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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萌面對鏡子，正在用濕毛巾擦拭身體，前襟完全敞開了。

    顧萌聽到動靜，透過鏡子看了后方人一眼，輕笑道：“回來了？剛才醒來沒看到你。”

    “我在外面?！倍麒砸凰妓?，不知在想什么，至于具體干了什么選擇隱去。

    顧萌看回鏡子里的自己，微微仰起臉，用濕毛巾慢慢蹭掉肩頸上的汗，自顧自解釋：“做了不好的夢，一覺醒來渾身都汗透了，準(zhǔn)備擦干凈了再睡?！?

    恩瑾的視線對面鏡子里快速掃了一眼，對上顧萌的目光時(shí)，又快速挪開。

    他心不在焉地點(diǎn)點(diǎn)頭，想到昨晚在太平間時(shí)躺在顧萌身后的場景。

    顧萌注意到他的失神，很輕微地挑了下眉梢，似乎有些意外，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將毛巾扔回水盆里，完全拉開前襟褪下病服。

    顧萌因?yàn)樯习肷聿贾?xì)碎的汗珠，在昏暗的燈光下比出水的玉石還要好看，恩瑾目光一閃，神色古怪地低下頭，耳尖染著紅。

    “恩瑾？”顧萌發(fā)現(xiàn)他的異樣，重新將病服披到肩上，訝然道：“你怎么了？臉這么紅?！?

    恩瑾摸了下臉頰，燙得如同害病。

    背靠在門框上，求助般看向顧萌，眼神里盡是懵懂和信賴：“不知道，房里溫度好像有些高?！?

    這是從未有過的感覺，以前顧萌也當(dāng)著他的面換衣服時(shí)，動作都是干脆利落，是男人間的那種坦蕩蕩，沒讓他感到不自在，可剛剛顧萌動作很慢，竟讓他生出了別樣的想法。

    眼前閃過薄曄壓著唐止的畫面，整個(gè)人在那一刻變得不自在起來。

    顧萌走到恩瑾面前，翻過手背蹭蹭他臉頰，專注地盯著他看了片刻，突然“噗嗤”一聲笑了，眉眼之間顯出與往常不一樣的神采。

    “恩瑾，說實(shí)話，你是不是……”

    話說一半，故意頓住。

    恩瑾看著近在咫尺的溫潤臉龐，忽然緊張，顧萌正以一種前所未有的眼神看著他，很是陌生，帶著一種他種看不懂的輕慢神色。

    “你是不是……”顧萌抬起雙手勾住他脖頸，垂下視線看了眼極近的嘴唇，低聲問，“喜歡我？”

    恩瑾心神一晃，答案全反映在臉上。

    顧萌輕笑：“你真可愛?！?

    微微踮起腳尖，偏過臉要靠近他。

    恩瑾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就在兩人嘴唇幾乎碰上時(shí)，猝不及防間，一只手猛然掐住顧萌的脖子，將他整個(gè)人抵在身后門框上。

    顧萌悶哼一聲，疼得緊蹙眉尖，只覺脊椎骨幾乎被撞斷。

    眼底的炙熱不復(fù)存在，恩瑾森冷地盯著面前人，聲音如細(xì)雪一般低柔，卻透出一股狠厲——

    “你是誰？”

    “顧萌在哪里？”

    隔壁房間，一切都結(jié)束和平息后，薄曄似乎還有些蠢蠢欲動，終究是很不安分一男人。

    唐止想起浴室里的那面鏡子，總覺得哪里怪異，兀自想了片刻，終究是不安心，預(yù)感會錯(cuò)過什么，便把男人拍開，坐起身整理一下裙子，準(zhǔn)備下床去檢查。

    薄曄不愿放他走。

    唐止急于探明究竟，有些不耐，讓他自己玩去。

    薄曄沒辦法，看了眼浴室方向，說：“到底怎么了？”

    唐止道：“那面鏡子有些問題，我去看看。”

    唐止推開浴室門，一抬眸，呆滯地立在原地。

    就見正對面的那面鏡子上，不知何時(shí)多了兩排血淋淋的字符，歪歪扭扭，筆跡末尾往下延淌著血跡，觸目驚心——

    【tb：】

    【igm】

    “薄曄，過來?！?

    唐止聲音有些顫抖。

    薄曄聽出不對勁，披上外套下床，來到唐止身邊，看到鏡面上憑空多出來的字。

    收起嬉鬧態(tài)度，微微瞇起眼看著鏡面，道：“有人來過?！?

    唐止脊背一涼，不自覺握住薄曄的手尋求安慰：“我覺得鏡子里可能有什么，第一天住進(jìn)來就有這種感覺，好像一直有東西在鏡子里觀察我們的一舉一動。”

    “還好嗎？”薄曄感到他手心泛涼，不放心道，“要不然現(xiàn)在換房間？”

    “先弄清楚這些字母代表什么，還有，是通過什么方式留下的，剛剛……”唐止現(xiàn)在有些不確定，紅著臉問男人，“剛剛沒人進(jìn)來過吧？”

    “……”

    薄曄想到那種可能性，難得的，突然有些害怕。

    正說著，門從外面被踹開，兩人驚了一下，同時(shí)往門口看去。

    顧萌雙手反剪在背后，被恩瑾壓著進(jìn)來，全身濕透，萬分狼狽。

    看到這一幕，薄曄和唐止也顧不上此刻衣衫不整，錯(cuò)愕道：“你們這是干什么？”

    恩瑾壓著唇角，看起來有些火大：“她不是顧萌?！?

    薄曄反應(yīng)不過來，茫然道：“他不是顧萌是誰？”

    唐止打量低著頭的顧萌，發(fā)現(xiàn)他面色平靜，眉目間透著一股陰郁，完全不是平時(shí)的狀態(tài)，再聯(lián)想起下午與他相處時(shí)偶爾感受到的違和感，心里已經(jīng)信了七八分，問恩瑾：“顧老師在哪里？”

    “她不肯說?！?

    “顧萌”抬頭看他們一眼，陰森森一笑，發(fā)出的聲音竟然是十足的女音：“顧萌已經(jīng)死了?！?

    三人一怔。

    恩瑾狠狠皺眉，將偽裝成顧萌的女人轉(zhuǎn)過身，抬手正要施加暴力，女人這時(shí)抬頭。

    那是一張與顧萌一模一樣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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