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你你你你不識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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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齊孝川的表情看起來像被刺刀抵住了脊梁骨,然而身后分明空無一人,因此才顯得越發笨拙,“一起吃個飯嗎?”
即便觀察力達到光速,也很難從駱安娣臉上捕捉到任何遲疑。
她笑著回答說:“好呀。”
她一定想不到,她吐出“好的”這兩個字的一瞬間,他的心情不亞于在東京奧林匹克運動會上榮獲金牌——前提是東京真能順利舉辦奧運會。
“那我在這附近有一間還可以的店……”齊孝川松了一口氣,已經準備好調出應酬時最高規格的餐廳,中西皆具,老少咸宜。
然而,駱安娣好像又突然想到了什么。
“啊!”
她像放學后匆匆向前沖,穿過十字路口卻遇到紅燈的女高中生,霎時間詢問,“可以去我家嗎?”
長大成人、混跡社會后這么久的時間里,齊孝川沒少遇到過這種人。
用他爸下崗時喝醉酒呵斥電視里那些貪官的話來說,就是“有幾個臭錢就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那時候,齊孝川還在準備中考,聽到也只淡淡抱怨“吵到我看書了”,從未想過,自己居然有一天也會變成有那么多錢的對象。
而且,真正有錢后,他才意識到,不是有幾個錢就把自己當回事,而是當你有錢以后,別人都會把你當回事。
同性有,異性有,其中對他說過這句話的不勝枚舉。
異性關系似乎總是在私密場合極速升溫的,短短一句邀請,就能蘊含諸多成年人之間的進退推拉,充斥著曖昧而成熟的氛圍。
可是,對象是駱安娣。
那個和朋友一起觀看《泰坦尼克號》刪減內容時也面帶笑容目不斜視的駱安娣。
齊孝川問:“怎么了嗎?”
“嗯,”駱安娣回復,“前段時間遇到一只受傷的小貓,去了獸醫院,然后只能帶回家……我今天打算去買做貓飯的食材。”
他一點也不意外,因為是駱安娣,說這句話的是駱安娣,所以根本不用皺眉,不用懷疑會發生那些事。
齊孝川說:“那我陪你去。”
他開車載她去了會員制的百貨超市,駱安娣拿東西,齊孝川負責拿和結賬。
他說:“本來也是我說的請你吃飯。”
她笑起來,并不跟他客氣,這種細微之處總能透出她的出身如何優渥:“小貓也要謝謝你。”
假如不是親眼見到,大概很難想象駱安娣現在住在這種地方。
也不是條件很差,只是普通的居民小區而已,但相比回憶之中總是穿著公主裙的少女,又絕對相差甚遠。
最后一次聽說駱家的事,已經是他就讀于大學時某一年的深秋。
齊孝川鮮少回家,定期寄錢回去,數額對于他那個年紀的同齡人來說絕對是一筆巨款,數額大到他爸懷疑他要么在經營地下□□要么在非法場所陪酒,一度還偷偷打電話給他大學輔導員,結果收獲到兒子真的經常缺勤的匯報,嚇得險些大義滅親,一個110把他給送進去。
他那次回去是因為媽媽被診斷出雙腎多發性結石,臥病在床,急需手術。
醫院辦事效率低,齊孝川他爸急得團團轉,還是齊孝川及時到場,干脆利落辦理轉院,又做了后續的聯絡,雇請護工,一直照顧到媽媽出院。
他也才過二十歲生日沒多久,靜靜站在病房門口,一邊低著頭一邊聆聽醫生叮囑。
實際上,情況并不樂觀,恐怕激光治療都不夠,必須做最壞的打算。
但他不慌不忙,走到病床邊,對媽媽沉穩地說了:“沒關系,會好的,”
那段時間,他時不時陪爸爸散心。
一來是老齊想擺老爹架子,拿自己的人生經驗教育教育小齊,二來是小齊擔心老齊一天到晚待在醫院里憋死。
在醫院的便利店里買了牛角包,父子二人在河邊漫無目的地步行,爸爸忽然說了:“你知道嗎?
駱老板做生意失敗,駱家破產了。”
“什么?”
齊孝川一整天沒吃飯。
那時候他還在賣女裝,工廠和寫字樓兩邊跑,外加還要抽時間去醫院,一天睡不到三小時,其中三分之二還得靠零散睡眠拼湊。
這樣的情況下,餓肚子也是家常便飯,比如眼下,他在狼吞虎咽那個干巴巴的牛角包,很想喝水,卻還是用嘶啞的喉嚨開口。
“你媽也是聽以前他們家幫傭說的,本來打算干完這一單就移民挪威,聽起來多好啊。
誰知道呢,竟然這么突然就……”
齊孝川蹙眉,下意識尋找合理的解釋:“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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