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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還有幾日，就是書院月考。大哥需專心溫習(xí)，以備考試，分心不得。”謝明曦微笑說道：“待大哥過了月考，姨娘再見不遲！”

    丁姨娘：“……”

    丁姨娘未料到謝明曦竟會拒絕，震驚地忘了繼續(xù)哭泣。兩滴眼淚在目中將落未落，眸光盈盈，惹人生憐。

    謝明曦的親爹謝鈞，出身寒門，年少時才高八斗俊美無雙。進(jìn)京赴考前，和貌美多情的表妹丁含香立下口頭婚約。郎情妾意，一夕纏綿。

    沒曾想，謝鈞一朝高中探花，被淮南王府的永寧郡主相中，招為郡馬。

    已珠胎暗結(jié)的丁含香，忍屈受辱地退讓，做了謝鈞的二房妾室。

    永寧郡主一直住在自己的郡主府，每逢初一十五才會回府。丁姨娘平日代為執(zhí)掌謝府內(nèi)宅。

    每逢初一十五這兩日，以妾室之禮伺候主母的丁姨娘便會格外委屈，少不得要哭上兩場……自然都是在謝明曦面前哭。

    丁姨娘倒是想在謝鈞父子面前哭上一哭，可惜一個去官署應(yīng)卯當(dāng)差，一個在書院里讀書。唯有謝明曦在身邊。

    謝明曦在丁姨娘震驚的目光中起身：“沒別的事，我先回春錦閣了。”

    丁姨娘不假思索地起身，拉住謝明曦的手：“明娘，你是不是生娘的氣了？”

    姨娘，娘！

    一字之差，天差地別！

    年少無知時，她被丁姨娘哄著私下喊娘。后來被嫡母得知，被罰禁足三個月，抄了百遍《女誡》。

    嫡姐謝云曦故意將此事宣揚(yáng)出去，她也因此事成了眾人笑柄。

    “姨娘待我這么好，我怎么舍得生姨娘的氣。”謝明曦微微一笑，笑意未及眼底。

    并未張口喊娘！

    丁姨娘心里暗暗失望，正想再哄謝明曦。

    丫鬟文綺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啟稟二夫人，郡主派人來傳話，請二夫人和三小姐去雍和堂。”

    ……

    雍和堂，是謝府主母的居處。

    永寧郡主極少住在謝府，雍和堂里大多空著，頗為冷清，遠(yuǎn)不及丁姨娘的蘭香院熱鬧。

    丁姨娘這輩子最大的祈愿，便是住進(jìn)空蕩蕩地雍和堂里，哪怕是住上一日也成。可惜，自她以貴妾之禮進(jìn)門的那一日起，便再也沒這個資格。

    穿著杏紅色羅裙的丁姨娘，在踏進(jìn)雍和堂的那一刻，心情頗為復(fù)雜。

    怨懟不甘中，混合著永難訴之于口的嫉恨羨慕。或許，還有一絲自己永不肯承認(rèn)的無法相提并論的黯然。

    謝明曦低聲提醒：“待會兒見了母親，姨娘可得恭敬些。母親身邊那位趙嬤嬤難纏的很。”

    永寧郡主幼年喪母，當(dāng)年的李皇后憐惜她無人教養(yǎng)，將她接進(jìn)宮中養(yǎng)大。直至十五歲及笄，永寧郡主才回了淮南王府。

    這個趙嬤嬤，是如今的李太后賜給永寧郡主的教養(yǎng)嬤嬤。便是謝鈞見了，也得畢恭畢敬格外客氣。

    丁姨娘這些年在趙嬤嬤手中吃了不少悶虧。被逼無奈地在永寧郡主面前收斂了“動輒哭泣昏倒”的“柔弱”做派。

    嘴硬心軟，到底關(guān)心她這個親娘。

    丁姨娘面色稍霽，沖謝明曦欣然一笑。

    謝明曦又道：“姨娘若是言行不妥挨罰，我也會受牽累。”

    丁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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