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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瞬間，他想到了雨夜里重傷瀕死的白狐，和巽寧宮上那道一閃而逝的青影。

    李蟬抬手揖了一下，問道：“原來是曹總管，不知曹總管來找他干什么？”

    曹赟微微一笑，沒有解釋，鐘懷玉察言觀色，上前一步說道：“掌柜的，進(jìn)去說話？”

    李蟬眼睛一掃，這八個人提著燈籠扎堆站在外面頗為顯眼，玄都城平時不設(shè)宵禁，就算是宵禁的日子，也只在各坊之間設(shè)禁，臨近的街坊，半夜三更也是可以串門的。這不，左鄰成衣鋪的老板娘和右舍的同行，都探頭探腦張望著了。

    李蟬這突如其來的打擾有些反感，但還是讓開身子，門外眾人見他一讓開，便魚貫而入，只留下兩個人守在門外。

    由不得曹赟不謹(jǐn)慎，既然有人敢侵入行宮，他這個行宮總管的安全也很成問題。

    不過幾名護(hù)衛(wèi)剛走進(jìn)院子就被李蟬攔住了，他指了指主屋，對曹赟笑道：“曹總管怎么二話不說就闖進(jìn)來，天色已晚，屋里還有女眷呢。”

    曹赟雖然面帶笑容，心里卻一直很緊迫，修復(fù)壁畫是迫在眉睫的事，哪敢耽誤半刻時間？但李蟬這么一說，他也知道自己失禮了。大庸國民風(fēng)彪悍，特別在玄都這個人人自詡曾為大庸守過帝關(guān)的地方，瓦市里傳唱得最廣的就是布衣亦敢輕王侯的戲碼，就算是平頭百姓，也不是見到當(dāng)官的就卑躬屈膝的。

    再說了，當(dāng)年的玄都，隨便在路邊茶攤里提溜一個喝茶的老頭出來，都有可能是個尚書、侍郎之類的官兒，也沒幾個敢到處耀武揚(yáng)威的，這也把玄都百姓的氣節(jié)給養(yǎng)出來了。

    曹赟壓下心頭急迫，命護(hù)衛(wèi)停下，對李蟬道：“還請掌柜的見諒，我找那位畫師的確有急事。”

    “有什么急事，跟我說就好。不巧那幅畫正是我畫的。”

    李蟬直截了當(dāng)承認(rèn)了自己的身份，既然買畫的苦主已找上門來，他再隱瞞也只是徒勞拖延，況且他也想知道，為什么找上門的會是巽寧宮總管。

    曹赟一怔，詫異地打量李蟬，一時不愿相信這個看起來年僅弱冠的年輕人會是那幅圖的畫師，遲疑道：“閣下……怎么稱呼？”

    李蟬道：“李雉奴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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