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殷浩桓溫北伐（四）

    殷浩北伐失敗之后，桓溫在朝廷內徹底沒有了競爭對手。于是桓溫決定也北伐以提高自己的威望。

    永和十年（354）二月，桓溫統領步騎兵四萬從江陵出發，水軍從襄陽進入均口抵達南中后步行至淅川，然后全軍一起征討關中的苻秦?；笢孛钏抉R勛出子午道，別軍攻打上洛，抓獲了苻健的荊州刺史郭敬。大軍繼續出發進擊青泥，不出所料大軍拿下了此地。后來的宋武帝劉裕攻打后秦時他手下的將領沈田子也是通過這條路徑消滅的后秦大軍，從而一舉消滅后秦。

    到了青泥這距離苻秦的國都長安已經無險要關隘可守了。于是苻健遣其子苻生、弟弟苻雄率領數萬部眾屯軍峣柳愁思縋以抵御桓溫大軍的攻勢。雙方大戰之后，苻生大軍被擊敗后部眾潰散。這邊苻雄與桓溫的弟弟桓沖激戰于白鹿原，又被桓沖擊敗了。苻雄沒辦法只好前去偷襲相對弱小的司馬勛，司馬勛也有自知之明，他率軍退守女媧堡。

    桓溫大軍一路打下來，一路高歌前進，長安已近在咫尺了。他率軍抵達霸上（位于長安東），苻健只得以五千人挖深溝自守。長安城中的居民聽聞王師以抵達長安，皆持牛酒于道路旁歡迎桓溫的大軍。一名老者流淚道“不曾想到了這把年紀還能看到官軍?！甭務邿o不痛哭流淚。由此可見關中的漢人還是對晉室懷有感情的。

    當時桓溫考慮到長安附近的麥子熟了，就取來把它們作為自己的軍糧，而苻健就實行堅壁清野的政策，以致桓溫大軍的軍糧不足。這糧食不足人心就會不安，于是到了九月桓溫只好收攏三千余戶百姓而還。

    即使桓溫能夠攻克長安，關中之地淪陷已久，氐、羌等胡人甚多，也不是旦夕之間就能夠清理干凈的；而關中旁邊的河北、河東之地都是弱者的地獄，更不是荊、襄一隅的兵力就能夠掃蕩一空的。東晉上下游的軍力合在一起對付他們都還不夠，更不用說桓溫威逼朝廷廢殷浩后自己率軍而出，就當時的情形來看，他們身后沒有援軍，就是一只孤軍在北伐罷了。就如之前桓溫滅蜀，那是因為蜀地的胡人勢力弱小還能夠憑借自己一軍消滅他們。想要自己還用這樣的方法勘定北方，掃蕩諸胡何其難也。桓溫此次北伐不成也是他之前的因造成的果。

    視線轉移到姚襄這，自從他擊敗殷浩后就率領部眾渡過淮河屯軍于盱眙。然后于當地招攬掠奪流民以充實自己的勢力，一番功夫下來部眾人數已至七萬人。流民郭斁等人抓住堂邑內史劉仕向姚襄投降了。對此東晉朝廷大震，以吏部尚書周閔為中軍將軍沿江防備姚襄，謝尚也從歷陽而還保衛京師。姚襄的將佐、部眾都是北方人，他們都勸姚襄北歸。

    永和十一年（355）四月，姚襄入侵外黃（今河南杞縣東）被晉將高季擊敗。姚襄收攏敗軍，用心安撫他們，這樣軍心又振作起來了。

    永和十二年（356）姚襄攻入許昌。先前是周成反叛襲擊了洛陽，河南太守戴施逃到了鮪渚（今河南鞏縣北），到了這時姚襄手下的將領進入河東，以圖謀關右之地，于是他們從許昌出發攻打洛陽，但是數月也沒有攻克洛陽。

    桓溫之前北伐就收復了洛陽，他請求修復洛陽的晉室先帝的陵寢，之后把都城從建康移回洛陽。他對此事上表十余次，朝廷皆不許。晉元帝司馬睿東渡入主建康重建晉室到桓溫此次北伐收服洛陽，已經過了四十多年了，當時和元帝一起從北方而來的世家大族已經在南方扎穩了腳跟。桓溫知道他們不會想回到殘破不堪的洛陽，于是就多次提議遷都回洛陽以試探朝廷對自己的態度，從而顯示自己的權威。果然朝廷還是向桓溫低頭，讓桓溫擔任征討大都督，都督司隸、冀州二州，委以專征之任?；笢刂熬鸵呀浂级搅税酥葜?，加上這次的二州，他已經都督了東晉十州之地，真可謂是權傾內外。

    桓溫遣督護高武占據魯陽，戴施屯軍河上，攜水軍之威逼近位于許昌、洛陽的姚襄。四月，桓溫從江陵出發征討姚襄部眾。八月，雙方交戰于伊水北，大敗姚襄。姚襄敗走平陽，遷徙部眾三千余家逃往于江、漢之間?；笢刈チ酥艹啥鴼w，并讓毛穆之、陳午、戴施鎮守洛陽。姚襄大勢已去之后只好把部曲向北遷徙到了北屈（今山西吉縣），屯軍于杏城。

    當時苻健已經死了，其子苻生繼位。姚襄想要從他手中拿下一塊屬于自己的地盤。他派軍攻打位于匈奴堡的平陽太守苻產，苻柳前來救援被姚襄擊敗，于是他們只得引軍退還蒲坂。苻產的援軍被擊退后，姚襄攻克了匈奴堡殺了苻產。他還遣使想從苻生那借道帶領部眾回到隴西。苻生不經過大腦就想同意，幸得苻堅勸諫才沒有允許。苻生命令大將張平前去抵御姚襄，他也是和姚襄講和。姚襄遣其堂兄姚蘭于鄜城（今陜西洛川縣東南）掠地，兄長姚益生及將軍王欽盧于北地召兵。苻生遣苻飛前去距敵，姚蘭被擊敗抓獲。姚襄進軍黃落（今陜西同官西南）。苻生遣苻黃眉、苻堅、鄧羌率步騎兵一萬五千前去討伐他。雙方交戰于三原（今陜西三原縣東北）最終斬殺了姚襄，姚襄的弟弟姚萇率領諸位弟弟投降了苻生。記住這個姚萇，他就是后來背信棄義殺了苻堅，五胡十六國后秦的開創者。當時乃是升平元年五月。六月。苻堅就殺了苻生自立為帝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