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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時,他們感到皮膚刺痛,仿佛朝他們射來的并非視線,而是一把把刀子,如墜冰窟,不受控制地連打數個冷顫,
忙不迭地應和一聲后,他們逃也似的奔出監牢。
不一會兒,他們回到土方歲三等人的眼前,手里多出兩根五寸釘與兩根百目蠟燭。
“動手。”
說著,土方歲三解下腰間的和泉守兼定,大馬金刀地坐在不遠處的一張木桶上,兩手交疊在刀柄柄底處,就這么將刀拄在身前,冷眼看著面無人色、渾身顫抖的俞屋喜右衛門。
行刑人員們互看一眼,接著不約而同地咬了咬牙關。
明明并未事先商量,但他們卻展開了極有默契的行動。
他們撲向俞屋喜右衛門,放下其腿上的兩塊巨石、解開其腿部的束縛。
未等俞屋喜右衛門喘過氣,新的噩夢就來了。
行刑人員們分工合作——
一人控住他腦袋,防止他咬舌自盡。
一人抱緊他的身體,免得他亂動。
一人抓著他的雙腿,好方便往其腳上扎釘。
另一人手拿錘子和五寸釘。
當腳背的肌膚感受到釘子的冰涼、銳利的觸感后,俞屋喜右衛門終于是無法再強裝泰然。
盡管其表情被強烈的驚懼之色所支配,但他仍舊閉緊雙唇,一副“縱使滿心畏懼,我也不會屈服”的模樣。
當然,他的這份“堅強”,在2秒之后就煙消云散了。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負責敲釘的那位行刑人員,用力揮下手中的鐵錘。
無與倫比的劇痛,使俞屋喜右衛門的神經瞬間承受巨大的壓力。
那凄厲的慘叫,仿佛要將聲帶扯斷。
如此悲慘的叫聲,饒是見慣恐怖場面的行刑人員們,以及意志頑強的芹澤鴨,在聽了后也都不禁變了臉色。
唯有土方歲三依然如故,臉上無悲無喜,沒有半點異色,連眉頭都不動一下。
“動作快,我趕時間呢。若是慢慢吞吞的,可別怪我懲罰你們。”
俞屋喜右衛門的慘叫固然可怕。
可對新選組的廣大隊士而言,發怒后的“鬼之副長”更加可怕!
在土方歲三的敦促下,行刑人員們不敢怠慢。
不消片刻,俞屋喜右衛門的兩只腳都被變得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而這,還只是剛剛開始。
行刑人員們在房梁上掛起粗繩,將他倒吊起來。
他腳上的兩只大鐵釘,因身體的倒掛而變為釘尖朝天——行刑人員們在釘尖上分別立起一根百目蠟燭并點燃。
轉眼間,滾燙的蠟油像黏稠的熱鉛一樣從俞屋喜右衛門的腳心流下去,滴滴答答地黏在他的小腿上。
身體倒懸的眩暈感、雙腳被刺穿的劇痛、蠟油滴落的熱度與黏稠質感……上述種種,隨便單拎出一項,都足以讓人毛骨悚然!
同時承受這些痛楚……真如墜入地獄之中!
怕是窮盡人類的一切語言,也無法準確形容其對人的摧殘!
在石抱之刑中尚且能夠保持骨氣的俞屋喜右衛門,此時再也無法保持安之若素的豪邁氣度。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絕于耳的慘叫。
扭曲變形的表情。
真可謂是見著膽顫、聞者戰栗!
沒過多久,那源源淌下的蠟油逐漸凝結、裹滿小腿,如陷泥潭,腿上的每一個毛孔都被堵住了,叫人難受無比,又多一層痛楚。
反觀那兩根百目蠟燭,才剛消下去一點。
土方歲三不咸不淡地開口:
“說吧,你到底是什么人?那滿滿一倉庫的武器是怎么回事?你們在謀劃什么?”
“……我、我……身為頂天立地……的……大好男兒……絕不會……因疼痛……而……向……敵人……屈服……”
土方歲三聽罷,仿佛是被逗樂了,啞然失笑。
“好!有種!”
“既然如此,那就再讓我開開眼界吧。”
“我倒還真想見識一下你能撐到什么時候。”
“可別讓我失望哦,我們的百目蠟燭多得是。”
說到這,他扭頭看向一旁的行刑人員們。
“若是蠟油凝固得太多、太厚了,記得將其剝落下來。要不然,可就沒法讓他時時感受到蠟油灼膚的滾燙了。”
“是!”
慘叫仍在繼續。
拷問仍在進行。
……
……
京都,祇園——
兩名風塵仆仆的浪人,看了看四周,然后壓低手中的低沿斗笠,繼續前行。
冷不丁的,一位衣衫襤褸、垢面蓬頭的乞丐自斜刺里躥出,攔住他們的去路。
“兩位大爺!求你們行行好!我已經三天沒吃飯了!求你們賞點錢吧!沒錢的話,給口吃的也成!求你們了!功德無量!功德無量!”
出于頭戴低沿斗笠的緣故,雖然看不見這兩位浪人的面部神情,但是從其動作、說話內容來看,他們非常不悅。
“臭乞丐,滾開!別靠近我們!”
“我們沒錢,即使有錢也不會給你,向別人討去!”
說著,他們毫不猶豫地繞開乞丐,揚長而去。
乞丐重重地嘆了口氣,耷拉著腦袋,一臉失落地退回街邊,蜷縮在角落里。
乍一看去,這似乎只是大街上很常見的“乞丐討錢不成”,根本沒人會去專門關注這種事情。
然而,假使定睛瞧去,將能發現——這名乞丐在縮回街角后,一邊扯低頭上的破破爛爛的宗十郎頭巾,隱藏自己的眼神,一邊悄悄地斜過眼珠,眨也不眨地緊盯著那兩位浪人的漸行漸遠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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