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此時此刻-《六月,是我們的離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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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掛在天上,像是漆黑靜謐的幕布上豁開了一個口子,無數個銀色的光點從其中四散開來,零零落落地拋在黑色上。
風颯颯地吹著,跟在教室里聽到的完全不同。
風劃過窗戶的聲音很悶,呼呼地,烘托著教室上下起伏驟然的安靜。陸思瑤討厭這種要命的寂靜,沉悶、古板、死寂,但是又沒辦法打破它,一個人的力量是如此渺小微弱,無論她怎么努力,一個人的嬉笑閃光也破壞不了這種氛圍,結果就形成了一對不可調節的矛盾。可是主觀色彩的厭惡,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
所以就只能縮進自己的龜殼,不自覺地忍耐著。卡爾維諾的《樹上的男爵》中,生活在樹上的男爵構造了一個只屬于自己的樹上的世界,看清了地上的一切罪惡、丑陋和真善美,但那只是一個異想天開的神話,樹上沒有男爵,只有地上的烏龜。
房間并不大,但是布置得很精致,進門就是一張鋪著奶白色被單的床,枕頭斜斜地靠在床板上,右邊是嵌入式的衣柜,左邊是書桌和書架,中間夾著窗戶。屋里的日光燈沒有打開,只有床頭柜上的小夜燈散發著一點點昏黃的燈光,陸思瑤微微顫抖著長長的睫毛注視著那黃黃的小桔燈,輕輕地抒了一口氣。
掰著手指頭默默計算了一番,提起筆,在桌上的臺歷上又一次重重畫圈。
兩年零五個月。
兩年零五個月并不多么漫長,拋進時間的長河里,閉起眼瞬間就消散,連條漣漪都激不起。但時間就是一種這么奇妙的東西,對某些人來說是彈指一揮間,但對另外一些人來說就是難以捱過的地老天荒。陌生環境里始終難以建立的封閉的人際關系,從未有過的重負壓得即使是陸思瑤都覺得喘不過氣來,但她又不愿低下頭去交朋友,于是就只能從一個孤島走向另一個孤島。
夜已經很深了,陸思瑤望向窗外,對面是依舊在燈火通明的建筑,霓虹光晃眼地照出了略顯渾濁的空氣,周圍彌漫著一股石油燃料燃燒后殘余的氣味,遠處公路上的車輛以極大的呼嘯聲飛馳而過。
這是一個入了夜依然無法平靜的繁華街區,住了這么久,她早就習慣了睡覺時枕邊的嘈雜,不過今天卻失眠了。
她趴在窗戶上朝某個特定的方向望去,企圖在這高層稍顯遼闊的視野里搜尋到一點蹤跡,結果當然是失敗了。
于是她靠著窗,任海綿一樣的心臟把所有水一樣的情緒慢慢地吸收進去,再用力擰成一串串水珠,連綿不絕地“嗒嗒”滴落下來,因為從明天早上起,她還要做回那個誰也不在乎,像天鵝一樣的陸思瑤。
顧淵坐在近窗的舊寫字桌前打了一個噴嚏,他扭頭看了一眼窗戶,明明是關著的,而且現在這個天氣就算是穿著短褲短袖也感覺不到涼,難道是熱感冒了?
他的面前擺著一份炒面,炒面很難吃,又咸又干,但也只能將就。原本的計劃是干完活之后,大伙兒在卿思家里一起聚餐,結果那個不靠譜的老爹把廚房里僅有的食材全部摧毀了,于是就只能各回各家。子秋和齊羽兩人一前一后地走了,文堇更是瀟灑地消失,當他離開的時候,那個大叔已經開始在廚房煮泡面了。
期待中的大餐就變成了面前的這份炒面。
明天就要回學校上課了,除了上課之外還有一大堆亂七八糟的事,時鐘已經轉過了大半,連橘子和馬里奧都睡著了,按理說他也該休息了,可這天氣實在是有些煩人,開了空調嫌冷,不開又嫌熱,更糟心的是這膩嗒嗒濕度嚴重超標的空氣。
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著,顧淵便隨手打開了電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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