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他昨日還沒這么積極，老覺得自家被郭寧脅迫，把家主陷進了殺官造反的火坑，又因為長途策騎辛苦，整個人一副病怏怏的德行。

    然而待到郭寧等人從中都城里出來，杜時升向他提了幾句徒單老大人的近況，他立刻就腰不酸了，背不疼了，還一下子諂媚了起來，甚至開始大聲呵斥殺豬宰羊不夠利索的村民了。

    郭寧還不餓，但清晨的山間空氣，有些涼。于是他從高坡下來，往農(nóng)莊里去。

    這處農(nóng)莊顯然也遭到過蒙古軍的襲擊，道路一側(cè)的房子著過火，墻體和柱頭都黑黝黝的。莊園里的農(nóng)人數(shù)量應(yīng)該減少了很多，空出了許多房舍，那些房舍的屋角到后頭的溝壑，都生著茂盛的雜草。

    有個村民背著筐，帶著同樣背著筐的小孩兒正從溝壑里往上爬。

    他冒頭出來，便看見了郭寧，慌忙點頭哈腰地示意。

    郭寧聽到筐里有東西發(fā)出“咕咕”的聲音，問道：“抓了什么？”

    村民咧了咧嘴，面頰上長長的刀疤扭曲了一下。他拍了拍筐子：“五只肥山雞！嗯……昨日晚間，大和尚說喜歡吃雞，這些，他愿意用兩百文錢買呢！”

    駱和尚頗好口腹之欲，昨日沒能去中都城里大吃大喝，很是遺憾。不過他顯然已在莊子里找到了美食，拿出兩百文錢買五只山雞，可說相當(dāng)慷慨了。

    “得了錢以后，可別藏起來，多買些糧食，屯在山里！”郭寧笑著對他們道。

    村民連連頷首，也不知聽進去沒有。

    他們匆匆走在前頭，郭寧慢慢踱步，跟在后頭。

    昨日一行，有緊張的時候，也有足堪滿足期待的收獲。而此刻莊園間的寧靜，恰與中都城里的沉渣污垢、血腥殺戮成對比。這使郭寧感到難得的放松。

    但郭寧又很清楚，無論中都城里還是城外，數(shù)月以后，眼前這所有，都難以逃過被摧毀的命運。

    這也是郭寧總是采用猛烈手段，推動局勢急劇變化的原因之一。他急于改變，因為他害怕；害怕那個隨時出現(xiàn)，將要摧毀一切的敵人。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