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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偷吻你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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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沒讓你忍。”

    孤零零的月光映進(jìn)來,他眼睛又黑又亮,盛盞清忽然改口,“但現(xiàn)在給我忍著……我說真的,跟我聊會天。”

    江開挫敗地側(cè)躺回去,盛盞清意識到自己的無理取鬧,關(guān)心了句,“還疼不疼?”

    沉默兩秒,江開極淡地說,“心里疼。”

    “……”狗屁。

    許久不見動靜,江開退開些距離,低頭去尋她的臉,見她雙目緊閉,郁悶地問:“不是說要聊天?”

    “你早就把天聊死了,還聊什么?”盛盞清眼皮不抬,“睡覺。”

    江開悶悶地哦了聲,將人抱住,半晌伏在她耳邊低聲道:“傷口不疼了,一開始就不疼。”

    盛盞清眼皮顫了顫。

    “還有盞清姐,這是我的選擇,你別多想。”

    他語速緩慢,“一定要補(bǔ)償我點(diǎn)什么,那就多愛我一些,但我不希望你對我的愛里摻進(jìn)去任何一絲愧疚,你只管純碎地愛我這個人就行了。”

    -

    隔天,傅則林帶來三個消息,陳慕華先前指明要和江開合作這事,終于提上日程,還有就是喬柏遙確定參加《重組樂隊》,以及《天籟之合》節(jié)目組邀請江開參賽。

    《天籟之合》也是一檔競技類樂綜,參賽歌手將通過盲選兩兩配對的方式,組隊改編經(jīng)典歌曲。

    傅則林覺得自己大概是最沒有話語權(quán)的經(jīng)紀(jì)人,一臉狗腿地對江開說:“去不去由你,當(dāng)然我的建議是參加。”

    這檔樂綜國民度極高,加上這季已經(jīng)官宣的那幾位,要么話題度高,要么有出圈的代表作。傅則林了解江開,遇強(qiáng)則強(qiáng),不管最后成績?nèi)绾危瑢λ际且淮魏芎玫哪ゾ殹?

    江開沒有立刻決定,“那邊不急的話,給我?guī)滋炜紤]時間。”

    “行。”

    江開最終決定參加《天籟之合》,盛盞清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江開剛從陳慕華的工作室回來,身上還裹著屋外艷陽天的熱氣。

    盛盞清遞過去一杯果汁,忙不迭問:“你今天見到陳老先生了,他……”

    雖然沒有親眼看見偶像,但江開替她完成了這一心愿,她還是忍不住激動,半天才擠出三個字:“怎么樣?”

    江開斟酌措辭,“非得形容的話,應(yīng)該是比想象中的還要強(qiáng)大。”

    “強(qiáng)大”這兩個包羅萬象,足以滿足盛盞清對偶像的所有幻想,眉眼間是掩蓋不住的雀躍。

    江開的視線從她臉上撤回,垂下眼簾若有所思。

    今天和陳慕華的見面,確實(shí)給江開帶來很大的沖擊,除了對偶像才華的膜拜憧憬外,更多的為那張熟悉的面容。

    ——他沒想到陳慕華和在蘆葦蕩反復(fù)出現(xiàn)的那位老先生會是同一個人。

    臨別前夕,江開心里的疑問終究沒能兜住,他百思不解地問:“先生,為什么是我?”

    時隔多年,陳慕華重新出現(xiàn)在眾人視野里,投下的兩顆重顆重磅炸/彈,還都與他有關(guān)。

    傅則林讓他別多想,陳老先生一向惜才,想同他合作,無非是看中他的才華。

    也正是傅則林這番話,江開才更想不明白。他身上有才子的通病,在自己專業(yè)領(lǐng)域多少有些傲,但這份傲在神話般的大人物面前不堪一擊,無法讓他相信自己那點(diǎn)微不足道的才學(xué),能讓陳慕華刮目相看。

    話剛問出口,江開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他不確定陳慕華有沒有在蘆葦蕩發(fā)現(xiàn)過他,但陳慕華認(rèn)識盛盞清,應(yīng)該也知道自己和盛盞清的關(guān)系,那他做這一切的初衷,到底和盛盞清有多少干系?

    江開不是愛打破沙鍋問到底的人,可一旦牽涉到自己在乎的人,那股執(zhí)拗勁便無處遁形。

    他撤下一切圓滑與虛假,誠懇地問:“我目前的實(shí)力,根本配不上您的期待,先生復(fù)出的第一個作品,應(yīng)該是完美的,我不一定能達(dá)到您的要求。所以我不明白,先生為什么會選擇我?還是說,是因為她?”

    指代不明,但陳慕華知道他說的是誰。

    “類似的問題,你曾經(jīng)問過我一次。”陳慕華清清淺淺地看他一眼,鋪開嶄新的宣紙,潔白的筆刷沾上混沌的墨。

    話鋒一轉(zhuǎn),“現(xiàn)在這社會,很難遇上合眼緣的,同時遇到伯樂和良駒更是難上加難。我承認(rèn),我會選擇你,或多或少有她的關(guān)系,但歸根到底,是你這個人本身說服了我。”

    他在紙上落下一筆,再次突兀地轉(zhuǎn)移話題,“你知道我這輩子做過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嗎?”

    助手下意識以為陳慕華說的是當(dāng)初那場讓他失聰?shù)能嚨湥嫔唤幌M赃呥@位被先生寄予厚望的小伙子,能有點(diǎn)眼力見,不該說的就閉牢嘴。

    他的擔(dān)憂顯然多余了,車禍發(fā)生在二十多年前,那個時候江開還沒有出生,加上這條新聞被人為壓下,知情者寥寥無幾。

    江開心思深,但遠(yuǎn)不及陳慕華,一番對比下來,就是個涉世未深的青年,完全猜不透陳慕華拋出這個問題的意圖。

    思緒百轉(zhuǎn)千回間,陳慕華已經(jīng)摘下助聽器,左手背在后腰,頭也不抬地說,“我曾經(jīng)盲目地相信一個人,以為她是與眾不同的,在資本橫行的時代,不需要我的幫助,就能發(fā)光發(fā)亮。”

    他疏淡地扯了下唇角,“可惜,這顆星還沒發(fā)出最亮的光,就隕落了。”

    江開垂眸看去,紙上只有一個字。

    ——“影”。

    筆鋒蒼勁,力透紙背。

    陳慕華抬頭看他,笑著說,“她還不知道我的身份,得辛苦你替我瞞一瞞了。”

    -

    突如其來的沉默,讓盛盞清不由偏頭看他,察覺到他的走神,曲起手肘撞了張他的小臂,“你想什么呢?”

    江開不躲不閃地迎上她探究的目光,“陳老先生跟我提到了你。”

    盛盞清愣住,“怎么還有我的事?”

    “他聽過《予歌》,托我轉(zhuǎn)告你,這首歌的完成度很好。”

    她唇角快要壓不住,裝腔作勢地卷著頭發(fā)玩,“還行吧。”

    江開沒忍住笑了下,被盛盞清抓了個正著,笑意止住,橫起眉毛質(zhì)問道:“你笑什么?”

    她想起一件事,轉(zhuǎn)而硬邦邦地問:“你知道宋姝也會參加《天籟之合》嗎?”

    盛盞清真是煩死了這人,怎么到哪有她,跟屁蟲都沒她這么黏糊。

    “不知道。”江開沒騙她,吸引他參賽的是節(jié)目本身,至于其他人全都與他無關(guān)。

    盛盞清低低應(yīng)了聲。

    江開歪過頭,忽然笑得沒個正形,“盞清姐,你又吃醋了啊。”

    她頓了好幾秒,坦然承認(rèn),“是啊,我挺煩她的。”

    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宋姝也不見得多待見她。

    或許宋姝自己還沒察覺到,她看江開時的眼神是不一樣的,那里簇?fù)碇顒荽l(fā)的一團(tuán)火,欣賞有余,□□未滿。

    江開目光灼灼,“盞清姐。”

    他很輕地笑了聲,“我這人很拗,只要徹徹底底地認(rèn)定了一個人,這一輩子都不會變。所以,你沒有必要再擔(dān)心什么宋什么姝的。”

    一字一頓地,非得讓她聽得清清楚楚,“我已經(jīng)是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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