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屋頂醉酒-《宮學來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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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方丈,那羊皮鼓還在長生廟里嗎?”偌大的佛堂中,燭火搖曳,映亮了駱青遙俊逸的眉眼,他看向眼眶泛紅的辛鶴,心疼不已,只想趕緊替他找出全部真相。
他望向佛像下的老方丈,急切問道:“其實這段時日來,我們已經將長生廟里里外外都翻遍了,卻都沒有發現過有這樣一面羊皮鼓,難道,難道是被那伽蘭天師帶走了?”
他這話一出,眾人臉色微微一變,這伽蘭天師霸占長生廟十數年,一磚一瓦皆歸他所有,或許他發現了這面羊皮鼓的特別之處,早將它藏了起來,占為己有?不然不可能翻遍了長生廟,也找不到任何蹤跡啊。
想到這里,辛鶴瞳孔驟縮,陡然握緊了雙手,一顆心猛地提起。
還好佛像之下,那老方丈目視著他們,搖了搖頭,直截了當道:“沒有,羊皮鼓不會落到別人手中的,因為——老衲早在十幾年前,就已經將它帶出了長生廟,藏進了一尊文殊菩薩的肚子中。”
那時璃仙鎮的百姓皆受到了伽蘭天師的蠱惑,粗蠻地將長生廟里原本的僧人盡數趕走,老方丈在匆忙之中,還不忘帶走了那面羊皮鼓,偷偷藏進懷里,帶出了長生廟。
他之所以這么做,全然是因為守著一個承諾般,不愿這羊皮鼓落入歹人之手,內心也無端端地堅信,總有一天,這羊皮鼓的主人還會回來的,他必須將之守護好。
“當年,那面羊皮鼓被老衲帶走前,原本就放在這座佛像下,一放就是許多年,鼓面卻依舊雪白如新,不知是什么特殊工藝所制,與當年辛施主送來時一模一樣,沒有任何改變,我一見到那面羊皮鼓,就會想起當時辛施主跪在佛像前的眼神……”
回憶如潮水般盡數涌來,老方丈望向殿中寶相莊嚴的佛祖,一時間百感交集:“我這些年守著這面羊皮鼓,守到白發蒼蒼,卻不曾想到,沒能等來辛施主,反而等來了他的后人,這冥冥之中,也算是一種天意了罷……”
老方丈長長一嘆,轉過身來,望向辛鶴幾人,如釋重負道:“那尊文殊菩薩,就在鎮子外,我這些年與弟子們落腳的一間荒廢破廟里,你們放心,明日一早我就會派弟子前去取來,原物奉還,這么多年了,老衲肩上的擔子也可以卸下來了……”
夜涼如水,院里樹影斑駁,明月照在屋頂之上,一片清光流淌。
坐在這里,抬目望去,就能將那片波光粼粼的仙人湖,一覽無余,不知道當年那道衣襟帶血的身影,千山萬水而來,是否也曾坐在這方屋頂上,看過明月夜下的這片仙人湖?又是懷著一番怎樣的心境呢?
微風掠起辛鶴的衣袂長發,她抱著酒壇,喝得酩酊大醉,癡癡望著夜色下的仙人湖,身影伶仃,瘦削的肩頭在風中說不出的單薄。
月下,一只手卻是忽然伸了過來,一把奪過她懷里的酒壇,少年熟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小鳥,別喝了,再喝下去你身子會受不住的。”
辛鶴一回頭,只望見那張滿帶關切,清逸俊秀的臉龐,她醉眼朦朧,兩頰緋紅,忽地揚唇一笑,酒氣噴薄道:“瑤瑤,你來了……”
駱青遙臉色一僵,無奈地嘆了一聲,卻也沒法子跟醉酒之人多計較,只是一屁股在辛鶴旁邊坐了下來,遞了一個青竹筒給她。
“夏夏熬的醒酒湯,我把它灌進了竹筒里,你快喝了吧,我帶你回房歇息。”
辛鶴醉醺醺地搖了搖頭,不去接過那醒酒湯,只是抬手指向波光粼粼的湖面,在夜風中癡癡笑道:“瑤瑤,你看,這片仙人湖真的很安寧,很美好啊……”
“你知道嗎?我剛剛坐在這里,有個聲音一直在我耳邊回蕩著,好多從前不在意的事情,全都一下子想了起來,我才知道,原來我不是看戲的人,我就身在那出戲里啊……”
她耳邊一直回蕩著的,正是章懷太子曾說過那番話:“美麗的東西都是有靈性的,不應該被占有,而應該被欣賞,自在存于天地間。”
永遠溫柔笑著,一身纖塵不染的章懷太子,故國被無情踐踏,子民被殘忍屠殺,自己的尸身也被懸于城樓,鮮血淋漓。
一切美麗都被摧毀得徹徹底底,就像一地破碎的花瓣,因世人的貪婪與殘酷,再也不復昔日的粲然美好。
她那時在聽到章懷太子戰敗身死,童鹿亡國,大半子民被屠殺時,忽然難受得說不出話來,好像那是自己的同胞,自己的家國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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