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凌云目光炯炯掃視了一下全場,沉聲道:“諸位,現在形式如何,大家想來都已經很清楚了,李瑞允篡權奪位,貽害天下;而何祿為又趁火打劫,與人勾結謀害了侯爺,兇手雖已伏誅,而侯爺府已是名存實亡,成了一幅空架子。 “凌云上次遭遇奸人陷害,僥幸逃脫一條性命,今日方才有幸與大家在此一聚。只是遺憾的是:在下不能給諸位過多的承諾什么,只能勉強給大家提供些許盤纏行資。 “而此地已成為是非之地,徒留無益,若是愿意聽凌云一句話,便領了銀兩各謀生路;要是有何異議者,凌云亦不勉強。只是若因此而招來禍患,恕凌云愛莫能助。在下一片衷言,字字出自肺腑,請諸位能夠體察吾意。” 凌云的話字字鏗鏘,句句在理,猶如敲冰戛玉般,帶著不容置疑的果決與干脆;而且自始至終,他對自己的稱謂都是“凌云”。 雖然府里所有人都知道他就是堂堂正正、如假包換的侯爺府大公子何成麟,可是這么多年了,他早已習慣了自己“凌云”的這重身份;而別的人亦是見怪不怪、習以為常了。 而且無論以前的刑部尚書府侍衛統領凌云,還是現在的侯爺府大公子何成麟,他樹立在大眾面前的人設都是忠肝義膽、堅韌果敢的,而事實上也正是如此。 所以他說出的話擲地有聲,十分有信服力,在場的眾人自是言聽計從,并無什么異議。 凌云說畢,便吩咐煙翠同了府中幾個掌管事務的親信家人打開庫房,取出銀兩財物,分發給眾人,讓他們各謀生路。 練南春此時已在侯爺府周圍巡查了一遍,匆匆回轉道:“快走,好像有官兵來了。” 凌云見府中金銀財物幾已散盡,家人們也已經走得差不多了,遂轉過身準備離開,卻見煙翠還神情執著地站在一旁。 凌云略略一愣,“煙翠,你怎么還不走?” 煙翠雙膝跪倒,杏子眼里倒映著水色,滿懷期待地望著面前的少主人,目光堅決得近乎執拗,“大公子,奴婢自小便是孤兒,無依無靠,多虧了公主收養提攜;如今已是家破人亡,大公子又讓奴婢去到哪里,請大公子收下奴婢,奴婢愿一生一世侍奉大公子,別無所求。” 凌云微微顰了顰劍眉,沉吟了一下。 這時何天賜走過來,扯著煙翠的衣角,回過臉眼巴巴望著凌云,用稚嫩的聲音祈求道:“伯父,求求您了,就答應煙翠姐姐吧,姐姐對我可好了……” 凌云低下頭,默默望著侄兒的眼睛。那雙眼睛,純真,無暇,干凈得如澄澈如洗的天空,直直地把他的心都沉溺在里面,無法自拔。 他眼睛里浮起一層清淺的亮色,輕輕點了點頭。 煙翠欣喜若狂,沖著凌云連連叩首道:“多謝大公子!多謝大公子!” 練南春走過來催促道:“快走吧,再遲了就來不及了!” 凌云清朗的眸光一轉,巡視了一遭周圍,見侯爺府中的侍衛家丁仆婦都已經走得差不多了;他又回過臉,望了一眼侯爺府這偌大的一片院落。 曾經的煙雨樓閣,小橋流水,亭臺軒榭,假山池沼,如今已是空空蕩蕩的。 神思恍惚之間,似乎又回到了數年前。當時他奉了呂夫人之命,來到這里尋找女扮男裝偷來侯爺府的呂秋月——呂府那位刁蠻任性的大小姐。 那是他第一次來侯爺府。 當時的熱鬧,繁華;如今的冷落,凄涼……兩廂對比,已是天差地別。一時之間,說不出的惆悵襲上心頭,他只覺得心里空空的失落。 凌云從行囊里取出硫磺焰硝及火折子等引火之物,上前把靈堂內的挽聯、桌椅等物點燃了;又出了靈堂,把周圍殿堂內的幔帳等易燃之物也點著了…… 很快,火勢便蔓延開來。整個侯爺府不過片刻的功夫,便籠罩在一片濃煙烈火中。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