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那天, 顧遠航的表情難過得像拖欠了十個月工資的老板死了。 他急匆匆地趕回來,也沒顧得上和原曜許愿多聊, 看到他們倆湊在一塊兒,不得勁,扔了兩盒聞酥園過去,再搶過自己的花卷,扭頭上了樓。 他給許愿說,要給自己一點時間冷靜冷靜, 接受接受。 我有多直你又不是不知道,多年好兄弟突然蹦出來說是gay,那不得有個接受的時間嗎? 許愿是個直接的,干脆問他, 你是不是恐同? 作為許家倆模范兒子接吻現場的目擊證人, 顧遠航認真回憶了自己當時的慘烈心情, 覺得好像又沒有。 只是震驚, 也只有震驚。 惡心?倒不至于,也一點沒有。 他只是有點不能接受這樣的事情發生在好兄弟身上,也不能接受自己如此蠢笨, 一天到晚見那么多面兒, 居然一點都看不出來。 他有時候覺得許愿和原曜太親, 還吃醋,覺得許愿只見新人笑不聞舊人哭,也只感覺他們哥倆好,還傻乎乎地安慰自己。 許愿和原曜住在一起又是同學,關系好是很正常的嘛! 現在想想, 關系都確定了, 嘴也親了, 那他*媽當然好啊。 想起之前許愿那么害怕原曜,顧遠航放心不下,還多嘴問了一句,你不會是被他打了之后愛上他的吧? 許愿說,我可不像你。 然后他還加一句,我沒有斯德哥爾摩。 顧遠航初三那年早戀,談了個外校的女生,被誤會出軌,女生挑了個周五放學的時間在校門口堵他,當著所有同學的面,甩了顧遠航一個響亮的大耳光。 為此,顧遠航還回頭找人家,說要解釋,要再給個機會。 導致在那一段時間里,顧遠航一碰見許愿,就聽許愿在那兒捏嗓子說,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 聽得顧遠航想給他一巴掌然后咬舌自盡。 放下手機,一摸自己的脈搏,顧遠航覺得血壓更高了。 整個大年初一到初三,本該走親訪友的日子,許愿都沒再逮到顧遠航。 不過,原曜一診考成那個樣子,他自己也沒心思再多玩,潦草地過了個年,每天不出去瞎轉悠。 這邊的習俗是初一初二初三得走親戚,但疫情原因,各家各戶不愿意再多跑,幾乎不太走動,院兒里時常有上了年紀的人支一塊木桌、木凳,在壩子上坐著曬太陽、打牌、喝茶。 過年這幾天天氣好,許愿也不愛動,天天和原曜在臥室里刷題,比誰刷得多。 原曜的過年紅包里放了六千六百六十六塊錢,錢一下子多得他不知道怎么花,說給許愿買點冬天穿的衣服,許愿又不讓。 原曜說那給你買皮膚吧,你挑四十個。 四十? 打到大學畢業都玩兒不完…… 許愿呆了幾秒,沒想到原曜是個能為愛財大氣粗的散財童子。只得說游戲對我來說不重要,我們攢錢高考完出去玩吧。 他還說,你和畢業更重要。 于是原曜非常受用,把這錢存了起來,一分沒亂花。 現在真真切切是男朋友了,許愿毫不客氣,有題不懂就問,原曜也耐得心給他講,講累了歇會兒,湊過去索吻,許愿也給他。 許愿知道,原曜是那種必須得給糖吃的人,一直對他好,他就加倍好,如果出現遲疑和舉棋不定,他會往后退九十九步,網上說這種叫自我防御機制,這樣的人敏感多疑,和他們在一起會很累。 好像原曜不管提什么要求,許愿都會答應。 完了,已經完全栽進去了。 讓許愿束手無策的還不止這個。 按照往年,他爸媽初二到初五必定是前后忙碌的,區上人多事兒多,幾乎都忙得不著家,由著他蹭了東家吃西家,也不管。 但今年不知道怎么回事兒,于嵐貞在家里一坐就是好幾天,偶爾加班也是早早就回來,原曜和他幾乎回歸之前那種兄友弟恭的生活,只要一關上門超過半個小時,他媽信奉孩子靜悄悄必定在作妖,準得來敲門。 許愿的衣柜太滿,塞不下了,加之他媽偶爾要去收拾收拾,所以雙十二囤回家的好幾盒套,都放在了原曜的柜子里,放在日用品紙箱里,偽裝成漱口水。 眼下根本派不上用場。 晚上一起洗漱的時候,許愿會刻意和原曜擠一間,并且弄出點兒“哎你快點兒出來啊”等等虛張聲勢的聲響,表達出自己急著上廁所的意思,再在原曜還沒出來時進去。 于嵐貞盤腿在屋里剝橘子,“你急什么,等小原先洗!” “知道了媽,我……”許愿啞巴了,開始飆演技,“我牙膏用完了,要蹭他的。” 于嵐貞說:“趕緊的。”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