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京城外,官道一側(cè)。 兩個身披黑袍頭戴斗笠的怪人佇立于此,低頭一言不發(fā),仿佛對周圍的一切都不關(guān)心。 這里已經(jīng)是城門口附近了,卻不見有兵丁過來驅(qū)趕他們或是查驗身份。 只因其中一人腰間的令牌。 【蕩魔司客卿】 皇帝最近正搞什么論道大會,請了很多道士、修士來京城。 有很多散修異人也跟著過來湊熱鬧。 人多就容易雜,更有膽大包天者在京城內(nèi)當(dāng)眾斗法。 其下場不言而喻,依照蕩魔司的作風(fēng)自然是當(dāng)街血濺五步,人頭落地。 百姓們驚詫這些修士法術(shù)厲害的同時,心中也騰起一股屬于【京城人】的傲氣。 修士又怎樣,到底是群鄉(xiāng)下人沒見過世面! 一個勾欄的暗娼都能引得他們當(dāng)街斗法。 這要換教坊司的花魁來豈不是要出人命? 蕩魔司著實出了一番大風(fēng)頭,就連道士們都對其避之不及,似乎在忌憚他們身上的某種東西。 亦或者是法術(shù)?武藝? 總之門里出身的都很忌憚,不是門里出身的也被殺怕了。 遠(yuǎn)處的天空,張仙立拉著陸凡連聲道:“不能再飛啦,已經(jīng)臨近京城,再飛就犯了皇帝的忌諱!” 陸凡自然是知道這個的,瞅準(zhǔn)某個方向后直接降落。 目的地正是那兩個黑袍人。 見陸凡過來,他們當(dāng)即單膝下跪見禮。 一個雙手奉上令牌,一個捧著三封書信。 “這么多?”陸凡稍稍有些驚訝,袖子一掃拿起這些東西。 首先看了看令牌,而后暗道一聲果然。 材質(zhì)款式都差不多,也就字兒不一樣。 他又拿起信拆開快速閱讀。 第一封是郭正的,他和暗影刺客碰面后就帶著他們?nèi)フ沂烊耍蛛p叒領(lǐng)了一回令牌。 主要是這些人打扮的儼然就是一個刺客模樣,一看就不太對勁。 而且他們行蹤隱秘,蕩魔司的四五個好手齊齊出馬竟然跟丟了。 這下可炸開了窩,京城之內(nèi)豈容這種人存在? 領(lǐng)頭的統(tǒng)帥剛要帶人動身,結(jié)果郭正領(lǐng)著人上門了。 暗影刺客也解釋了一遍,說明自己不是【活人】,是陸真人的符兵,來京城是送信的。 這事兒勉強(qiáng)圓了過去。 話說回來,到底是自己人,走一趟就還白嫖一塊客卿令牌暫。 最近京城來了很多修士,這些人個個本領(lǐng)高強(qiáng),指不定怎么就起沖突了。 蕩魔司的令牌不是領(lǐng)回來給陸凡抖威風(fēng)的,是將來萬一被人纏上用作脫身的。 總有一些人看鼻子不是鼻子看眼不是眼的,偏偏他們實力不弱。 陸凡:“陸真人?這一次我好像要丟人了,或者即將面臨一些麻煩。” 此時他也不是修行界的小白,自然知道【真人】這兩個字的分量。 當(dāng)年虛靖天師授道薩天師,有所成后這才又授了【真人】這個稱號。 這次京城來的修士不少,幾乎上這方世界道教所有的門派、道觀都來人了。 高人很多,自己被叫出一個【真人】的確有點(diǎn)狂了。 陸凡沒糾結(jié)太多,已經(jīng)發(fā)生的事情沒必要死揪著不放,將來著手解決就是了。 第二封信不出意外是郭正的,他倒是沒說別的,就埋怨兩句陸凡說他不早點(diǎn)來找自己。 教坊司那幾個適齡的新晉花魁都出閣了。 他不想帶陸凡玩二手的,怕污了陸凡的【道體】。 剩下的備用花魁年齡又太小,怕壞了陸凡的【道心】。 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我真是謝謝你了,你真是我的好兄弟誒,這種事兒都幫我安排的明明白白。 陸凡吐槽一句,打開第三封信,看著看著臉色逐漸凝重起來。 張仙立察覺出不對,撓撓后腦勺直往天上瞅。 “要下雨了?” 一個過路的人聽見后好奇看了他兩眼,也看了看天上。 艷陽當(dāng)頭萬里無云,哪來的雨? 看完信后陸凡雙手一撮,火炁涌動燒光信件:“走,進(jìn)京!” 兩個刺客緩緩沉入陰影頓時引起百姓的慌亂,還以為又打起來了。 飛奔去城門口的期間張仙立忍不住提醒一句。 “陸道友,盡量不要在凡人面前施展神異,這樣有很多不好的地方。” “首當(dāng)其沖就是更容易滋生六天故氣。” 陸凡微微一愣,很快想通緣由:“我曉得了,以后會注意的。” 凡人親眼見了法術(shù)神通就會更篤信這些。 因為他們親眼見過,將來反倒更容易上當(dāng)受騙。 不全是騙財騙色。 輕則一些山精鬼怪討精氣、討血食、討口封。 重則就是孤魂野鬼冒充神明要求人類祭祀、做交易。 后者就上升到了妄圖以人心代天心的程度,是絕對要?dú)⒌囊慌? 六天故氣是兩頭催。 一頭讓百姓更容易輕信野神外仙。 另一頭就是讓一些原本沒想法的精靈之屬產(chǎn)生不該有的念頭。 修行者,特別是道門的修行者更要注意這些。 不要求多悲天憫人拯救蒼生,最起碼要遵守天條天規(guī)吧? 這些天規(guī)本身就是天地規(guī)律的一種【具現(xiàn)化】,條條不落! 連天地規(guī)律都敢無視,這何嘗不是六天故氣未消的體現(xiàn)? 但對陸凡來說六天故氣不重要,他太特殊了,可以不在這個世界混。 眼下老實點(diǎn)沒錯,一個連百年道行都沒有的小喀拉蜜。 他還想盡可能收集更多天書碎片呢,總覺得搜集齊了會有大事發(fā)生。 前期穩(wěn)住別浪,后期自由發(fā)揮,大后期想干嘛就干嘛,想干誰就干誰。 (我敢打賭,起點(diǎn)百分八十的讀者要是能修行,在經(jīng)歷天地毒打之前,必定屬于六天故氣未消,各種不服老天爺。) 京城玄武大街壹佰陸拾貳號宅院。 郭正負(fù)手站在門口,時不時來回走動。 郭奉懶洋洋的倚在門口的鎮(zhèn)宅神獸石雕上,打趣道:“知道的大兄是在等陸兄來,不知道還以為等大嫂呢。” “去~!” 郭正一甩袖子:“胡說八道,我與陸賢弟雖未同塌而眠,但也不乏斷袖之義!” 這話剛一出,剛從拐角走過來的陸凡被嚇了一大跳,愣是不敢往前去。 “老郭你這是要干啥啊.” 他小聲嘀咕了一句。 其實,斷袖之義不是男上加男滿身大漢,而是古時候兩個好基友一起讀書習(xí)武,困了同睡一張床。 有一天半夜義兄想起床尿尿但衣袖被義弟壓住。 他不忍叫醒熟睡的小老弟,干脆揮劍割下衣袖。 他穿的是絲綢,極其貴重。 只因不舍得叫醒小老弟而割斷,故此成了:斷袖之義。 嗯.斷袖之癖就又是另一個解讀了。 陸凡干咳一聲,先沖張仙立說了一句:“我和他是好朋友。” “這樣啊?”張仙立一臉懵懂。 很顯然,他這個心智還理解不透內(nèi)涵。 而后,陸凡跨步走出,叫了一聲:“郭大哥,孝先。” “陸賢弟!” “陸兄!” 兩兄弟見陸凡后齊齊驚喜喊了一聲。 郭正正欲上前,忽的看見他身后略有幾分怕生的張仙立,遲疑一聲:“這位是?” “我在路上結(jié)交的道友,龍虎山正一門下,張仙立。” 陸凡很認(rèn)真的介紹一句,而后扭頭對張仙立道:“這位是郭正郭大人,曾任巡鹽御史一職。” “這位.”他語氣頓了頓。 他這才注意到郭奉今天打扮的很不一樣。 拋去略顯浪蕩的青衫綠靴,換上玄衣裹身頂戴幞頭,腳蹬長靴身披紅色披風(fēng),腰跨連鞘雁翎刀。 儼然一副英氣勃勃的干練模樣。 果然啊,男人成家了也就該立業(yè)了。 陸凡似乎明白了什么,輕輕點(diǎn)頭,像是說給自己聽:“這位也是郭大人,郭奉郭孝先!” 郭奉的打扮與那日見過的蕩魔司除魔校尉無甚差別,只不過衣服上繡的圖案略有不同。 “見過張真人。” 郭正郭奉齊齊拱手見禮。 張仙立到底還是沒下過山,加之年齡問題,當(dāng)即漲紅了臉連連擺手。 “當(dāng)不得真人當(dāng)不得真人,我還是個小道童。” “龍虎山正一門下張仙立見過二位大人。” 打完招呼后他也不管二人還要說什么,拉拉陸凡的衣角道。 “陸道友,我記住這里了,我和師祖一同住在火神廟。” “我回去就稟告師祖,或許明天會再來,屆時請伱一定要和我去火神廟面見祖師。” 說罷,他沖郭家兄弟點(diǎn)點(diǎn)頭,轉(zhuǎn)身小跑離開。 他走遠(yuǎn)后,郭奉一整個沖過去,扳著陸凡的肩膀用力搖晃:“你居然結(jié)識了張?zhí)鞄煹挠H孫子!” 陸凡被晃得頭暈眼花,趕忙掙脫開來。 “什么跟什么啊,張家也是個大家族,并非人人都是天師的親孫子,也有旁系。” 郭正走上前來,眼神帶著唏噓感慨:“賢弟此言差矣,咱們回家慢慢說吧。” “嗯?”陸凡感覺出不對勁了。 三人齊齊走進(jìn)屬于郭家的宅子,直奔會客房而去。 郭正吩咐下人開始走菜,給陸凡倒上酒后慢慢悠悠解釋起來。 “天師府的天師下山后,哪怕是進(jìn)京參王拜駕也不會住宮廷別院,一定是住在火神廟里。” “這一點(diǎn)我有所耳聞”陸凡皺起了眉頭。 是有這么個說法,在主世界千度千科看見的。 祖天師曾經(jīng)因憐憫揚(yáng)州百姓所以擺了火神一道,累的火神受玉帝責(zé)罰。 由于理虧,火神把他的觀、廟全燒了他也沒作聲。 可這火神燒著燒著來勁兒了,張?zhí)鞄熥∧膬核麩摹? 泥菩薩還有三分火氣,更何況是天庭四大天師之首。 于是張?zhí)鞄煾纱喟徇M(jìn)火神廟住著。 我看你敢不敢燒自己家,火神廟走水,當(dāng)真是笑掉大牙! 久而久之,火神廟里也供起了張?zhí)鞄煹呐莆弧? 后來張?zhí)鞄煼愿篮蟠鞄煟律胶蟊M量住在火神廟里。 如果是進(jìn)京參王拜駕必須住在火神廟,切不可住宮廷別院,否則大火沖撞皇帝就不美了。 就這么一個帶著濃重民間色彩的小故事。 當(dāng)時陸凡真沒當(dāng)一回事,畢竟有些民間傳聞傳著傳著就變味兒了。 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三人舉杯一飲而盡后,陸凡又問道:“可這和親孫子有什么關(guān)系?” “關(guān)系大了!”郭奉接過話茬。 “火神廟畢竟是正神廟宇,張?zhí)鞄熥∵M(jìn)去無礙,普通弟子如何住得?” “但有兩個人可以進(jìn)去一起住。” 陸凡懂了,一拍桌子:“他的兒子和孫子,血親嫡傳!” 如果天師有血親的話,那下一任天師默認(rèn)是嫡子。 沒有子嗣的才會從旁支分家過繼一個。 嫡親孫子自然就是下下代天師。 張仙立說他也住在火神廟里,那他肯定是老天師的嫡傳。 至于他為什么不是兒子是孫子 但凡想想也能明白,他這個年紀(jì),老天師那個歲數(shù).太冒犯了吧! 陸凡端著酒杯,忽然感慨了一句:“那我豈不是莫名其妙間結(jié)識了一個大人物?” 有趣,這么一個呆萌可愛的藍(lán)孩紙,未來居然會成為天師那樣的超級大佬。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