界、上百只靈體,就像施術者再也沒有一絲一毫的力氣了。
徐以年爬上骨骸堆,跑到了他面前。
“郁槐、郁槐……”他口里重復著他的名字,眼眶濕潤,想也不想地伸手去碰觸他。本以為又要像之前那樣穿過去,沒想到竟然觸碰到了實感。
男生一愣,對上了一雙眸光微動的眼睛。
郁槐疲倦地望著他,像是努力想要辨認出他是誰。
徐以年連忙問:“你能看見我嗎?”
注意到他干裂的唇和深陷的眼窩,想起妖怪們之前說他幾天幾夜沒喝水沒吃東西,徐以年毫不猶豫蹲低身,他將手臂在骨骸堆的銳利處猛地一擦,溫熱的鮮血從傷口涌了出來。
他把傷口送到郁槐唇邊,也學著他的樣子半跪下來,向他靠近。
“喝吧。”離得近了,他才看見他的額頭處有一大片被腐蝕的皮肉。徐以年呼吸停頓,啞著嗓子問,“……你疼不疼啊?”
鮮血的味道似乎激發了妖族的本性,五只僅剩白骨的手指抓了上來。男生配合地一動不動。郁槐抓著他的手腕,猛地將他拉扯進了懷里,但因為他自己也沒什么力氣,這么大的動作直接導致他腳下一軟,和懷中人雙雙摔倒在地。
徐以年還沒來得及爬起身,就被死死按在了冰冷的骨骸上。按住他的鬼族將他整個人圈在方寸之間,濃郁的血腥氣覆蓋上來,暗色的妖瞳居高臨下打量他,是種占有欲很強的姿態。
郁槐湊上來時,徐以年被他的頭發弄得有些癢。
對方單手錮著他的頸側,拇指用力頂住了他的下顎。他被迫仰起頭,雪白柔軟的脖頸全然暴露在狩獵者的眼皮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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