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進村的時候,陸凡時刻關(guān)注村內(nèi)的情況,法目一直保持張開的狀態(tài)。 走了沒一會兒,蘊有超凡之光的東西沒見著,倒是發(fā)現(xiàn)另一個情況。 明明是門頭還算寬闊的宅子,占地面積卻仍舊不規(guī)則。 這是【老屋】的痕跡。 整個村子的格局并沒有因為富起來而打開,還是亂糟糟的,各家守著各家的一畝三分地。 偶爾有幾家開著門的,陸凡好奇張望兩眼,發(fā)現(xiàn)院子里更奇怪。 光是給小孩子買的木馬、玩具等,就足足有十幾個! 而且款式還一模一樣。 就算是給大人用的東西也同樣如此。 一樣功能、款式的,都會有好幾個。 路上約莫有三家開門,情況皆是如此。 見此等場景,陸凡腦海里忍不住升起一個詞匯:報復(fù)性消費! 一般出現(xiàn)在窮太久乍富、壓抑太久猛地放開這兩種情況下。 主世界倒是有些許例子,某個幸運兒中彩票后瘋狂消費。 同款手機都要買兩三個。 最讓人摸不著頭腦的是,陸凡并沒有在這三戶開門的人家看見有蠶、織布的器械等。 沒一會兒,處于村子中心位置的張老太爺家到了。 看起來他是一個人住。 入眼一圈用青磚壘起來的矮墻,院子里種著些許青菜,通往房屋的小路上搭有葡萄架。 小路盡頭是三間瓦房,角落里是兩間茅房。 有點悠悠寒舍含飴弄孫的意思。 “寒舍簡陋,老朽就請李公子在這葡萄藤下飲茶敘事吧。” 張老太爺笑瞇瞇說道,似乎并不打算請陸凡進屋。 他倒也不在意,一伸手:“請。” 兩人就在葡萄藤下的石桌上落座,還沒開始說事,張老太爺抬手拉了拉一根垂下來的繩子。 叮鈴鈴鈴~ 一陣清脆悅耳的鈴鐺聲響起。 “來了~” 屋內(nèi)傳來聲音,陸凡抬頭看去,是個長相還算標志的妙齡少女。 她手里兩手搬著一個大箱子過來。 小火爐、茶具、各種茶葉、干果。 將茶煮上,又將干果擱在炭火的鐵網(wǎng)上,這才告退。 “圍爐煮茶,老太爺好雅致。”陸凡笑道。 “嗨,附庸風(fēng)雅罷了,比不得李公子大戶人家出身,見多識廣。” 張老太爺擺擺手。 兩人隨口客氣幾句,飲了些許茶水后,他放下杯子開始談?wù)隆? 大靖的絹布還是非常值錢的,主要得力于多年來風(fēng)調(diào)雨順,百姓手里還算有余錢。 按照行市,一匹絹布為2700錢,這是甲等絹布。 乙等和次等絹布,各比上一級低500錢。 但有一個特殊情況。 次等絹布行市為1700錢不假,往往只能賣出1500錢的價格。 而甲等絹布行市為2700錢,如若不提前交付定金拿貨,基本沒有。 大多是溢價的。 唯有2200錢的乙等絹布最為穩(wěn)定,也是各路商人、小康、小富階級的主要消費層次。 當然了,陸凡不是來做生意的,他是來打探情況的。 如此細致和張老太爺談話,無非是不想讓對方起疑心。 陸凡:“老太爺打算給本公子什么價?” “老朽另有算法。”張老太爺神秘一笑。 “乙等絹布保證大規(guī)模供應(yīng),按照行市低一成的價格出手。” “甲等絹布保證優(yōu)先供應(yīng),按照行市原價出手。” “次等絹布無限量供應(yīng),按照行市低兩成出手。” 他倒是一副精明商人的模樣。 陸凡假裝沉思,而后屈指敲了敲桌子:“我要先看看貨。” “出貨時在村口交接,我會安排村中青壯專程等候,一匹匹打開任爾查驗,之后再由他們裝車。” “這多耽誤事兒啊,我每次豈不是還要等你們裝卸?” 陸凡假裝不愉。 “那就約定好時間,屆時我安排人在村口鋪上紅毯,把絹布提前抻開。” 老太爺毫不松口,看起來不想讓太多外人進入村子。 有問題! 陸凡心頭嘀咕一句。 他說要先看看絹布的成色再決定具體要多少,實則是想借這個機會深入村子。 最好待會兒就去看布,順便在村子里逛逛。 但很顯然,張老太爺并沒有讓他現(xiàn)在看貨的打算。 亦或者是對絹布絕對自信? 他決定拖延一下時間:“我看不到貨如何回去交差?張老太爺莫不是欺我年少不懂行情?” “這” 他愣了一愣,想想也是這個道理。 “是老朽疏忽了,如此這般就請大公子稍等,老朽去去就來。” 說罷他起身往門外走去,順帶還吆喝一句:“秋紅,過來陪大公子說說話。” 那小姑娘在屋內(nèi)應(yīng)了一聲,快步跑出來。 張老太爺告罪一聲離開。 陸凡目送他走遠后,扭頭沖秋紅說道:“你們村生意不錯啊,看來這趟來值了。” 秋紅并沒說話,微微點頭,只顧著撥弄那些干果,看看哪個透了就用鑷子夾起來給陸凡泡上果茶。 很快,他面前擺滿了五六個杯子,里面是各種口味的果茶。 期間陸凡也時不時閑聊一兩句,但秋紅仍舊不作回答。 要么點頭不說話,要么說不知道。 不理我? 陸凡微微挑眉,心說果然是個看臉的世界。 李大公子的臉著實一般,不能說丑吧,只能說跟帥完全不沾邊。 不禁讓人懷疑他不是親娘生的,是抱來的。 又過了一會兒,興許是氣氛是在沉默,秋紅反倒問了一句:“李公子,聽說你是江南來的?” “嗯?” 陸凡端著茶杯的手一頓:“合著伱剛才一直在偷聽啊?” 剛才他和張老太爺沒少閑聊,真正說正事只是簡單兩句。 因為還沒開始討價還價,簡單的項目雛形無非就是報價、優(yōu)惠、供貨量,幾句話就能說完。 期間說起江南、揚州等風(fēng)光話題最多。 興許張老太爺還有試探的意思,但都被陸凡一一應(yīng)對。 這個老頭也只是有點見識,但不多。 陸凡可是正兒八經(jīng)在揚州待過好長一段時間的。 加之暗影刺客的摸查,城內(nèi)大事如數(shù)家珍。 特別是說起曾經(jīng)的花船、鹽幫和巡鹽御史的爭斗,更加頭頭是道。 也正是這番話,讓張老太爺徹底打消心中懷疑。 秋紅臉蛋微微紅了一下:“不是的,之前沒見老太爺如此接待過客商,只是在村口簡單說幾句就行了。” 村口?簡單說幾句? 陸凡愣住了。 這都什么鬼,弓長村這么屌嗎?就在村口聊幾句連口熱茶都不給喝? 比揚州商會還牛逼,去揚州商會旗下的布行哪怕只是買一匹布,孬好還有個掌柜出面接待一下,上杯熱茶。 他意識到這或許是突破口,趕忙接上話茬。 “我是揚州的,地理位置屬于江南道。” “江南確實是個風(fēng)景極美的地方。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 他隨口一句詩,當場讓小姑娘愣住。 倒不是震撼到了還是咋的,主要是在這個精神文化極度匱乏的世界里,這種詩詞帶給人的是【遐想空間】。 人們會下意識按照詩詞中的描述去幻想一個美麗場景。 “那一定是很美啊.”秋紅想了一小會兒,自言自語道。 趁此機會,陸凡裝作不在意的說道:“我這次來也是想擴寬商路,如果你們的絹布供貨量足夠就好了,其實價錢倒無所謂。” “?” 秋紅看了看陸凡,忍不住撲哧一笑:“李公子不怕我把【價錢倒無所謂】這句話告訴老太爺么?” 財大氣粗的人做生意,吃不吃虧不好說,但他的供貨商一定很賺。 陸凡這么說,無疑是擺明了:人傻錢多大肥羊,速速宰我。 “呵,我們的絹布可是賣到關(guān).咳。”他假裝失言,不再多說。 差不多夠了,心理暗示和防線已經(jīng)到位。 當奔著一個目的去詢問時,秋紅很容易產(chǎn)生警惕心。 可若是故意賣破綻的話,對方警惕心大大降低。 對老狐貍不一定好用,但對付秋紅足夠了。 果不其然,又沉默了一小會兒,秋紅主動說道:“李公子完全不必擔(dān)心供貨和質(zhì)量問題。” “您也是趕巧了,在您之前,弓長村的絹布只供給主家統(tǒng)一銷售,偶爾有幾個分支族人能拿到貨。” “這樣啊那待會兒我可得好好和老太爺商議一下,爭取拿到揚州的主權(quán)銷售份額。” 陸凡假裝喝水,心中若有所思。 他想起一件事來。 在京城坐著呂相馬車去皇莊時,半路聽見幾個人在交談。 其中一個話題就和絹布有關(guān)。 大概就是一個老男人翻身了,賣絹布起家,姓張來的。 只是當時陸凡注意力在慶親王身上,冷不丁聽見個賣布的張姓男子很難去關(guān)注。 現(xiàn)在想想,弓長二字合起來不就是張么! 恰好和秋紅的話對上【在您之前,弓長村只供給主家銷售,偶爾有幾個分支族人能拿到貨】。 張氏祠堂暗室。 周強光膀子半躺在床上,身側(cè)躺著一個渾身赤果,大口大口喘粗氣的女子。 濕漉漉的頭發(fā)有些打綹,看起來像是剛剛大量出汗。 女子白皙的皮膚上大片青紫,背上有一對形似蠶蛾翅膀的圖案。 極其逼真且凹凸不平,讓人懷疑這不是刺上去的,而是長在那里的翅膀。 咚咚咚。 暗室的門有節(jié)奏響起,周強似乎有些緊張。 那女人也聽到動靜,呻吟一聲勉強起床,披好寬大袍子一裹,赤著腳前去開門。 此時,張老太爺再無之前在村口時霸氣的模樣,五體投地跪倒。 “大人,村里是來了外人不假,但卻不是您說的那人。” “是誰?干嘛的?”周強問了一句。 “揚州來的商人,說是打聽到村子有絹布,故此來進貨。” “你放他進村了?”周強臉色沉著,聲音聽不出喜怒。 “這他畢竟是揚州商會” 張老太爺小心翼翼說道:“揚州商會實力雄厚,小老兒唯恐耽誤您的大事,也是想多籌措一些資金款項。” “錢就按照之前說的來,不要做無意義的事!” “現(xiàn)在沒必要跟揚州商會交惡,留他一夜打發(fā)走就是,對了,給他喝水了吧?” “喝了喝了,我親眼看他喝的。” 說罷,張老太爺抬了抬頭,試探著道:“大人,您看村里最近有好幾個兒郎都快到時間了.” “最近怎的如此頻繁?”周強眉頭緊皺,不滿道。 張老太爺點頭哈腰,滿嘴跑火車,說可能是修行進度快什么的。 見狀,周強眼里閃過一絲嘲諷,但也沒說什么:“拿去吧。” 他抬手扔出一個小瓶子。 “多謝大人,多謝多謝,多謝大人!”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