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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十五年,曹操統(tǒng)一北方后,為彰顯權(quán)威,宴飲文士,建了銅雀臺。
建安十八年,曹操稱魏公后,擴(kuò)建鄴城,在銅雀臺東邊建起了金虎臺,作為軍事指揮中心。
建安十九年,曹操晉魏王后,又在銅雀臺西邊建起了冰井臺,兼具倉儲與軍事功能。
三臺并立,以鄴城城墻為基,緊挨漳水,俯瞰漳水南北兩岸,同時又控制著鄴城周圍最主要的渡口——鄴城津。
鄴城津是連接鄴城與北岸軍事要塞的主要通道——比如說曹操建在漳水北岸的玄武池水軍基地。
張苞駐馬在鄴城津的北岸,遙望南邊那三座巍巍高臺。
馬蹄下的渡口,一片狼藉。
槍尖挑起半截焦黑的鐵鏈,鐵鏈末端還拴著同樣被燒得焦黑的橋樁。
漳水在此處本有木橋直通銅雀臺,如今只剩幾根被燒得光禿禿的橋樁戳在河心,像被拔了牙的巨獸頜骨。
曹操擴(kuò)建鄴城后,鄴城渡因?yàn)榭梢灾蓖ㄣ~雀臺,進(jìn)入鄴城,故而就成了曹氏當(dāng)權(quán)者的專用通道。
此時這條通道,已經(jīng)被徹底破壞。
沒有留下任何一點(diǎn)有助于渡水的東西。
很明顯,鄴城的魏軍已經(jīng)提前得到了消息,把這條曹魏皇權(quán)象征的通道毫無顧忌地毀掉。
不用千里鏡,張苞就可以猜到,對岸望樓上,明里暗里不知有多少雙眼睛正盯著自己這邊。
不遠(yuǎn)處的玄武池,火光未滅,正冒出滾滾濃煙。
船只殘骸在池面鋪成黑毯,燒酥的龍骨支棱如鬼手。
確定渡口無法渡河,張苞問道:
“附近還有渡口嗎?”
事實(shí)上,就算是渡口沒拆,張苞也沒打算從這里強(qiáng)渡。
鄴城的城墻再加上三座高臺,就這么杵在水邊。
想要從這里渡河,那就是強(qiáng)渡再加攻城,而且還是選擇最難攻打的地方攻城。
除了讓將士白白送死,沒有其它效果。
聽到張苞問話,向?qū)нB忙回答:
“有,除了這個渡口,東邊百余里有一個渡口,西邊有一大一小兩個渡口。”
看到張苞沒有說話,向?qū)в谑抢^續(xù)解釋道:
“東邊渡口叫斥章津,乃是扼守青州與冀州的渡口之一,從那里可順?biāo)蓖ㄇ嘀荨!?
張苞聞言,神色一動。
不過他還是問了一句:
“那西邊呢?”
“在鄴城西邊四十余里,有小渡口名曰三戶津,百姓多是從那里渡水,鄴城西市販夫多自三戶津渡漳,販繒帛于并州。”
“往西六十里,有大渡口名曰梁期津,乃是連接并州與冀州的要沖,鄴城向太行山麓調(diào)兵運(yùn)糧,皆是從那里經(jīng)過。”
張苞大喜,想都沒想:
“傳令,立刻前去梁期津!”
看到漢軍并沒有在對岸逗留,而是繼續(xù)向西而去,銅雀臺上觀望的魏軍松了一口氣。
“快,再多加點(diǎn)干糞!”
狼煙越發(fā)地粗了,再加上十丈高臺的助力,狼煙數(shù)十里外清晰可見。
——
梁期津,作為連通冀州與并州的咽喉要道之一,曹操平定并州時,張遼部即由此渡口運(yùn)兵。
正是看到了此渡口的重要性,曹操曾在此設(shè)津尉,駐兵五百,又置烽火臺六座,與鄴城金虎臺相望。
只是待曹操徹底平定北方后,冀州就成了曹魏的大后方,梁期津重要性有所下降,駐兵也有所減少。
待曹叡當(dāng)政,由于在西邊屢屢失利,不得不抽調(diào)后方大量兵力對前線進(jìn)行補(bǔ)充,梁期津曾一度撤銷津尉。
司馬懿入主河北后,太行山狼煙四起,梁期津的重要性再次凸現(xiàn)。
只是司馬懿終不能與曹操相比。
而此時的魏軍,更不可能與曹操時代的曹軍相比。
面對季漢的強(qiáng)大壓力,河北兵力未免有捉襟見肘之憂。
故而司馬懿雖在梁期津重設(shè)駐兵,以助轉(zhuǎn)運(yùn)人馬糧草,但人數(shù)不過百人,且多是老弱。
由于提前得到了鄴城的狼煙示警,待張苞率軍到達(dá)渡口時,這百來人就已經(jīng)全部退到了對岸。
在退走之前,他們還放了一把火,看樣子是打算把木橋和渡口周圍的大小船只都?xì)У簟?
不過因?yàn)閺埌暑I(lǐng)的是騎兵,速度很快,駐軍只來得及破壞掉兩岸的吊橋機(jī)關(guān),燒掉了一部分橋梁。
看到漢軍騎兵到來,正在破壞對岸橋梁的魏兵頓時就是哄然逃散。
留給張苞的,是一座兩頭皆被破壞,唯留下中間部分立在河中心的殘破橋梁。
仍在水里冒著黑煙的渡橋,以及對岸逃遠(yuǎn)的魏軍背影,仿佛在嘲笑著張苞來遲一步。
張苞面色有些不善,丈八蛇矛重重刺入焦黑的橋樁,槍尖帶起的木屑里混著火油的刺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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