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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二章 付代價-《男主發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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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殿的四面八方都已經被陳太微以符箓封鎖了,縱使殿門大開,但也無人能夠進出。

    隨著那話音一落,只見殿門的方向一道金芒沖射而來,在‘進入’大殿破損的大門的剎那,原本空蕩蕩的地方突然閃蕩起紅光。

    如同平靜的水面被激活,陣陣漣漪泛起,一道閃著紅光的符印出現在殿門的方向,阻止了金芒。

    紅、金二色光芒相持片刻,接著紅色符箓開始反噬金芒。

    不多時,金芒被震彈出法陣之外,化為一道身影踉蹌落地,緊接著柳并舟的身影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神啟帝做夢都沒有想到,關鍵時刻喝止了陳太微的,會是他。

    “前輩,請您不要殺他。”

    柳并舟雙手交疊,大聲的道。

    陳太微愣了一愣,接著露出戲謔的神情:

    “你要替他求情?”

    殿內的人、妖聽聞他這句話,心中不由一緊。

    透過先前的幻影投射,眾人皆看到了七百年前的過往。

    當時的孟松云因受明陽子之死的刺激,心性極端而瘋狂,與他同門的師兄弟盡數遭他屠戮,一個活口都沒有留下。

    如今同樣的面臨求情,這樣一個心狠手辣最終入魔的人物,會因柳并舟的話而住手嗎?

    神啟帝的心中不敢抱有希望。

    “是的。”柳并舟點了點頭。

    “你憑什么替他求情?你自身難保了,知道嗎?”陳太微‘好意’提醒。

    ‘他’的符箓力量強大且霸道,不止是能防止妖王逃走,同時還能反噬沾符之人。

    柳并舟先前試圖破開符箓力量的那一刻,便已經受‘他’符力反噬,此時細看之下,柳并舟身上雖說有浩然正氣護體,但一層紅光仍包裹住了他,逐漸在吞噬著他的精氣神。

    只待將他的浩然正氣消耗光,柳并舟便會被‘他’符箓制住,成為‘他’掌中的傀儡,任‘他’掌控。

    “我知道。”柳并舟再度點頭。

    “你知道還敢這樣做?”陳太微揚了揚細長的眉梢,接著恍然大悟: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么?”

    ‘他’心性冷漠,又修習了無情道,半點兒沒有因為柳并舟的舉止而有所動容,說完這話,微笑著再問:

    “你想求情,有什么理由?如果沒有理由,今日你們都得死在此處。”

    人命對‘他’來說無足輕重,漫長的時間長河中,‘他’的性情變得越發難以捉摸。

    柳并舟感應到死意籠罩頭頂,心中一沉,卻深呼了一口氣:

    “此時國不可一日無主。”

    長公主、顧煥之都不在神都之中,幼帝年少,尚不是能獨自執政的時候。

    “我的外孫女已經預知到,‘河神’將至,劫難就在數日之間,此時需要國君活著,主持大局。”

    柳并舟坦然將心中的想法說出口:

    “如果前輩執意動手,國家無主,可能會陷入動蕩之中,苦的是天下百姓啊。”

    “天下人與我何干?”陳太微搖了搖頭:

    “人性本惡,世人愚昧且又自私,這樣的人便如草芥,死了也就死了。”

    柳并舟聽到這里,眉梢動了動。

    “前輩這話說的不對。”他反駁:

    “人性本是善、惡暫且不提,但人生來懵懂,需要教育。只是許多人錯失了讀書識字的機會,才會因為未開化而顯得愚昧無知罷了,這不是他們的錯,而是……”

    他的觀點令得陳太微怔了一怔,仿佛覺得有些新奇,但片刻之后,‘他’又笑:

    “你說得對,照你的理論,未開化的民眾不識好歹,不是他們的錯,那么應該是一國之君的錯。人本來生而平等,但卻因權勢而將人分為三六九等,其中君主就是最上等、最不該存在的人。”‘他’指著半空中被符箓制住的神啟帝:

    “你看,他生于帝王之家,自小錦衣玉食,占據世間最大的財富,而他統治之下的民眾癡愚,許多人勞碌一生,卻又不得善終。我此時殺他,算是為民除害,又有何不可?”

    眾人不敢出聲,神啟帝有心反駁,卻又懼怕陳太微手段,心中極恨,卻連聲音都不敢發出。

    柳并舟于氣氛最緊繃的時候闖了進來,結合以往陳太微詭異手段,加‘他’心狠手辣性格,柳并舟這一來是抱著拼命的決心的。

    卻沒料到這個七百年前不知為何剜心未死的煞神,此時竟饒有興致的與他辯論起‘王道’來了。

    他生出一種匪夷所思之感,但先前他以紙鶴寄神魂見神啟帝時,也親眼目睹了幻影呈現的七百年前的一幕,心知陳太微性情可怕之處。

    別看‘他’此時心平氣和的與自己討論,這樣的人翻臉極有可能就在片刻之間,還是先將大事解決了再說。

    “前輩。”柳并舟苦笑了一聲:

    “這樣的答案您心中早就有數,又何必此時來為難我呢?”

    柳并舟堅守自己的道心,不被陳太微擾亂:

    “您、我都非心志軟弱之輩,爭論這些又有什么意義呢?”他笑了笑:

    “七百年前,您與朱氏先祖曾結義為兄弟,我老師的祖先,與您亦有八拜之交,還求您看在當年的那些交情的份上,饒了朱氏血脈的后裔。”

    陳太微臉上的笑意收斂了,鳳目之中寒光閃爍:

    “你既然‘看’到了過往,知道我是誰,便該知道,我這個人可不是念舊情的。”

    ‘他’修習了無情道,心冷硬如鐵——不,甚至于‘他’如今已經沒有心了。

    “一個無心之‘人’,又講什么舊情呢?”

    曾經向‘他’求情的那些師兄弟,一個個的可都死在了‘他’的手中,“你不怕嗎?”

    “我怕。”柳并舟應了一聲。

    他的話令陳太微扯了扯嘴角,眼中露出輕蔑之色。

    但隨即柳并舟又道:

    “‘河神’將至,神都城危在旦夕之中,長公主如今領命在外未歸,顧相國亦前往兩江之地,至今還未回到神都。我怕此時死在您的手上,未來‘河神’來時,無人將神都城護住。”

    他正色道:

    “我怕到時生靈涂炭,我怕無法完成老師臨終時的委托,我怕這世間有陰曹地府,人死后有靈,將來我無顏面對老師、師祖。”

    他說話時,身上的金芒大作。

    儒道的浩然正氣似是被他此時心懷的仁義所激,他周身金芒大盛,反將吞噬著他力量的紅光淹沒。

    “我的一生有兩個女兒,小女身體弱,不幸讓我白發人送黑發人,我還有一個長女,如今身受重傷,已經半年沒醒,生死未卜。”

    柳并舟說到柳氏,臉上露出柔色:

    “我想見女兒恢復如初,若是臨死沒能見她一面,那多可惜啊,您說是嗎?”

    陳太微默然無語,沒有開口。

    “我活到這個歲數,膝下有女兒、有女婿,我一雙女兒為我生了兩個外孫,三個外孫女,我正是該兒孫滿堂的時候。”

    “既是如此,你正該怕死才對。”陳太微說道:

    “看在你的老師、你的祖師份上,莪不殺你,你走吧。”

    “前輩錯了。”柳并舟嘆了一聲,搖了搖頭:

    “我說這些,不是要前輩饒我。”他笑了笑:

    “我是要告訴您,為了不錯過這些遺憾,我今日定會拼命存活,如果前輩要想動手,我定會全力以赴,爭取活命的。”

    陳太微聽他這樣一說,不由大感有趣:

    “你覺得你能勝我?”

    “半點兒把握也沒有。”柳并舟搖了搖頭。

    他先前的一縷神魂‘看’到了陳太微的強大,狐族妖王在‘他’手上竟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妖王的氣息可不是當日在姚家的時候,甚至遠比柳并舟先前數次打交道時都要強得多。

    想到這里,他腦海里飛快的閃過一絲念頭,好似捕捉到了某條線索,但此時‘大敵’當前,卻不是他細想這些的時候。

    “那你還敢與我動手?”陳太微啼笑皆非,問了他一句。

    “事在人為。”柳并舟笑道:“我是沒有退路的。”

    他借著姚守寧的眼睛,‘看’到了未來的那一場浩劫,試圖想以自身的力量,撬動災厄。

    “前輩,請您住手!”

    他喊話時,一掃先前說笑的輕松,神情變得嚴肅。

    這一刻,他心中的仁慈,對于百姓的愛護,使他身上的浩然正氣如受到成百、成千倍的加持,讓他整個人身上展現出一種一往無前的銳氣。

    這樣的非凡銳氣,好似足以將他面前的障礙打破。

    大慶朝原本搖搖欲墜的國運,在他仁義之心下,竟似是得到一定的彌補。

    有了柳并舟的維護,神啟帝胸口處破開的大洞突然受到金芒的滋養,竟似是緩緩開始愈合。

    當日他臨危逃避,傳遞帝位于自己的兒子之手,致使真龍脫體。

    而此時有了儒家圣人的站臺,他的身上竟隱隱有龍氣逸出,仿佛真龍竟愿意重新認他為主!

    柳并舟非天命傳承之人,這一點陳太微再確信不過。

    這一世天命選中的人,分明是長公主的獨子陸執,那才是擁有氣運,亦可鎮住國運的人。

    可此時柳并舟卻似是憑借儒家的力量,將國運鎮住。

    陳太微的眼中飛快的閃過一道異芒,接著深深的看了柳并舟一眼:

    “你想救他,可也要看他值不值得。”

    一個即將亡國的君主,心狠手辣,非英雄人物。

    “你也看到過,他沒有仁慈之心,心性狹隘且剛愎自用。”自神啟帝登位以來,若君主也有罪行,那么他的罪惡罄竹難書。

    “大慶走到如今,他罪不可恕。”

    時至今日,這樣一個對皇朝沒有半分憐愛,視天下蒼生如豬狗的人,有什么值得柳并舟拼命的?

    “值得么?”

    陳太微問。

    “此時的大慶,還需要一位君主。”柳并舟道。

    這一刻,縱使這兩人之間立場不同,但陳太微依舊敏銳的察覺出了柳并舟話中之意。

    他并非如陳太微想像中的迂腐書生,救神啟帝的目的亦非忠君愛國。

    陳太微心中的殺意如潮水般褪去,‘他’眼波流轉,掐住神啟帝脖子的手緩緩松開:

    “如果我不殺他,可能他會殺你。”

    神啟帝性情偏激又兇戾非凡,今日他險些命隕于此,對于自己恐怕恨之入骨。

    以他性格,他初時會怕,而后生恨,但他對自己無可奈何,最后恐怕會遷怒于其他人。

    縱使柳并舟救了他一命,但這位薄情寡義的帝王未必會領情,說不定還會認為柳并舟來得太晚,亦或——認為他看到了自己丟人現眼的一幕,反而對他心生殺意。

    想到此處,陳太微開始覺得有趣,溫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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