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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長安手指上很干凈，畫像如每天都被悉心打理，并不曾落灰，“沒有。”

    “朕每日擦拭，自然不會落灰。”帝千傲說著，便坐在榻上，雙腿自然敞開，雙手有些局促地?cái)R在膝蓋上，“還欠你一解釋，當(dāng)初將畫像面向墻壁，不是不想看，是不敢看，怕看了想得厲害又見不著。”

    洛長安心頭一動，輕輕一咳，不答他話，只另起話頭，“那個復(fù)顏藥，要等多久呀？這畫像說取就取下了，不費(fèi)功夫。”

    帝千傲眉心微微一動，“滄淼還差一味藥材。得稍等等。”

    “唔，好。”洛長安于是折身，抬手要將自己的畫像取下。

    “媳婦兒。”帝千傲在她手觸到畫像前，喚著她。

    洛長安為這仨字兒，眼眶一澀，回轉(zhuǎn)了身，也不知該怎么辦，只怔怔凝視著他，“你叫我什么呀？”

    “媳婦兒。”

    “不是和離了？”

    “你保準(zhǔn)沒看看和離書。”

    “我是沒看。”

    “你該看看。”

    洛長安就好奇了。

    “過來。”帝千傲將雙臂展開，等著她，“這是圣旨。”

    洛長安于是緩步走到他的領(lǐng)地，立在他微微敞開的腿間，他將手臂一合，將她腰肢擁住了，他坐著，她立著，他需微微揚(yáng)起面頰與她對視。

    “想聽你叫我一聲相公。”

    “真想聽嗎？”洛長安都不確定了，因?yàn)樗鄣着聪靼姿橐馍蚰场Ｋ@種情況下叫相公，會令他如意嗎。

    “委屈了？”帝千傲詢問著，“是不是又不知怎么辦了。眼看十一月初五就到了，你二十九歲生辰，朕也近三十四歲了。又是一年。十五年了。”

    洛長安眼睛里升起淚意，委屈二字使她幾乎淚目，“是，又不知道怎么辦了。十五年了。”

    “你一怕就躲著。屋子里就咱們夫婦二人，什么話都可以說。并且，要說實(shí)話。朕是大男人，朕先來。”帝千傲說著，便微微一笑：“朕今日說謊了，不帶滄淼去地陵，是為了引你回宮。宣武門已經(jīng)下鑰，你出不去，朕不讓走了。哪怕朕今日就死了，你也是我帝千傲的小寡婦。”

    洛長安更咽道：“可是...可是我臟了...您現(xiàn)在壓著怒火的樣子，我害怕。我真的害怕。我怕您又把信物都燒了，也怕...您把我打入冷宮...我不想用冷宮生涯結(jié)束我下半輩子。”

    “那日在棋室外，朕將諸事都聽見了。聽見后未露面，而是去臥房待你。那日，朕親吻了你腰后小痣，親吻了你的朱砂字，還有你的小嘴。”帝千傲抹去她眼尾的淚意，眼底除了怒火，竟平添興味，“我媳婦兒是最自尊自愛自重的女子，是最干凈的女子。你是被欺侮了，臟的是那些害你的人！不要說你被辱了，縱然是被輪了，朕也對你初心不改。朕怒，是因?yàn)殡抻X得窩囊，沒用，連媳婦兒都保護(hù)不好！恨不能死在你手里謝罪。”

    洛長安的心緩緩地卸下防備，他將手放在她腦后，將她輕輕帶進(jìn)他的懷里，她偎在他的胸膛，委屈道：“我擔(dān)心自己會給你帶來恥辱，且我是一國皇后，若是連清白也沒有了，如何于后宮安身立命。”

    “朕，就是你安身立命的資本。”帝千傲捧住她的面頰，“縱然天下人都說你不好，遺棄你，否認(rèn)你，但千金難買我愿意！朕誰也不要，就是要洛長安！”

    洛長安仍自猶豫，不知該如何踏出這一步，若是再行差踏錯，她這輩子就完了，歲月使她已經(jīng)不能像年少時那般沖動了。

    帝千傲沒有得到洛長安的答案，他好失落。

    洛長安只覺自己面頰上一熱，她抬手摸了，竟有幾分濕意，她抬眼去看，卻見帝君竟落淚了，她心中一驚，“帝君...您又落淚了？”

    “心里難受。”帝千傲將手放在心口，緊緊攥著心口衣裳，“想你。你就在這里，卻如隔著千山萬水。長安，何時能真正許我一生一世啊。這里不是宮，是家啊。”

    “家。”洛長安眼眶一熱。

    “這是我們的婚房，我們的家啊。寶貝。”帝千傲紅著淚眼，說道：“我只是想和你過日子啊。要求不高，落朝后，在院子里，在秋千架旁，能見你和孩子們在家里等我，我不用終日里守著你住過的空落落的宮殿睹物思人......”

    “帝君...別哭。你告訴我，我怎么做能讓你不這么難受。”

    洛長安慌了，他一生幾次落淚都是因?yàn)樗看温錅I都是到了極處，頭一回他落淚，是她告訴他要嫁給慕容玨請他恩準(zhǔn)；第二回落淚是她產(chǎn)下帝槿禾那回；第三回是他燒了信物，鏟除了吳書業(yè)后于千軍萬馬前求她回家；這回是她被辱后他竟比她還難過痛苦。到底，她沒有他堅(jiān)定和勇敢。

    “留種二字令朕嫉妒到發(fā)瘋了，那是我的本性，我可壓制，可我改不了，全因我太在乎你，長安，我嫉妒到如死了，救救我。”帝千傲用手摩挲著她的唇瓣，“將你交給我...讓我感受你最后一次。救我......”

    洛長安在還沒有想好去留的情況下，已經(jīng)擋不住他眼底的希冀之色，終于將下頜點(diǎn)了點(diǎn)，但最后一次是什么意思，是放她自由了吧，同意她回北地了？

    得到洛長安的準(zhǔn)可，帝千傲便將她羅裳輕解，見她月信凈了，沒了那褐色血跡，便未多想，發(fā)狠了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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