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島國的第三條暗線,是趙新在兩年前讓利吉悄悄布下的。他倒不是有什么陰謀,而是兩條腿的凳子從來都站不住腳,三條才能穩當。劉錚在島國是明的,平太是暗的,然而他這個暗也是有限,所以趙新又讓利吉安排了第三波人。 這支暗探人數不多,總共就十來個,跟劉錚互不統屬。有之前幕府派來潛伏的甲賀忍者,因為受到感化,向治安警自首的;有青葉營的武士,服役期滿后回了仙臺藩,明面上為伊達家服務,實際上在北海鎮已經秘密歸化入籍;另外就是加入北海軍的貧民,回去后搖身一變成了小商人。 在趙新發出命令四天后的上午,五條載有兩千多名島國勞工的機帆船便駛進了石卷港的碼頭。那些赴北海鎮務工的島國農民,基本上每年的這個時候都會回來,眼下這些船還只是第二批,后面還有第三、第四批。 要知道外東北一到冬天,往往都是零下三、四十度,絕大部分工程都得停下。與其讓這些勞工縮在地窨子里苦熬,還不如讓他們回鄉看看家人。 北海鎮對這些人在待遇上并不虧待,只要肯吃苦,即便他們的薪水被北海奉行所和藩主層層扒皮,總是能攢出十幾枚北海銀元。一枚北海元折合四日兩,十幾枚就是四、五十兩豆板銀,這對島國的農民家庭來說已經很了不得了! 由于幕府的老中首座松平定信頒布了《儉約令》,再加上前年頒布的《棄捐令》使得扎差商人大范圍破產,導致島國物價騰貴,所以勞工們一般都會在鯨魚港那里提前購買好糧食、布匹、煙草等物,免得拿著大把的錢回鄉后還得受代官的盤剝。對北海鎮來說,這也算是肉爛在鍋里了。 大批回鄉客從石卷港下船,一時間町內的各家酒館商鋪人流明顯增加,大街上隨處可見戴著氈絨帽子、穿著深藍色上下款勞工棉服的人,這也使得春節前的石卷町愈發熱鬧。 同樣穿著一身勞工服的權三和同伴,下船后走進了一家名叫“小宮”的紙傘專賣店,在和老板對過了暗語,便將一個信封交給了對方。隨后,兩人在店內的后院換了身衣服,等再出來走在街上時,已經和尋常的島國平民沒什么兩樣。 這趟傳遞情報的任務算是完成了,接下來嘛,權三將和同伴約好了十天后回來碰頭,便分道揚鑣,打算回自己的家鄉看看。 權三離開島國已經五年了。當年他被惡霸打的就剩半條命,要不是遇上雷神號,恐怕連骨頭渣子都會被魚吃光了。到了北海鎮后,他足足在醫院養了好幾個月才能下地。因為大字不識,又是孤家寡人一個,他先是當了一年多的修路工人,又去了苦葉島的油礦上干了一年,這才歸化入籍,改名為“權寶才”。 因為一直想著回鄉報仇,入籍后的權寶才很自然的報名當了兵;北海軍連江戶幕府和薩摩藩都敢暴打,在他心里這就是最厲害的靠山。..??m 然而新兵訓練一結束,他就被派去了駐守黑龍江城,整整熬了兩年。當北海軍情報局組建來選人的時候,權寶才已經是一名班長了。莫名其妙的被挑中后,他又經過了半年的緊張培訓,再一轉眼,已經是1791年的年底了。 權寶才的家鄉在中村藩標葉郡的牛渡村,歸屬德川幕府譜代家臣相馬家治下。在天明饑饉期間,中村藩先后餓死了一萬多人,也算是重災區了。 從石卷町到牛渡村并不遠,陸路不過二百多里,坐海船的話其實更快。不過權寶才在碼頭上問了一圈人,最快的一條船也要后天才出發。他一分鐘都不想等,于是在町內隨意找了家飯鋪填飽了肚子,買了幾個飯團子,然后就背著沉甸甸的包袱上路了。 江戶時代因為要限制百姓流動,平民是沒資格騎馬的,一直到了明治年間才解禁。況且這年月除了傳遞急報的武士可以縱馬飛奔,其他騎馬者必須得有隨從牽著馬走,絕對不能自己持韁,否則就是無禮。 另外江戶時代租馬是按里程算錢,非常貴,一般武士根本租不起。平均一里按兩百文收費,五十里路就是一石米,跟另一時空的島國計程車簡直不相上下。 雖說平民被限制到處亂竄,可活人不會被尿憋死,帶人偷偷繞過關卡就成了一門生意。于是權寶才花了五十文,從仙臺藩潛入了相馬藩。 離家鄉越近,權寶才的心里越是怦怦跳的厲害。爹娘這些年過的怎么樣,阿濱是不是還在,都讓他百般牽掛。 他已經想好了,不管如何,這次一定要帶父母回北海鎮,要是阿濱能找到,那就更好了!雖說阿濱可能當了妓女,不過自己并不會嫌棄她,他要把阿濱贖出來,帶回北海鎮風風光光的辦場婚禮。 至于妓館的老板兼村里的惡霸虎三么......權寶才決定要好好跟他算筆帳,腰里藏著的手槍可不是吃素的! 三天后的中午,當權寶才看到牛渡村的界碑時,心說終于到家了!他來到界碑對面的佛龕前,感慨的對著里面的地藏菩薩像道:“我回來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