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納蘭-《和珅是個妻管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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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地在那邊打手勢,只能說是是有什么阻擋了他,讓他不能這么輕松地便出來直接跟和砷說,而且瞧這鬼鬼祟祟的模樣,便知道那藏在暗處的人是誰了——馮霜止。
雖然跟馮霜止見面的次數是一只手便能夠數得過來,可是馮霜止這婦人卻在王杰腦海之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只因為她每次出現的場合都太特殊。
如今知道馮霜止來了,王杰倒是忽然之間想要看一點好戲了。
那邊的人正在起哄,想要蘇凌阿帶來的那小廝獻藝。
不想那小廝竟然很有幾分骨氣,說道:“奴才一無戲服,二無戲裝,三無戲臺,即便是唱出來也沒味道,奴才想下面的老板借我一身衣服,登了臺唱戲。”
只聽到這自稱從“奴才”變成“我”,和砷就知道這小廝的身份大約不簡單的。
看蘇凌阿,卻還沒露出什么異樣來,他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便起身,向著眾人一拱手,“諸位大人——”
眾人以為他要推辭,近日京察回京述職的孫士毅便大喊道:“不就是唱一口兒嗎?
何必如此忸怩?
且讓他上去。”
別人也都道:“且讓他上去。”
蘇凌阿其實倒不是要推辭,不過是想要問問,見大家都支持,也就讓納蘭下去換衣服上臺了。
外面馮霜止聽得出奇,便回頭問劉全兒道:“我方才聽那說話的是蘇凌阿?”
便是和琳看中的那遠蘭的阿瑪吧?
沒想到這個時候也在這里。
身邊還帶著一名相貌似乎不錯的小廝,這蘇凌阿果然是跟史書上寫的那樣……
劉全兒那邊看出和砷知道馮霜止來了,便已經收了姿態,這個時候老老實實地站在馮霜止的背后,也沒被她發現什么異樣。
此刻聽了馮霜止此問,他答道:“的確是蘇凌阿,一直都在南方當官,不過前些日子才從九江道下來,是被降級處分了的。”
難怪現在注意著鉆營……
馮霜止站得累了,看著一邊的雅間里似乎沒人,便讓下面的侍者給自己端杯茶,她自己上前伸手推那虛掩著的門,只是才推到一半,便瞧見臨窗的位置上站著一個人,穿著藏藍色的袍子,屋里燈光比較暗,他似乎是背對著這邊的。
聽到聲音,福康安轉了頭,便瞧見馮霜止,之前也不是沒聽見外面的人的說話聲,只是畢竟比較小,他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不曾想現在竟然看到她。
馮霜止卻是嚇了一跳的,她想起當日在江寧行宮的時候遇到了事情,直接將那門重新合上,這才發現她背后已經出了一身的冷汗。
劉全兒沒看明白,覺得奇怪,喊了她一生:“夫人?”
馮霜止壓下心中的震驚,只勉強平靜道:“換一間,不小心推錯門,攪擾到旁人了。”
推錯門,攪擾到旁人——這話既是對劉全兒說的,也是對福康安說的。
她是要把自己撇開,原本沒什么的心情,卻卻是一下就陰郁了起來。
馮霜止轉身找了另外一個雅間,聚賢樓的人大多都去圍廊上伺候了,沒留幾個在這邊,也沒人知道方才馮霜止推開的那一間屋子里竟然是有人的。
劉全兒心里奇怪,只覺得不對勁,遇到什么人能夠讓自家夫人有這么大的反應?
雖然伺候馮霜止沒多久,劉全兒也知道自家夫人不是在這種小節上矯情的人……他走的時候瞧了那門一眼,總覺得事情有古怪。
這邊馮霜止走了,屋里依舊在無盡的安靜之中。
福康安那套著綠扳指的大拇指,按在小巧的白玉酒杯上,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之后,便站在窗邊,將那杯中就一口飲盡,卻回身問道:“八大鹽商,還排擠不掉一個汪如龍嗎?”
那燈光的黑暗里,竟然還坐著一個人,只是這個位置不是正對著門的,恰好在珠簾后面,還有半架屏風遮擋,所以方才的馮霜止是看不到這里除了福康安之外還有別人的。
那人的影子落在地毯上,拉得長長的,有酒液落入杯中的聲音,接著卻是酒杯被端起來而后一聲輕咽。
身上帶傷,還要陪這位爺喝酒,真是說不出地慘,“鹽商漕運的事情哪里有那么簡單?
若是這一時半會兒能夠搞定,我還坐在這里陪您喝悶酒嗎?”
福康安走過來,將那酒壺從桌上端起來,也不知道是觸動了什么情腸,便一口干了杯中酒,冷冷道:“你是我抓回來的,什么陪我喝悶酒?
連幫主,我的條件,你可考慮好了?”
這坐在這里的人,還真的是連霜城。
今日的連霜城,身上穿著黑絲綢裁成的長袍,左手放在自己的腿上輕輕地敲擊著,右手卻端著酒杯,臉上表情淡淡,一副富貴閑人的模樣。
他曼聲道:“連某人好不容易跑到了半路了,結果您手下的兵真不愧是沙場里出來的,殺了我漕幫一船人,將我連某人抓回來,若是不答應您,不知道……連某人是個什么下場呢?”
連霜城自己是沒有想到的,和砷前些天才送了他上碼頭走,他連霜城乃是九省漕運的總瓢把子了,到了水上總歸是更加安全的。
更何況九省漕運,幾乎都握在他的手中,哪里想到半道上竟然遇到了江盜。
說是江盜,其實是福康安的人假扮成的,便劫了他的船,水葬了一船人,竟然又重新將他抓了回來。
這福康安的可怕,從這種抓人的行為之中便是可見一二的。
之前他手下對自己下手,其實也不是真的想要殺了他的。
畢竟他連霜城還有不小的利用價值,是個聰明人都要留著他。
只是連霜城自己也必須聰明了,他必須讓自己一直有利用價值,才能保證自己不會招來殺身之禍。
福康安想的事情,沒那么多,他原本平靜肅殺的心思,忽然便亂了那么一點。
握著酒杯的手,竟然帶著幾分顫抖,他也說不清這戰栗的感覺從何而來,于是只能搖頭,又道:“汪如龍手上的賬本,必須要拿到手,他今日不肯交出來,日后總要交出來的。”
“汪如龍是個膽小如鼠的,怎么可能肯將這賬本交出來?”
連霜城對揚州那邊的情況可以說是了如指掌,汪如龍也算是揚州八大鹽商之一,只是沒在四大家族之中,四大也不過是八大之中的四大而已。
汪如龍這人慣會見風使舵,性格多變,一時之間看到的做不得準,是個陰險人物。
“他手里握著這兩年鹽政的賬本,便是連河工的賬本也在他手里。”
福康安冷笑了一聲,只覺得這連霜城沒把事情看得多重要,現在連霜城身上帶傷,這聚賢樓周圍其實都有人守著,在京城便是在他福康安的地盤上,連霜城跑不了。
“賬本關系太大,要是真的捅出來,整個江南的官場都要大換血,汪如龍沒這個膽子。”
連霜城還是堅持自己的意見,他搖頭,又說道,“這事兒跟福大人您是沒什么關系的,為什么這么緊張呢?”
這還是連霜城第一次問這樣的問題。
他是真的覺得這江南官場的事情跟福康安牽扯不深,印象之中福康安跟江南這邊扯上關系,是最近才開始的,可是現在福康安這緊張的模樣,當真不像是什么才牽扯進來。
只有福康安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看了連霜城一眼,聽著外面忽然起來的細長腔調,忽然道:“方抓了你回來,我差點忘記我是在聽戲了。
且告訴你一句,今科新狀元王杰,往日便想著到皇上面前告御狀,說江南河工的事情。
治河的賬本也在汪如龍的手里,這王杰當年在江南人人說一句‘犟師爺’,是個硬骨頭,若是汪如龍走投無路找上了他,你到時候才是吃不了兜著走。”
這話一出,連霜城便是立刻皺了眉,“八大鹽商的勢力盤根錯節,最近那李元發是李侍堯孫士毅那邊的人,兩淮這邊的鹽引都是他們手中的,怕是這些鹽商也不好辦,想要穩住汪如龍,光是運私鹽,終究還是太危險,他手里要握著鹽引,才敢上下運東西的。
沒有鹽引,拿什么籠絡汪如龍?”
汪如龍也是個精明人……
這一把鹽引,困了多少人啊?
福康安只是將利害關系跟連霜城說清楚了,他自己卻不會插手的。
連霜城是剛剛抓回來,下面的人怕節外生枝,這才帶進來給自己問話的,現在該說的話都說完了,福康安若是一直在這里,定然會惹人懷疑,他理了理自己的箭袖,便轉身推門出去了,只是不知道為什么,手掌落到門上的時候,沒忍住這么一回頭,卻發現了一個驚人的細節。
那燈盞放在屏風的這一頭,連霜城是坐在屏風后面的,原本這身形遮擋得嚴嚴實實,卻因為那一盞燈,地上有著一條瘦長的影子,恰好落在窗邊。
——方才馮霜止,有注意到這一點嗎?
她注意到了。
只是現在還沒猜到那跟福康安在一間屋里說話的人是誰而已。
畢竟這種場合,有個人坐在那里是很正常的人事情,那影子有些模糊,甚至看不清是男是女,指不定還是個當家花旦,富貴人家這種事情多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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