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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眼角，也慢慢濕潤。

    “赴死，都在赴死，到底還需要多少魂血基石，才能穩固住天路啊？”

    “人祖在上，看看你們的子孫后代吧，我們從未垮掉，還有什么辦法幫幫人道嗎？”

    “上蒼壓我人道，氣運衰竭，可我人道永不為奴，陳東……你一定要走上去啊！”

    ……

    姜家諸位，心若刀絞，淚如雨下。

    這決絕悲壯的一幕，無人能夠保持平靜和冷漠。

    能目睹這一幕的人，都知道那一列列赴死的人，每一個都是曾經的一方梟雄，他們能夠過得很好的，他們能比蕓蕓眾生都過得更加愜意享樂的。

    可他們，還是為了蕓蕓眾生的未來，走出去了，飛上去了！

    “嘶……呼……”

    陳東盤坐在大鼎之下，望著滿天飛來的壯闊白光，胸膛劇烈起伏著，強烈的窒息感讓他甚至產生了一種瀕死感。

    寥寥無幾的空氣涌進肺里，讓他勉強有種活著的感覺。

    而下方茫茫大地上前赴后繼赴死的道道身影，每一道都如同一道天罰雷劫轟在他的身上，威力絲毫不弱傳說中的頂級天罰雷劫。

    天地唯心也好，魔性隨心也罷。

    看著這悲壯的一幕，他不得不動容，也無法不動容。

    心境洶涌著波濤。

    浩然正氣充盈著胸口，綻放著瑩瑩金光，還有一道道氣息流竄他的全身。

    魔性和氣運金光，此刻卻好似僵住了一般。

    恍惚間。

    陳東耳畔莫名的響起了崔聞道“問心”頓悟時，誦出的橫渠四句，或者說是他曾經誦出的橫渠四句。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二者的聲音夾雜融合，連陳東自己都難以分辨。

    但這四句，卻足以形容下方那一位位從容赴死的存在。

    誰說世間無神，下方眾生皆是神！

    他們……都在以凡人之軀，比肩神明。

    所求，是肩挑人道！

    佛光浩蕩。

    空空大師佇立在卍字金光佛印上，周天佛音洪亮。

    蒼老如他，在被陳東分流走了滔天業火后，壓力驟減。

    即使他需要維持住大雷音寺和苦海、空門，可消耗依舊比直面業火更小。

    佛光中。

    空空大師眉眼低垂，俯瞰下方。

    蒼老威嚴的臉上，露出了強烈的悲憫。

    “都說眾生皆苦，神佛為何不下世？地藏菩薩，你說地獄不空誓不成佛，可你看看，這人世間的遭遇，地獄怎么能空？度化地獄，何不度化人間？諸天神佛，你們倒是睜開眼，看看這下方眾生啊！”

    一字一句，悲痛萬分。

    說話間，他身上的功德袈裟直接掀起了狂暴罡風，飛灑長空。

    周天佛音，在此刻，仿佛更加洪亮，卻又多了幾分悲憫。

    而他腳下的卍字金光佛印，更是隱隱大亮了幾分。

    “黑獄第三監區，全體出列，拔刀！”

    第一第二監區的黑獄軍，盡皆陣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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