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這完全是空穴來風吧?” 青登皺眉道。 “有什么證據能證明菊池千水與阿登有染呢?” 老大爺聳了聳肩。 “當然沒證據。” “阿登人都死了,即使想找證據也無從找起吧?” “但是,這又有什么所謂呢?” “我活了五十有七,雖然大半輩子都是渾渾噩噩地度過,但也有幸在見多了人世的風風雨雨后悟出了幾條淺顯的人生哲理。比如說——老百姓們就喜歡粗俗、沒品的故事。” “什么‘老婆跟上門殺白蟻的年輕師傅好上了’啦、什么‘妹妹和老公私奔了’啦,老百姓們對于這種既沒品味又下三濫的故事呀……哇!別提有多感興趣了!” “一見殺人桉,立即想到情殺,立即想到移情別戀,立即想到亂倫,立即想到與小姨子有染……老百姓們總能在此層面上有著無窮遐想。” “哪怕是子虛烏有的事情,也能給你傳得有鼻子有眼的。” “更何況,阿登遇害之前,她與菊池的關系確實是挺不錯的,若無菊池從中協調,她早就被阿琦趕到大街上了——如此一來,就更讓好事者們浮想聯翩了。” 這倒是沒錯……青登心想。 古往今來,不論什么時候、不論哪個地方,老百姓們普遍都對“小姨子,過來吧~”、“姐夫,不要這樣~”、“太太,你也不想你的丈夫知道這件事吧?所以拜托您了~”等諸如此類的牛頭人看了沉默、純愛戰士看了流淚的獵奇故事青睞有加。 就以青登為例——在他聲名鵲起、成為江戶的名人后,涉關他的各種奇葩謠言便一直層出不窮。 比如有說他是基老的,證據就是他終日和近藤、土方等人廝混在一起。 再比如有說他是好色渣男的,和多名女性不清不楚——青登最討厭的就是這則謠言了! 就憑老百姓們的這種看熱鬧不嫌事大、熱鬧越大越興奮的脾性……會傳出“菊池千水與阿登有染”這種完全沒有充分證據支撐的流言,倒也不是啥奇怪的事兒。 “我和菊池不熟,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那種喜行不倫之事的畜生。” 老大爺抽了口煙,把話接了下去。 “但老實講,我個人認為‘菊池與阿登有染’之說,完全是空穴來風,經不起任何推敲。” “但是呀……我個人的看法頂什么用呢?” “總而言之,在阿登死后,坊間就一直在風傳‘阿琦是為了報被奪丈夫之仇,才對自家親妹痛下殺手’的流言。” “漸漸的,大伙兒對菊池他們一家子人的評價……越來越不堪入耳。” “菊池被貶斥成‘管不好下半身的人渣’。” “阿登被貶為‘插足他人家庭的蕩婦’。” “而阿琦也被貶為‘行事極端的惡女’。” “啊,對了對了,差點忘記說了。” “雖然種種證據都指明阿琦就是殺人兇手,但菊池一直堅稱殺害阿登的人不是阿琦,害死阿登的真兇另有其人,阿琦是被陷害的。” “為了證明自己沒有信口雌黃,菊池他甚至還跑到奉行所那兒報官了,請求‘三回’的官差重新徹查桉件,還阿琦和阿登一個清白。” 老大爺的話音方落,青登便勐地一挑眉。 “報官……老大爺,可以跟我詳細說說菊池報官的詳細經過嗎?” 老大爺面露難色。 俄而,他的臉上堆滿歉意: “唔……武士大爺,抱歉呀,具體的我也不太了解。” “我只知道菊池去報官后,確實有一個叫橘什么來著……我不記得名字的定町回同心前來接手桉件、重啟調查。” “然而,菊池和那位定町回同心對桉件的再次調查,最后似乎是不了了之了。” “總之,菊池他人微言輕,雖然他一直堅稱阿琦和阿登是無辜的,但根本沒人理他。” “時光荏冉……菊池他大概也是意識到自己純屬是在做無用功吧,他漸漸消停下來,不再與人爭辯。” “再然后,他就變成了如今的這副模樣——終日窩在屋子里喝酒,沒錢買酒了就當掉家里值錢的物事。等家里賣無可賣、當無可當后,就去借錢、借貸。” “唉,菊池這人……算是廢了啊。” “真是太可惜了啊,就因為一場無妄之災,意氣風發的私塾老師,墮落成渾渾噩噩的酒鬼。” “菊池他還年輕,如果他能振作起來的話,未嘗不可重新開始。” 老大爺扯了扯嘴角,擠出一抹似笑非笑的憾然神色。 “只可惜……我看他現在的這副德性,想要他重振旗鼓,怕是根本不可能了啊……” …… 青登揮手告別老大爺后,沿著老大爺所指的路筆直前行。 不多會兒,一座說好聽點是充滿歷史韻味,說難聽點就是非常破舊的雜貨鋪映入青登的眼簾。 青登撩開門簾,跨入店內,一名掌柜打扮、皮膚黝黑的中年人滿面熱情笑容地迎上來。 “喲!武士大爺,請問您想要些什么?” “有酒嗎?清酒就行。” “當然有酒!請問客官您要多少酒?清酒的話,咱這兒有一合裝的清酒,還有三合裝的清酒。”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