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1. 謝音是誰? 這城中不認(rèn)識謝音的只怕少的可憐。 雖說謝音而今不過束發(fā)之年,卻已是這一帶臭名昭著的小魔頭。 聽說謝音喜怒無常,蠻不講理,曾因為別人不小心撞了他一下,便用串冰糖葫蘆的簽子戳瞎了那人的眼睛。 正午。 深秋的午后總是令人感到舒適的。輕輕涼涼的微風(fēng),帶來瓜果的清香。 街道熙熙攘攘。 嘈雜的叫賣聲為這城中增添了生機(jī)。 可沈府卻是個例外。 風(fēng)到這里仿佛變得冷了。零落的枯葉在地上翻滾著,金黃的,像極了沙的顏色。 凄涼,蕭索。 正堂的大門敞開著。 沈老爺瞇起渾濁的眸子,若有所思的瞅著隨風(fēng)而起的落葉。看著它們無奈的掙扎著,然后被風(fēng)帶出高高的墻,不知所蹤。 它們是無根的。只能隨波逐流。只能跟著風(fēng)的方向。 即便不舍,也無可奈何。 沈老爺突然嘆息道:“昭兒總說落葉像極了無根的浪子,隨著風(fēng)來,隨著風(fēng)走。” 散秋末拾起地上的枯葉,用手指輕輕一捻,粉碎。碎末沙塵似的飄落,落在地上和灰塵融為一體。 散秋末抬頭眺望:“浪子豈非比落葉自由的多。” 沈老爺不說話。 散秋末繼續(xù)道:“浪子流浪的方向在心中。落葉的方向卻連它自己都不清楚。” 他也忍不住嘆了口氣:“它只能跟隨風(fēng)的腳步,風(fēng)停了,它就落了,等待下一次風(fēng)的來臨。它的前方也許是深水池塘,也許是高山浮云。仿佛永遠(yuǎn)都是未知的。” 沈老爺默默點了點頭。 散秋末回頭看沈老爺:“如果落葉也有思想,它的一生豈非都是在彷徨而孤獨中度過的。” 沈老爺扶額道:“也許是吧。可昭兒生前卻偏偏想做一片落葉,她說,那樣她就可以去到很多地方。” 散秋末沉默了。 他懂得別人眼中大家閨秀的寂寞,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每天的生活也是枯燥無味的。但他沒有辦法改變。 因為這就是世俗,是現(xiàn)實的社會。 散秋末抿了抿唇,長吸一口氣道:“不知沈小姐可認(rèn)識一個叫謝音的人?” 沈老爺一聽謝音二字,當(dāng)即連連擺手:“絕不可能,昭兒是沈家的大小姐,怎么可能會認(rèn)識那樣的人。” 怎樣的人呢? 散秋末從未見過謝音,自然也絕不會輕易下結(jié)論。他一向是個只相信自己的人。因為他堅信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看法,而自己的看法對于自己而言才會是正確的。 畢竟只有自己最懂自己,至少他是這樣想的。 他現(xiàn)在只需要找到謝音,他必須找到他。 街市上的人很多。 大多都是挎著竹籃買菜的婦女。還有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婆婆,拉著自家小孫子的手在買糖葫蘆。 散秋末漫無目的的擠在人群里,左看看,右看看。 突然他頭頂傳來一聲口哨聲,清脆響亮。 他尋聲望去,只見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隨意坐在房檐上,手里舉著糖葫蘆,笑瞇瞇的看著他。 2. 少年的眼睛很漂亮,眼窩微陷,帶著一絲異域之美。睫毛又濃又密,顯得眼睛更大,更亮。 他的衣服是烏黑的,頭發(fā)編成了好多小辮子,頭頂系著一條鮮紅色的紗帶,額前的碎發(fā)已遮住了半張臉。 他舔了一口糖葫蘆,笑嘻嘻的朝散秋末喊道:“喂,你在找人嗎?” 散秋末答道:“我在找一個叫謝音的人,你認(rèn)識他嗎?”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