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玩物喪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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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幸尷尬地在包里翻了一圈,只找出幾張美鈔來:“這個可以嗎?”
接待小姐的嘴角抽搐了幾下,建議他:“先生,您出門右轉,走一段路,有兌換外匯的窗口。”
陳幸又打了一遍蔣正真的電話,還是不接,縱使腿軟,也不得不朝著接待小姐說的方向走過去。
外幣兌換窗口人不多,陳幸把身上所有的美金換成了一千多塊人民幣,握在手里薄薄一疊,算算還不夠那個酒店住一晚上的。
陳幸手上用力,把信用卡都折了丟進垃圾桶里,他就不信沒林修承他還活不了了。
他走出去,看見有個人舉著塊住宿的牌子,走過去問他:“多少錢一晚上?”
那人看了看陳幸的打扮,以為他是來旅游的學生,報了個價格:“一百五一晚上。”
陳幸像聽到了個很好笑的笑話:“大爺,你拿我當凱子啊?”
說完就要走,舉牌大爺趕緊攔住了陳幸,跟他說:“五十,不能再低了。”
小旅店在機場不遠的地方,陳幸上了帶客的中巴車,等了一會兒,車上攢足了六個人,才一起往旅館開去。
有兩個是來北京旅游的小姑娘,看著陳幸哧哧笑,跟他搭訕。
陳幸被冷風一吹,精神好了一點,回著姑娘的話,也沒了困意。
這時他手機響了起來,他一看,是林修承,他不接也不掛。
一個瘦一點的姑娘問他:“詐騙電話嗎?”
陳幸煞有介事地點點頭:“俄羅斯撥來的,鬼知道是什么。”
中巴車晃晃悠悠開了十幾分鐘,到了一個矮樓邊。
林修承也很冤。
他和瑞士人辛辛苦苦談了一個整天,簽完約改簽了機票提早回家,打開主臥的門,只剩床頭半條鐵鏈。
陳幸為什么能跑這么快,因為他想去哪兒都行。
林修承為了給他長個記性,和所有教訓不孝子的親爹一樣,停了他的信用卡,打算像陳幸晾他一樣晾他幾天。
不過在陳幸第一次刷酒店沒刷成的時候,林修承就后悔了。
他的寶貝給他折騰出一身青青紫紫,總不能叫他連個落腳的地方也沒有啊。
陳幸每一張卡都試了一次,林修承腦補出他站在柜臺前可憐的模樣,叫林森又把陳幸的卡給開了。
但陳幸再也沒刷過一次。
面對陳幸的事情,林修承永遠在打自己臉,開了卡陳幸不刷,他又想,兩人玩你跑我追這么多回,也不差這一次了。
陳幸在小旅館狹窄暖氣不足的單人間里湊合睡了一覺,起來揉著眼睛,正巧蔣正真給他打電話。
“陳幸,我在三亞呢,剛下飛機,找我干嗎?”蔣正真的大嗓門從話筒里傳出來,孤苦無依的陳幸抱著手機說不出話來。
他窩在房里休養(yǎng)生息,嗓子干得冒煙,身體不適應北方干燥的寒冬,到了晚上,陳幸終于發(fā)起了低燒。
他這種被吃了藥的林修承干了一整夜躺了一天還能堅持從倫敦跑到北京的天賦異稟的體質最終還是輸給了祖國北方的氣候。
晚上林修承給他打電話,陳幸接了,他聲音又低又啞,自己覺得沒什么,但聽在林修承耳朵里,就讓他覺得陳幸離了他一天也過不好。
“你在哪兒?”林修承問他。
他在陳幸刷過卡的酒店大堂里站著,給陳幸打電話。
“不能告訴你,你要找我算賬。”陳幸吃了退燒藥,腦袋不清不楚,拒絕透露位置。
陳幸換了手機,林修承就沒有再裝他的定位了,如果不在這家酒店,這么大個北京城,一時半會兒還真不知道去哪里找他。陳幸的狀態(tài)讓林修承很擔心,林修承放軟了語氣哄他:“我騙你的,我能找你算什么賬,你不在w酒店里嗎?”
“嗯。”陳幸坐起來,喝了口水,覺得自己好些了,反問林修承,“你在哪里,我來找你吧。”
要是被林修承看到他住這里,明年一整年都過不好。
林修承聽陳幸問,索性開了間房,把房號發(fā)給陳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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