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湖畔的風有些涼,白樺林簌簌作響。 天邊泛著天青色,云層密集,看不見什么陽光,岸邊有的地方還積著水洼,踩上去時水色破碎又聚攏。 兩人沿著湖畔漫步,腳步聲不疾不徐,背影入了春日深景的畫卷,煙雨蒙蒙的氛圍感,偶爾響起的聲音消散在風中,上舊色,成往事。 “四哥以前陪我聽過不少唱片,還記得留聲機壞掉之前,聽的最后一個唱片是漁光曲。” 楚今安很隨意,可能是跟他太熟,走著走著就近了,風也吹不散。 行走間兩人的肩頭不經意觸碰,手垂在身側,莫名的,楚今安指尖有點癢,呼吸中還能嗅到他身上經年獨有的淡香。 那樣清冽,像是烈酒入喉后的余韻,令人念念難忘,淡到難以察覺,又驚心動魄。 都怪今日風大。 傅容珩聽她說話,閑步如鶴,許是沒穿軍裝的緣故,那份冷血的狠厲感,沉寂在骨子里,聲線悅耳:“是嗎?” 楚今安懶洋洋勾著唇,肆無忌憚談起曾經,語氣中帶著幾分對自己的調侃:“當時我聽完之后,還掉眼淚。” 記得當時年少的傅四爺坐在微暗的光影里,側影透著消沉的慵懶,嗓音從暗處徐徐響起:“非要聽,又哭什么。” 記得那時統領府沒現在這么大,尚有一兩分人情味在,倒是越往高處越寂寥。 又記得那時湖畔后山有兩顆百年梨樹,每當結熟了果子,楚今安就會爬樹摘梨,被種樹的老頭氣得追著跑,最后笑嘻嘻的把兜里的梨捧給傅容珩。 “四哥還記得嗎?”楚今安抬頭,忽然問,眼神漆黑明凈,不染纖塵。 傅容珩淺瞇著眸,眉骨雋永,臉上像有笑,太淡,難解。 也是,像他這樣的人,連沉默都高高在上,笑也漫不經心,偏流露出風流感。 他抬起手。 楚今安微愣,感覺修長分明的手指拂過她的肩頭,無端泛起灼意。 一片白樺樹的樹葉飄下,被人散淡拂去。 “你慣愛哭。” 他聲線低沉。 一字一音落在楚今安心尖,她心神微動,如同雨打梧桐葉,發出會心的響聲,清脆,又清白的余韻。 不知從何而起的沖動,好像又回到了以前,忘記所有長大后該有的沉穩。 她伸手,突兀的,抓住了男人的袖口—— 喊道。 “四哥。” 由于過于用力,平整肅穆的衣袖被攥出了褶皺,有影子在延伸,袖扣反射著陰天的涼。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