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蘇澤聽聞蹇義的話微微有些訝異,腳步一頓,心中不斷權衡著什么,半響沒說話。 蹇義也不著急,一臉期待的看著蘇澤,希望蘇澤能提出一些有用的建議。 蘇澤想了想,說道:“既然蹇大人問了,那下官就淺談一下自己的想法,若是有說的不對的地方,蹇大人多多包含?!? 蘇澤想了想,蹇義作為吏部天官,若是有心想整治貪腐,倒也算是一件好事。 蹇義撫須點頭,示意蘇澤盡管說便是。 蘇澤也不墨跡,開始侃侃而談。 “在下官看來,貪腐是必須要嚴懲的,絕不容故息?!? “若是不嚴懲貪腐,久而久之,貪腐之風必將盛行官場,上行下效之下,貪官污吏橫行朝野,苦的還是百姓?!? “上官問下面的人要銀子,銀子從何而來,還不是羊毛出在羊身上?!? “蹇大人既然有心想要整治吏部,那就得嚴查,不管是不是要嚴查,姿態(tài)要擺出來,讓吏部上下看到大人你想要整治吏部的決心?!? “先抓出一批典范出來,讓吏部上下看看,收受賄賂是沒有什么好下場的?!? “這是其一!” “其二,鼓勵吏部上下檢舉揭發(fā),檢舉有功,可從輕發(fā)落,讓吏部上下人人自危,不敢再亂收銀子,就算收銀子也得小心翼翼,時刻擔心會被人背叛。” “其三,對于送銀子的人也要嚴懲,一經(jīng)發(fā)現(xiàn),必須重罰,沒有買賣就沒有殺害。” “蹇大人,你要知道,貪腐往往都是從底下開始的,往往都是下面的人有事要求上官幫忙,才會想盡辦法討好上官?!? “所以要想整治貪腐,對于那些行賄的人,也是要嚴懲的,要讓他們明白,行賄也是有罪的,不是說只有收賄的才有罪?!? 見蹇義皺眉,有些疑惑,蘇澤還是多解釋了幾句,免得老古董聽不懂。 在蘇澤看來,永樂朝對行賄的人處罰還是太輕了,或者說根本沒有處罰,這就導致很多人都沒有這個觀念,甚至覺得行賄無罪。 這一點,蘇澤覺得還是要重視的,就如后世一樣,明文規(guī)定,行賄有罪,行賄數(shù)目大者,還要重罰。 蘇澤這次跳出來自爆,其中還有個目的就是為了給文武百官打個樣,我蘇澤是陛下跟前的紅人,行賄尚且有罪,要被重罰,你們可要想清楚了。 結果朱棣會錯了意,并未責罰太重,只是象征性的處罰了一下,并未達到蘇澤想要的效果。 關鍵是蘇澤還不好說什么,他總不能上趕著求蘇澤重罰他吧,真把他給關進去了,或者直接給砍了,他哭都沒地方哭。 就在蹇義覺得蘇澤已經(jīng)說完了的時候,蘇澤繼續(xù)說道:“其四,你不能光處罰,不給下面的人一些甜頭,該給的福利還是給上去的?!? “不能光讓馬兒跑,還不給馬兒吃草,當官連一家老小的溫飽都滿足不了,還做個什么官?” “當然,這一點還是要陛下定奪的,不是你我能決定的?!? “蘿卜大棒一起上,打一桿子給顆棗,不說徹底斷絕貪腐,起碼也能遏制一下這股不良之風?!? 說到這里,蘇澤心中還是吐槽了幾句老朱家,老朱家的俸祿較真起來真的不高,也就那樣吧,反正餓不死你。 可要說有多高,那是不可能的,老朱家自己都窮成那樣了,還指望老朱家加薪? 見蹇義若有所思,蘇澤也不好意思潑他冷水。 蹇義能有這份心,就算得上是一個好官了。 很多東西他沒說,貪腐一事不是單單只是一個吏部的事情,而是整個大明官場的事情。 蹇義就算是按照他說的整治吏部,蘇澤敢保證效果絕對也就那樣。 最多也就老實一陣子,接下來還是一切照舊。 就算蹇義是吏部尚書也不行,他也只能管管自家的一畝三分地,管不到外面。 要整治貪腐,還得從整個官場著手,徹底改變整個大明官場的如今的風氣,而不單單只是整治吏部。 歸根結底還是監(jiān)察制度的局限性,古代監(jiān)察制度歷時二千多年,在古代國家的政治運行中,對于國家權力,政府權力,官僚權力的監(jiān)察和約束確實發(fā)揮了一定的作用。 然而,我們也應該認識到,古代監(jiān)察制度的作用是有限的,有其明顯的歷史局限。 可以說,古代監(jiān)察制度的主要特點始終與其歷史局限形成二元對立,單線垂直的歷史局限是監(jiān)察制度的性質(zhì)。 位高權重的歷史局限是古代國家政治制度結構,監(jiān)察活動法律化的歷史局限是傳統(tǒng)的人治。 就說大明的監(jiān)察機構都察院,連都察院的領頭人,左都御史劉觀都明目張膽的收取賄賂,還能指望都察院監(jiān)察百官? 還有最關鍵一點,也是最讓蘇澤無奈的一點,那就是皇權的存在。 古代的監(jiān)察制度是皇帝的耳目,皇權的工具,同時也是制約官僚的一種制度,那么這樣的監(jiān)察制度就必然導致一個直接的歷史局限:誰來監(jiān)察皇帝? 雖然古代的監(jiān)察體系是單線垂直的,是獨立的,但是其權力的源頭卻在皇帝,其獨立也是相對于官僚系統(tǒng),絕不可能獨立于皇帝之外。 例如,古代監(jiān)察制度中風行的彈劾之制,唯有最高統(tǒng)治者皇帝例外,此與當代法治國家相比,成明顯反差。 這種歷史局限所導致的一個直接后果就是:高居于監(jiān)察制度之上的皇帝,只能依賴于個人理性與能力來約束自己。 然而人的理性與能力是有限的,皇帝也是如此。 這樣,非但不能保證皇帝本人不犯錯誤,也不能保證皇帝始終如一地維護監(jiān)察制度的正常運行。 此外,從比較監(jiān)察制度的角度來看,這樣一個歷史局限造成一個事實,古代的監(jiān)察制度是為了強化皇權,而不是代表公民意志,不是保護和伸張公民權利,更不是制約和監(jiān)督君權的制度機制。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