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那庖師滿臉陪笑道:“小人賤姓孫,行二,剛剛入宮不久;這是小人的兩個弟子,周義,劉飛——因為當值的李師傅今天有事不能來了,便臨時找了小人代為侍奉,一切還要仰仗各位兄弟的照顧。” 說著,又沖他們深深施了一禮。 劉英見他慈眉善目、謙恭有禮,原本心里升起的疑慮不由打消了大半。 但他還是有些不放心,遂吩咐左右侍衛按照慣例對三人所帶的飯菜做了認真仔細的檢查,確保沒有什么問題了;又讓侍衛對他們一一搜身,也沒發現什么可疑之處,這才放下心來,吩咐放行。 終于取得了通行令,孫二不由暗暗從心底吐出了一口氣。 孫二同兩個小弟子向眾侍衛作揖答謝后,遂穿過庭院,腳步輕靈地向著凌云所在的那處特殊牢房走去。 這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萬物靜默,月色晦暗,半遮著臉躲在云層后面,隱約漏下的幾縷暗淡的光明明滅滅,如被搗碎般鋪在庭院的地上,一片斑駁陸離。 三人輕輕推開房門,躡手躡腳走了進去。 幾案上燃著一支橘紅色的蠟燭,豆粒大小的火焰忽明忽暗,搖曳著房中的一切,朦朦朧朧的,顯得很不真實。 凌云此時正躺在病榻上,昏暗的燭光閃爍迷離,晃著他冰瓷般清雋俊逸的臉。他微微蹙著眉頭,蒼白的膚色讓他看起來人畜無害,仿佛頹敗的神秘畫作般,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脆弱與疲憊。 他微微闔著眼睛,呼吸極輕,似乎正在昏睡。 孫二一步步走近到凌云的病榻。他晦暗的臉色如水一般沉靜,眼神亦變得復雜而微妙,透著一股令人難以琢磨的詭異。 一時之間,那些經過別人口中描述的抽象晦澀的言語終于化作了眼前真真切切的存在。 他以前跟凌云曾經有過寥寥幾次交集,但也是隔得遠遠的驚鴻一瞥,并沒有針鋒相對地直面過,而且一晃兒又這么多年過去了,所以凌云的形容樣貌在他腦子里一直都是模模糊糊的——直到今天確確切切見到了他本人。 “大公子……大公子……”孫二用力壓抑著怦怦跳動的心臟,輕輕喚了兩聲。沒有反應。 確定了,面前那個人真的睡著了。 孫二原本平和的目光瞬時變得猙獰凌厲,唇角亦浮起一層陰冷的笑意。 他輕輕掀起衣襟,慢慢從腰中抽出一條銀色的汗巾子來。用力一抖,那汗巾子宛如一泓秋水般,由原來那彎曲的柔韌變得堅硬而筆直,在搖曳不定的燭光下吐著幽幽的寒芒,直令人心冷神凄。 原來這根本就不是什么汗巾子,而是一柄隱匿在腰間的、削鐵如泥的軟刃! 孫二眼神里的煞氣波濤洶涌,獰笑一聲,驀的揮動軟刃,向著昏昏欲睡的凌云劈面砍去! 如果這一下真的砍在頭上自是必死無疑。豈料千鈞一發之際,凌云忽然睜開了眼,身形一旋,向著病榻內側一滾,孫二的軟刃落空。 其實凌云此時并沒有完全睡著。一天到晚一直是噩夢連連;再加上身上的傷痛折磨,幾乎令他不能安睡。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