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李秀才舉目向洛逍遙二人望來,拱了拱手笑道:“秀才常以酒消愁,偶……偶有失態(tài),還勿見怪。” 洛逍遙與林婉真相視一笑,回禮道:“先生隨意,先生隨意。” 那三伢子但見洛、林二人不曾介意,臉顯喜色轉(zhuǎn)到了柜內(nèi),取了一壇美酒,這時(shí)內(nèi)院傳出掌柜喊傳菜的聲音,三伢子趕緊把酒壇遞與李秀才,疾行入內(nèi)端菜而去。 不一會(huì)兒,二人所點(diǎn)的酒菜已是一并上到了桌上,洛逍遙將酒倒上嘗了一口,對(duì)林婉真笑道:“這酒倒是不烈,入口甚好,師妹也來一點(diǎn)?” 他知道林婉真在書院待了近年,天寒地凍之時(shí),也會(huì)喝酒御寒,頗有酒量,才岀口詢問,林婉真淺笑道:“那就陪師兄喝上一碗……” 二人淺酌慢吃之間,卻聽李秀才拍膝唱道: 鳳兮鳳兮去不返,梧桐作琴尋夢(mèng)彈。 攜仰竹高,酒共梅寒。 春花今催老,秋月更斷腸。 風(fēng)何凄折亮節(jié),鳴悲音于宮商。 雪何烈摧玉骨,斷情思于暗香。 小樓獨(dú)鏡,長相無照。 憾天匹練,難破言霜。 欲極目之佳顏,恐登高見淚妝。 常孤影之梅竹,嘆相知悲流光。 聲音低沉帶著無盡的傷感,卻是令人心生惆悵,那李秀才緩緩唱罷,望了一眼身邊的黃狗,伸手摸了摸低嗚的黃狗腦袋,嘆了一口氣,看著面前的酒壇,口中喃喃道:“阿雨……你可安好?” “唉,李秀才,你這又何苦呢?那張家女子此下想是兒孫滿堂了,你卻是不能放下……”那掌柜在柜臺(tái)內(nèi)嘆息道。 李秀才聞言也不作答,神情似笑非笑,竟是舉起酒壇,仰首猛灌幾口,放下酒壇,舉目望著掛在窗檐的油燈,似是沉淀在回憶之中,眼神愈發(fā)傷感。 一陣沉默中,只聽林婉真緩緩吟道: 鳳兮鳳兮在梧鄉(xiāng),毗鄰相隔待其凰。 時(shí)與遇兮欲所將,卻悲他日登非堂。 古有文君出閨房,玉足輕踏碎言霜。 今聞?dòng)奕丝兆試@,憾天匹練何悲傷? 原來林婉真聽他唱詞中,似有青梅竹馬的心愛之人離他而去,卻是因?yàn)樗K于流言蜚語之故。又像是悲嘆自己空有憾天匹練的武功,卻也不敢去看自己心愛的女子,便引卓文君當(dāng)年不畏人言與司馬相如私奔的典故,來譏諷李秀才尤是不如女子敢愛敢恨的勇氣。 洛逍遙聞言一怔,他觀李秀才毫無武功修為,雖說是殺豬之人,恐也只是天生神力之故,而與張家女子的感情瓜葛又不知情,林婉真出言相譏恐是會(huì)傷了李秀才的心,忙是搖頭示意林婉真不可輕言譏諷。 那李秀才想是料不到林婉真能聽出他的心聲,眼睛徒然一亮望來,瞬間又被酒意掩蓋似的,迷糊著望著林婉真片刻,嘆息一聲,站了起來,搖搖晃晃來到二人桌前,站定后作揖行禮,“秀才李觀書見過兩位貴客……” 洛、林二人也是講究禮數(shù),見狀忙起身回禮,洛逍遙但覺不安,“敝師妹言語不周之處,還望先生莫要見怪……” “嘿嘿,令師妹一言……可醒夢(mèng)中人,秀才我……佩服之至,哪會(huì)見怪?”李觀書略顯結(jié)巴道,轉(zhuǎn)而望向林婉真,笑了一笑,又道:“姑娘神姿貴雅,文才卓然,令秀才佩服……佩服……” “秀才我的肉鋪就在這街道的北端路口之處,他日……兩位貴客……若是再來這錦江小鎮(zhèn),可到秀才鋪上一坐,秀才我……定備好酒相待,呵呵,今下酒已過量……告辭了?!崩钣^書拱了拱手轉(zhuǎn)身而去,便見那條黃狗搖著尾巴,嗅著他的腳后跟相隨。 李觀書搖晃著身子跨出店門,卻又是邊走邊吟: 鳳求凰兮鳳求凰,門中隱身文君膽。 盈與虧兮道自然,日月方與天地長。 未聞夏陽照暗香,且見玉骨化非相。 有破虛果無悔山,獨(dú)境竹樓真言傳… 洛逍遙聞言細(xì)一思索,卻是不知何意,搖了搖頭,坐下身子。林婉真聽得卻似有所悟,望著那李觀書消失的背影,沉言片刻,突是轉(zhuǎn)身對(duì)著掌柜問道:“店家,可否將這李秀才的往事說來聽聽?” “貴客見問,豈敢不遵?!蹦钦乒裥Φ?,站在柜臺(tái)內(nèi),緩緩將李觀書的來歷道出。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