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喜堂。 燭臺的高高火苗跳躍著延伸,宛若兩條橙紅色的燭龍。紅漆柱上掛著團花般的紅綢,一個大紅雙喜貼在喜堂正中墻上。 墻前是一對紅綢環繞的太師椅。 蔣父坐著左上首的太師椅,右上首的太師椅空著。 蔣安氏坐著右下第一個太師椅。 ——蔣安氏亦是蔣父的正妻,無人要求她這么做,但她只說這樣不好,便讓出了位置。 在仆婦們的層層稟告中,阮靖晟率先跨入了喜堂。 緊接著是被喜婆攙扶著的蔣明嬌。 仆婦們擺上了蒲團。 阮靖晟率先撩袍子,恭敬跪在了地上。 喜婆攙扶著蔣明嬌,亦深深地跪在了地上。 二人齊齊朝前一拜。 跳躍的紅燭掩映下,蔣明嬌繡著鳳凰于飛的蓋頭,顯得愈發火紅耀眼。她深深地朝前下拜,更咽著道:“爹。” “娘。” “今日,女兒要出門了。” …… 這含淚的一聲出來后,周圍人皆有些眼睛發酸,不忍地偏過了頭去。 蔣安氏亦輕輕地低頭,用帕子拭了一下淚。 嬌嬌從前的確有些驕縱,惹得人頭疼不已。但不知從何時起,她竟像一夜長大了,行事便只剩下懂事聰穎,真心維護家人,幫助著二房了。 人心都是肉長的。 她人投之以桃,她便回之以李。 多年如一日地相處下來,她又怎么能不當做親人呢。 唯獨蔣父依舊板著一張冷若冰霜的臉。 他的面龐其實一直如此,不茍言笑冷若冰霜,高潔若天上謫仙下凡。因此他沒少被人認定是有氣節,但在這一時刻,這般嚴肅神情未免顯得冷漠寡情。 蔣父亦是知道這一道理的,藏在袖中手指微動,努力地想動一下面龐肌肉。 他一貫不善于表達情感。 越是激動緊張著急,面龐便越是冷漠嚴肅。面對兒子時,他尚可拿出傳統嚴父姿態對付,面對自家嬌嬌我時,卻只能輕不得重不得的手足無措。 努力扯動了面龐后,依舊沒能露出笑容,他只能結巴著道:“……不許調皮,以后到了別人家里,要好好過日子……” 人群里頗有微詞。 “到底是娶了后娘了,對前頭的孩子就是不親。” “蔣侯爺似乎過于冷漠了。” “平日這樣便罷了,今日還要這樣,蔣侯爺心里大抵是沒有兒女的吧。”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