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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230-《容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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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樂隊兄弟們的飯局凌晨3點多才結束,青春獻給小酒桌,醉生夢死就是喝。

    酒桌上,最為年長的搖滾大佬已經五十歲了,他曾經出過一首口水歌,被盜版商人放在大雜燴磁帶里,誰也沒想到,那首歌竟會紅遍大街小巷,連小學生也能張嘴就唱那種“紅”。

    不過,據說人的氣運是有限數的,那么驚天動地地干了一發,好像一下就用盡了這輩子所有的運氣,那時政策沒現在這么好,盜版商人吸的就是這口血,哪會給他一毛錢?之后,第二首歌不幸撲了街,干啥啥不成,炒股賠,期貨賠,小酒吧也開黃了。

    像這位大佬的經歷,在音樂圈中并不少見,他算是井子門的“老人兒”。

    其次,就是夫夫琴行的兩位“名人”,當年井子門的知名同性戀情侶——最后被世俗的眼光逼得走南闖北的老梁和小宇,兩人如今也快到不惑之年了。附帶一提,兩人離家出走多年,三十多歲回來時,街坊鄰居終于不戳脊梁骨說他們是“變態”了,但是小宇爹爹死了,媽媽老年癡呆了,子欲養而親不待。

    年紀最小的是向小寵,崽崽也喝了兩罐啤酒,喝得小臉兒通紅,直打酒嗝。

    這晚大家都喝大了,正所謂“醉過方知情濃”,于是,在自助燒烤店門口,上演了一幕“送戰友”。

    搖滾老炮們哭鼻子抹淚的,互相擁抱、鼓勵、擠兌了一番,又順便約好下一頓酒局的時間,然后三五成群地道了別。

    沈起幻的z4和白翼的老奧迪留在了飯店門口,dk男人們在馬路邊醉得東倒西歪。他們打了一輛出租車,一車四人,勉強擠下。出租車把人載到龍庭社區大門口,門衛處不讓進,這是規矩。

    三更半夜的,兄弟四人踩著月光,游蕩在綠化庭院里。

    “二哥,要我說,不如去快捷賓館開兩個房,就這么回去不好吧?”冰灰含糊地說。

    白翼說:“有啥不好的,你不知道你大哥禁止咱們夜不歸宿嗎?”

    冰灰說:“不是說小別勝新婚嗎?**一刻啊,這會兒回家,如果看見什么不該看見的,大哥和顧哥該有多尷尬啊……”

    “你大哥尷尬?不存在!絕不存在!冰灰啊,咱們兄弟間不興那個,這個情誼你要趕緊習慣啊。想當年……”

    白翼左手搭著沈起幻的肩膀,右手摟著直打瞌睡的崽崽,仰頭看了看朦朧的月亮,用一種過來人的口吻,悠悠說道:“想當年,我十八,第一次帶女朋友回家——不是我奶家,是燕郊的loft——你們知道咱那個loft吧,五百多平像廠房一樣,沒有隔斷,天井老高。那天大年三十,家里沒人,容修、大梁、老虞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去了。我和我對象在外面喝多了,沒地方去,就回去了……干柴那個烈火,就在沙發赤果上陣了。之后,乏的不行,我倆就相擁而睡……”

    “在loft大客廳里?”沈起幻驚訝道,“那房子容修給我見過照片。”

    崽崽聽到倆人燒柴火時就面紅耳赤了,冰灰則是瞠目結舌,迫不及待地問:“我也見過咱們dk以前的基地,還真是一點遮擋也沒有啊!然后呢,二哥,還有然后嗎?”

    “廢話,肯定有‘然后’啊,不然你以為我在這兒跟你說啥呢?”白翼有些醉酒,露出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環視著看小哥幾個,“然后,大年初一,我睡到中午,醒來時,發現自己還躺在沙發上,我對象還在我懷里繼續睡。不過,我們身上除了辦事兒時蓋的那個毯子,還多了一條羽絨被——容修就坐在我旁邊的沙發上看nba。大梁在廚房熱年夜飯,老虞正在電腦前玩dnf,一切都是那么的和諧。”

    白翼迷糊糊說完,往前邁一步,發現身邊沒人了。

    回頭一看,見兄弟三個杵在原地,正大眼瞪小眼地瞅著他。

    “所以說,咱們兄弟是什么感情,尷尬是不可能尷尬的,你們要學一學前輩們,學一學你容哥,他還幫忙蓋了被子。”

    兄弟們:“……”

    就是在這種匪夷所思的不正經話題中,哥幾個悠蕩回了龍庭別墅。

    大門口留了一盞燈,從外面抬頭往樓上看,三樓窗戶黑漆漆的。

    三人醉醺醺進了門,起初沒往里走,站在玄關豎著耳朵聽了一會,廊廳那邊的大客廳靜悄悄,樓上也沒有動靜,屋里人好像睡著了。

    怕打擾到就快要小別勝新婚的那兩人,兄弟們躡手躡腳地上到二樓,比劃著手勢,約好了明天早起排練,然后各回各臥室。

    沒人折騰,沒人出聲,連澡也沒洗,迷迷糊糊爬上床,倒頭就睡。

    這一晚,白翼做了一個夢,他很少會夢到小時候組樂隊的事,很少夢見容修,在監獄的八年半,他連做夢都不敢。

    那時,他們還年少。

    十四歲的容修沒有現在這么高,他習慣將收音機調到某一頻段,音量開到最大,定時在早上六點半。

    于是每天早晨,白翼都會在收音機里一個咆哮的黑嗓中驚醒,那個頻道的音樂dj總是放一些金屬音樂。

    有時候,容修會彈鋼琴,彈奏《魔王》那種魔性神曲。白翼別無選擇,只能從床上爬起來,摔摔打打,著急忙慌。因為他們要去西單賣打口磁帶,是白翼那些年陸續進貨的洋垃圾,堆在小倉庫堆成了山,都是好音樂,他舍不得全賣出去——白翼在十幾歲時,就是靠賣打口磁帶補貼家用的。

    不過,容修說,這買賣違法,不能再干了,另外mp3普及了,再不跳樓大甩賣,明年就要當廢塑料賣給廢品收購站了。

    十四歲的容修充滿了商業頭腦,而且擁有優秀的鑒賞力,他總能從那些洋垃圾中挑出好音樂。當年五塊一盒批發的,在潘家園和西單頂多賣八塊,賣到大學里要十塊錢,更多的是容修掛到網上賣的,古典的,比如卡拉揚,能賣十五到二十塊左右。

    這是兩個小伙子用來組樂隊的第一筆資金來源,他們結識了大梁和老虞。

    白翼成年時,容修讓他考了駕照,他用所有的積蓄給他買了一輛皮卡,那是他們的第一輛車。

    白翼非常喜歡那輛車,每天早晨穿好衣服,都會和他的小皮卡去打個招呼——那輛車的性格不太好,和白翼有著一種“相愛相殺”而又“不離不棄”的關系,就像他和容修一樣——每次白翼倒車時,都會被它刁難得焦頭爛額;有時白翼趕時間,就會不小心讓它撞到哪里,還有一次撞得面目全非。盡管如此,它應該知道,他非常的愛它。

    對于那輛小皮卡,記憶最深刻的,就是白翼二十歲的仲夏夜,容修十八歲成年,為了慶祝dk樂隊在東四破車庫的首秀成功,他們在loft開了個party,當晚,大家都喝醉了,鍋碗瓢盆堆了一廚房。

    第二天早晨,白翼傷心地看到,容修開著自己心愛的小皮卡,居然把所有的臟餐具都裝進了車后斗里,他把它開進了自助洗車場,投了硬幣之后,開著車進去,連車帶碗,一起洗了。

    現在,距離那個收音機六點半黑嗓鬧鈴的早晨,已經十五年過去了。

    但《魔王》還在。

    魔王還在……

    白翼:“?”

    迷迷糊糊的睡夢中,白翼感覺到胃中翻騰,他宿醉了,耳邊傳來魔性的音樂,當當當當,讓他心跳也跟著旋律急迫了。

    再清醒些時,他一下睜開眼睛,窗簾沒拉,明媚的晨光晃眼,他抬手遮住了視線。

    臥室門沒關,容修坐在二樓客廳,正在彈奏冰灰的midi鍵盤。

    “我靠!醒了!”冰灰站在門口驚喜道。

    丁爽連忙過去通知,“容哥,二哥醒了,他真的對這個曲子有反應啊!剛才我怎么喊他,他都沒醒!”

    白翼坐在床上,望向門外,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并看不到彈琴的人。但他耳中的音樂如此熟悉又真實,改編舒伯特的魔王,比李斯特的更加震撼人心,和夢境里的一樣,和小時候的一樣,他鼻子不知怎么就酸了一下。

    鋼琴曲停了。

    過了一會,容修過來了,他笑著斜倚在門邊,懶懶地說:“怎么?我彈的是緊張和恐懼,怎么還把你感動哭了?看來,十五年時光,我們都退步了不少……”

    白翼更住喉嚨,眼睛頓時發紅,“你踏馬的……”

    話沒說完,突然胃中一陣翻江倒海。

    白翼趴在床上,朝容修伸出手:“盆!盆!”

    容修愣了下,臉色一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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