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我想:對于劉 德生,我紅顏算不上,但這禍水我是跑不了的。 有一次,我曾借古人之手,為劉權(quán)生寄過一首詩: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劉權(quán)生回信: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看完回信,我生了大半天的氣,旋即,嘿嘿傻笑了半天。 我不懂他,他也不懂我,很好。 去年,青禾居,我以巧言引誘德生借屠村之事,壓制劉瑞生,最終德生如愿以償,兄弟間的那根親情弦,也算斷了一半兒。 去年大集之上的望北樓,我按照劉權(quán)生的指示,投斷腸草汁以試劉懿之才,分析修渠利弊以筑德生之基,德生、瑞生這對兄弟的明爭暗斗,隨后又開始了。 自從東方春生帶著一干孩子北出凌源山脈后,德生便著手除掉劉權(quán)生,奈何,一年來,我不斷托人給劉權(quán)生傳遞消息,這位‘曲州三杰’之首,總能免遭德生毒手,在一次次追殺與被追殺之間,劉權(quán)生通過字里行間的不經(jīng)意傾訴,又收獲了不少北城老少的同情與支持。 劉家可以點塔七層,卻不如我這暗處一燈啊。 月前,輕音閣后院,我陪德生送走了東方春生師徒后,我為德生定下‘借趙強(qiáng)己’之策,德生欣然應(yīng)允。我知道,此計看似天衣無縫,實則暗藏殺機(jī),如果出現(xiàn)一點點失誤,則極為容易萬劫不復(fù)。 這暗藏的殺機(jī),便是‘趙遙的孩子趙素箋變成傻子’的真相,而這真相,則死死地攥在劉權(quán)生手里,如同一劑致命的毒藥。 在道義和孝義面前,我猶豫再三,還是沒有說出口。 德生,我既不愛你,你也應(yīng)該為我的青春付出代價! 如果劉權(quán)生是執(zhí)刀人,東方春生是刀身,我便是刀上涂的毒。 最后,終是刀出毒入骨,毒死了一個百年大戶! ...... 時間不是解藥,但我們總能從時間里找到解藥。德生留給我的傷痛,隨著時間推移,漸漸開始結(jié)痂。 陽光曬得我微微出汗,我叉著腰,開始在鏢局小院兒內(nèi)閑庭散步,幾只秋蟬有一聲沒一聲地叫著,時不時有一兩片樹葉落在我的身前,一身愜意。 我看了看肚子,三個月前,我懷了德生的骨血,那時的我糾結(jié)的很。 生死全在一念,當(dāng)時我若坦之以誠,我的孩子出生后應(yīng)該是有爹的,但當(dāng)時我若坦之以誠,凌源城乃至華興郡的許多孩子,出生后應(yīng)該是沒有爹的。 藍(lán)天白云之下,我的心思往復(fù)不定,從愧疚到懺悔,又從懺悔,到釋然。 哎!時候到了,有些事就妥協(xié)了,這個世界上隨心所欲的人,很少,生活總會逼著你討要答案,有時你什么都明白。 卻也什么都無法改變! 父親還是一貫的寵我,當(dāng)我說要生下德生的兒子后,父親哈哈說道,“終是一條人命,留著吧。如果你不愿意他姓劉,可以姓楊。” 我溫婉一笑,父親又帶著幾個老友,出門打獵去了。 在我眼里,劉 德生貪玩任性、放浪形骸,終究只是個孩子,他做出的種種舉動,無非都是和父親慪氣罷了,可成年人的世界里,哪里會有孩子的一席之地呢。 走著走著,想著想著,我來到了鏢局大廳。 托德生的福,當(dāng)年鏢局從北市搬到了南城,謀了一處佳地,幾日前,郡守應(yīng)知在查抄劉氏家產(chǎn)時,鏢局沒有作為劉家的家產(chǎn)被查收,這也算是德生給我青春的補(bǔ)償吧。 整座凌源鏢局五出五進(jìn),有大廳、演武場、會客廳、武庫、倉廩各一座,四角設(shè)有小望樓,一層或二層小樓五六棟,用以守夜留宿和我父子女三人生活之用,足夠了。 在地價百株一寸的南城,能有這么一套宅院,著實不易,父親沒有將其作為臟物交送郡府的打算,我自然也愿意做那個糊涂人。 大廳之中,卸甲境界的父親可能覺得今天并不是出門打獵的好兆頭,正同倒馬境界的弟弟切磋武藝,兩人以棍代刀,以楊家刀法對攻了起來,我則有些乏倦,找了個舒暖的位置坐下,安靜的看著眼前溫情一幕。 幾十招后,父親有些氣力不濟(jì),弟弟倒是越戰(zhàn)越勇,奈何父親經(jīng)驗豐富,境界也高,一招兒攀花折柳,將弟弟輕輕扳倒在地,而后棍尖頂了頂?shù)艿艿男〉艿埽艿茏煲贿郑p手一攤,無賴地道,“爹,我輸啦!” 弟弟起身后,父子倆相視一笑,那是我多年未曾見的笑容,真誠又燦爛。 我捂著嘴輕輕一笑,慢慢悠悠地走向后廚,不一會兒,一頓熱氣騰騰的飯菜被我和守夜伯伯端了上來,主要有兩大盔醬牛肉、兩碟腌蘿卜干兒、一盤蔗糖花生、一盆菠菜湯、二十個蠻頭和兩壇黃酒。 這些飯食,足以讓我們七人大快朵頤,只是我手藝有些生疏,蠻頭沒蒸起來,哎,以后逮著機(jī)會慢慢練吧!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