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四萬。” “四萬啊……” 宅邸偏廳內幽幽響起兩道輕顫,如同不得歸處的孤魂野鬼,徘徊神圣廟宇外所發出的囁嚅。 四萬大軍其實不算多,特帕尼克斯麾下諸多附庸國,可輕易調集超十萬人。 但這個數字也不少。 塔洞城只有一萬五千人,還各自為營,分屬各國而無統一管轄。 關鍵也不在人數上。 而在情報中所說的甲胄、神兵、猛獸。 神祇威嚴他們早已見過,而如今得真神賜福的軍隊,一定無所睥睨。 此外。 山丘城之主遭遇審判,令神祇意志顯現。 人們原以為因信仰偽神,而引來神怒之罰;可現在所呈現的卻并非如此。 山丘城子民一樣曾信仰偽神,如今非但沒遭審判,反而分潤了山丘城之主的財富。 維胡特爾犯下罪? 什么罪? 販賣奴隸,欺壓子民的罪。 但這在各城邦國君主、貴族看來,本就是理所應當。 我為君主,你為子民,本就應奉獻你的一切。 那么現在審判意志的邏輯就很直白了。 神祇不允諸國續存,而要以神國取代顛覆,建立全新的…… 秩序。 凡君主、貴族,都將遭遇審判。 各城邦國若心懷僥幸,唯有死路一條。 便如那山丘城之主一樣,變作審判高臺上的爛肉,被萬千子民唾罵。 再看將情報帶來的一對父子。 在贅述這段話時,即便那中年人盡力克制,卻也隱約流露出歡喜雀躍的情緒。 他們不就曾是那山丘城子民的一員,佇立臺下對他們曾經的主人發起審判? 曾經如狗一樣的奴仆,如今卻要撕咬它們的主人? 大腹便便的貴族老爺的臉上,閃過一絲厭惡。 他道:“還有嗎?” 中年人搖頭:“沒有了!這是我等出逃前所知的一切。” 他抓住重點:“你等?除了你父子,還有別人?” 中年人愣了一下,還是直言道:“應有三四十人……” “我等從密道入城前,似乎有人正要登山。” 貴族老爺的臉色陡然一冷,又在瞬間變作笑意,道:“好了,這些事情我已知曉,你二人先下去等待領賞吧。” 正在這時,少年情不自禁道:“我,我們不要賞賜,我們想要……” 但沒等他話音說完,那老仆就怒斥道:“閉嘴!主人命你等下去等待,等待便是!” “來人,帶他們去我房中歇息!” 幾名侍衛踏入,便帶著父子離去。 只待房門重新關閉。 老仆再也難以控制情緒,惶恐道:“主人,真神為何要審判我等?各國城邦已開始修建均衡的神像,向祂奉獻信仰……” “那山丘城之主不傻,肯定也會效仿,可他如今卻……” “還不懂嗎?神祇想要的不只是信仰,還要我等所擁有的一切!” “那,那我們難道不應奉獻?” “奉獻?”貴族老爺冷笑,“維胡特爾不正是奉獻了一切,最后連他一家親族也都奉獻了進去!” “這是一條死路,沒有僥幸可言,唯有與那審判之軍進行抗衡,才是生機。” 老仆又道:“可,可如果神罰再一次降臨呢?” 聽到這話,便是那貴族老爺也面露幾分惶恐,可這惶恐最終變作猙獰,“橫豎都是死!各國君主要死,我也要死……” “你覺得你逃得過嗎?” 老仆渾身猛顫,不自覺望向桌上擺放的“均衡神像”。 幾乎所有權貴家中,都以改換信仰。 可如今事實已經證明…… 僅是改換信仰無用。 “主人,那我們該怎么辦?” “這則消息不得走漏半點風聲,不可令那愚民知曉一切,否則將會引起大變!” “立即召信使前來,我將寫密信送往特帕尼克斯國,呈于特佐佐莫克。” “那審判之軍不過四萬人,就算如描述中所言,可駕馭猛獸,有堅硬的甲胄與神兵,但塔洞城關隘,唯一條通路!” “別說四萬,便是四十萬也可守住!” “一旦密信送達,各城一定派遣大軍前來;只要守住塔洞城,我等就無憂慮。” “除非。”他也看向桌上神像,“除非那真神真能以神罰滅世!” 話到此處。 他再向門外高呼,“來人。” 又有侍衛踏入房中,他下達指令:“立即派人清查所有入城的密道,凡有自密道入城者,格殺勿論!” “是!”侍衛轉身離去。 老仆再道:“主人,那父子二人呢?” “殺了!在各城援軍抵達前,山丘城的一切不可流傳!”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