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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這樣，你直接到工部局警務處去找余督察長。”

    “為什么？”

    “因為這幅畫，是他的千金畫的。”

    “哦？”這就讓劉三愣感到意外了。

    督察長一職，是華人在租界警務處能夠干到最高的職位，上面的總監和副總監，都是由外國人擔任的，而且余督察長和黃爺也算是朋友，陳曉峰的相居然是他女兒畫的，劉三愣一下子弄不清其中的奧妙所在。

    菊子朝他使了個眼色，劉三愣立即向巡捕告辭，他們出門上車之后，菊子讓他立即把車開到警務處去。

    劉三愣點了點頭，但卻憂心重重地說道：“菊子太君，這個余督察長有些個性，而且又涉及到是他的女兒，我覺得事情可能不會太順利。在租界而言，我們是匪，他們是官，中國自古就有匪不與官斗之說。”

    菊子面無表情地懟了一句：“應該是民不于官斗吧？沒事，在他那里行得通更好，否則，我們就直接找他女兒。”

    劉三愣不再說什么，把車開到警務處大樓前，他們下車之后，直接朝余督察長的辦公室走去。

    余督察長是個四十出頭的中年男人，身材魁梧，儀表堂堂，據說曾經在法國留學，一看就是個一身正氣的人。

    菊子細心地觀察發現，雖然他認識劉三愣，但目光里流露出的，卻是一種不屑與之為伍的表情，而在菊子看來，在眼下的這個時代，越是表現的潔身自好的男人，反而越容易打交道，何況他還是替法國人工作。

    不管在余督察長心里如何瞧不起劉三愣，但表面上還是挺客氣，劉三愣見到他時，也收斂起了暴戾之氣，一臉堆笑地首先跟他打招呼。

    余督察長從辦公桌后面起身，招呼著劉三愣和菊子在沙發上坐下，開口對劉三愣說道：“聽說黃爺昨天遭遇不幸，由于余某身份特殊，不便前往吊唁，還望劉科長轉達余某對黃夫人的慰問之情。”

    劉三愣心里非常有數，畢竟黃爺是江湖大佬，作為租界華人巡捕最高職務的余督察長，當然不便親往黃公館吊唁，以免外人說閑話，即便是黃爺在世，余督察長和黃爺的交往，通常都是黃爺派手下的人過來聯絡感情，兩人很少直接互訪，就更談不上什么應酬聚會之類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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