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倚天下2-《此生此世,唯愛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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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言,景言……”
如冷水澆頭,蕭曜楠的渾身血液瞬間冷卻下來,他恨恨握緊了手心。
是啊,李美人處心積慮要害的就是君玉和她的好情郎蘇景言!若不是他陰錯陽差地看見了那信,此刻來赴約和君玉摟在一起的,怕就是她心心念念的情人蘇景言了!
心頭躥起一股無名怒火,夾雜著燃起的情愫,像控制不住自己一般,蕭曜楠也不再推開君玉,竟反攬緊她的纖腰,就著她灼熱的情意印上纏綿一吻。
兩個身子糾纏著翻滾到了榻上,簾幔飛揚,卷下了濃烈的情愛。
這是她的意亂情迷,卻是他的將錯就錯。
窗外滿天星光,亮得醉人。
二十一
如果知道自己一手促成了什么,李美人寧愿死一萬次也不會那么做。。
當她帶著人闖進玉寧居時,她吸取了上回的教訓,站在院中,謹慎地瞟了一眼,示意茗兒先進去查看一下。
不一會兒,茗兒便渾身顫抖地出來了,附在她耳邊一番低語,叫她立時臉色大變。
仿佛天地坍塌,李美人顫著聲吩咐眾人守在屋外,一個人踉踉蹌蹌地進了屋子。
一進屋子,李美人便身子癱軟,跪倒在那如神祗般的身影前,滿臉不甘與驚恐。
“爺,怎么會……怎么會是你……”
那身華衣坐在桌前,氣定神閑,修長的手指悠悠把玩著一只茶杯。
“你倒還記得誰是爺,本王是否該感到受寵若驚?”
李美人一下面如白紙,跪挪著慌亂上前,抓住蕭曜楠的衣角,拼命搖頭,語帶泣聲:“爺,不是,不是的,您聽我說……”
太多的沖擊下,李美人語無倫次著,一下無法回轉過來,萬般混亂中,竟是妒心占了重頭,她一聲哭出,癲狂得近乎面目扭曲:“您果然看上了那賤人,竟和她……”
“住口!”蕭曜楠一腳踢翻李美人,勃然大怒,李美人卻緊爬了幾步,涕泗橫流下又死死抓住蕭曜楠的腳。
“爺,爺,嫣兒是真心愛著你的呀,嫣兒沒有一日不在想著你,在這深宮中嫣兒都快瘋了……”
蕭曜楠幾揮衣袖,卻都沒有甩開李美人,他深吸了口氣低下頭,捏住那美麗的下巴,打量著李美人梨花帶雨的模樣,一臉嫌惡。
“真心?你也配談真心?莫臟了這個詞!須知本王不再是白馬輕裘的楞頭少年,你也不再是那昔日閣樓放歌的李嫣兒!”
李美人如遭五雷,一愣神的功夫便被蕭曜楠一拂袖,狠狠摔在了地上,一頭烏發散了一地。
像被人殘忍地挖開了傷疤,李美人徹底失態,一邊祈求地上前想抓住蕭曜楠的腿,一邊哭得肝腸寸斷。
“都是嫣兒的錯,都是嫣兒的錯,那年卞城亂是嫣兒不該鬼迷心竅,不該誤信韓王,被人利用來陷害爺,嫣兒這些年無時無刻不在后悔,嫣兒真的什么都不想要了,爺你相信嫣兒,嫣兒只想回到過去……”
“閉嘴!”蕭曜楠厲聲打斷,湊近李美人,墨眸恨意翻滾:“本王早就說過不要再在本王面前提起那件事,哪怕一句也不行!”
李美人被蕭曜楠那駭人的模樣嚇得瑟瑟發抖,淚如雨下間,蕭曜楠湊到她耳邊,用毒蛇一樣冰冷的聲音一字一句道:
“本王惡心。”
惡心那段不堪的回憶,惡心她曾綻放在他眼前的如花笑靨,惡心她最后親手端給他的那碗藥——
漆黑的,濃稠的,像夢魘一樣,久久梗在心頭,成了揮之不去的陰影。
那是平承十四年的深秋,韓王謀反,卞城大亂,先帝派他出京平定反賊,卻是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讓他活著回來復命。
老成狠辣的帝王算計中,不過是想看著兩個弟弟鷸蚌相斗,兩敗俱傷,一舉解除這最棘手的雙道威脅。
那時他雖然手握重權,戰功赫赫,卻從未有過謀逆之心,他只想一心一意地輔佐兄長,穩固江山,千秋萬世。
但到底敵不過君王的忌憚,那狠毒的死局毫不留情,徹底斬斷了他心頭最后的兄弟情意,逼著他燃起了執掌天下的勃勃野心。
前有狼后有虎,錯一步都會萬劫不復,浴血奮戰中他身負重傷,草木皆兵地不敢相信任何人——
但他信她,他只信她,他含笑喝下她遞來的藥,是將一條命完完整整交在她手上,她卻將他的命與真心一并拋掉,支離破碎,只為韓賊隨口許的一個后位,她將他的真心踐踏得鮮血淋漓。
不是沒有被出賣過,卻是平生第一次被心愛的女人出賣——還是他年少歲月里第一個愛上的女人。
此間痛楚只有他自己知道,兄長負,愛侶離,他看透了人心的貪婪與丑陋,從鬼門關里走了一趟后,他便性情大變,放手逐名,深謀遠慮下下一步一步走到了如今的大睿楠王。
滿盤棋局落子成定,多年謀劃,那一日終于就快來臨——
待他登上峰頂,俯瞰天下時,世間還有幾人能傷他負他?
眸中的恨意慢慢冷卻下來,蕭曜楠一聲冷哼,站起身來,背對著李美人回復冰冷神色。
“當日是你口口聲聲說要為本王進宮贖罪,如今即使后悔也由不得你了,本王不會忘記對你的承諾,你也不要忘記自己的身份,前塵往事只當夢一場,無需再提。”
李美人顫抖著身子捂住臉,淚如泉涌。
蕭曜楠充耳不聞,只瞥向屏風后的里屋,眼神中閃過一絲溫柔,卻倏然轉過身,攫住李美人的眼,厲聲道:
“本王最后警告你一次,不要再打玉寧居的主意,把你那見不得人的一套收起來!這里的主人情深意重,與你這種人不同!若是你再敢自作聰明,干出什么蠢事,本王不會保證下次還有這樣的好耐心,你好自為之!”
二十二
君玉一覺醒來時,只覺頭痛欲裂,渾身酸痛,手腳乏軟。
她扶著額頭,眼前畫面錯亂,腦中混沌不堪,忽然,她似想起了什么,一下掀開被子,倒吸口冷氣——
床單上綻開了一片嫣紅,如紅梅點點,觸目驚心。
纖弱的身子瞬間委頓下來,癱坐在床上,失魂落魄,君玉眼神空洞,抓著被子望向虛空,心亂如麻。
她一時思緒萬千,心頭不知何種滋味,嘴中只無意識地喃喃著:“景言,景言……”
她根本不知昨夜到底發生了些什么,更不知赴約之人已是偷龍轉鳳,她滿心還當來的人仍舊是蘇景言,腦中殘存的記憶提醒著她,她意亂情迷下和他做下了什么事情……
茗兒進來伺候時,見著的便是君玉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她心中一嘆,又是憐惜又是愧疚。
君玉木然地眨了眨眼,顫聲開口:“茗兒,我……”略帶嘶啞的聲音一出口,眼中便已泛起了淚光,再說不下去。
她對茗兒推心置腹,朝夕相處間已將茗兒視如小妹,許多事情并沒瞞她,連給蘇景言送信也是遣她去辦,她和蘇景言的那番情愛糾葛,茗兒自然也是知道的。
看著君玉幾近求助的眼神,茗兒心頭一澀,暗道從今往后她一定要一心一意待玉貴人,再也不出賣這樣信任她的主子了。
她此前種種,不過是因為幼弟在人手上,受此威脅,昨夜之后,因楠王的一句話,她終于擺脫了李美人的控制,轉而效力于楠王。
而楠王所求,只一件事,就是要她待在玉貴人身邊,好好護她周全。
這自然是她求之不得的!
“本王見你聰敏機警,過去的事情不予你計較,只要日后你對玉貴人忠心耿耿便可,她那樣的性子,身邊該你這么一個人打點。”
楠王的話還回蕩在耳邊,茗兒深吸了口氣,她從沒見楠王對哪個女子這樣上心過,此中情意可以想見。
皇上勢威,若得楠王庇佑,于主子而言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茗兒暗下決心,抬眼望向君玉,若有所思。
如此心神不寧幾日后,君玉終于決定再見蘇景言一面,將所有事情都說清楚,問問他那稀里糊涂的一夜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上次密會蘇景言已稱身子抱恙,叫玉寧居眾人都不用來伺候,只留了茗兒在身邊,可終究人多口雜,這并非長久之計,也委實太過冒險。
事實上,上次她已在險境中走了一遭,自己卻渾然不知。
茗兒站在身后,為君玉梳著發,輕聲開口:“或許楠王能幫娘娘一把。”
君玉有些遲疑:“楠王……與景言在離園那回便托他掩護,他雖引我為知己,惜景言之人才,但到底是做大事的人,這些紛紛擾擾實不好再三麻煩他……”
“這哪算麻煩,楠王必是樂意之至……”茗兒一時口快,說漏了嘴,卻也不慌,心念倏轉間趁機道:“其實楠王對娘娘的情意豈止是知己二字,對玉寧居更是暗中多有照拂,娘娘心思細膩,不會感覺不出來……”
“多嘴。”君玉輕斥一聲,茗兒吐了吐舌頭,不再多語,鏡中映照著君玉的恬淡面容,眉眼間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怔然神色。
窗外長空萬里,風過無痕,茫茫一片。
二十三
宮中有個荒棄的佛堂,早年間先皇禮佛,晚年時時念經參禪,先皇一去,佛堂久而久之便廢置下來,成了一處無人問津的荒涼所在。
君玉一身黛色斗篷,白皙的面龐籠罩在云帽下,更添清減。
有腳步聲從身后傳來,君玉按捺住紛亂的心跳,施然轉身,抬頭一望,卻是愣在了原地。
自門口走進來的竟不是蘇景言,而是一個年輕美婦——
“幽……幽草!”君玉顫聲出口,瞬間濕潤了眼眶,她激動上前,一把握住幽草的雙手,歡喜得不知該說什么好。
幽草眸光閃動,亦是一副動情之色,卻張了張嘴,什么話也說不出口,只不露痕跡地抽出了手。
像不敢直視君玉的眼眸般,她微微低了頭,澀聲道:“我現下……是蘇夫人。”
如五雷轟頂,君玉身子顫了顫,幾乎瞬間明白了過來,難以置信道:“你,你說什么……”她聲音顫得不行,像風中斷了線的紙鳶,“原來……原來你就是……就是景言口中的……”
佛堂里有片刻的沉默,幽草嘆了口氣:“是,我就是景言口中的妻子,綠芷。”
君玉身子又一顫,像隨時就會倒下一樣,她按住心口,急退幾步,忽然開始猛烈地咳嗽,幽草趕緊上前想攙扶住她,卻被君玉踉蹌著甩開手,君玉臉上落滿了淚,卻偏又勉力地笑,笑得凄惶悲楚:
“那夜離園,他說他已成親,我以為……以為他有不得已的苦衷,不過用這托詞騙我,卻沒想到,沒想到……”
楠王找到幽草時,幽草正剛剛得知一個消息,欣喜若狂地要去告訴蘇景言。
她懷孕了,她懷了他的孩子,她就要做母親了!
卻還沒來得及去找景言,楠王的一番話便澆下無盡冷水,叫她如墜冰窟。
“本王替蘇兄赴了約,此番來找夫人也并無別的意思,夫人毋須多慮,密信一事,蘇兄面前本王絕口不提。”
“只是有一道難題,想叫夫人擇選一番。”她抬起頭,面如白紙,只聽楠王在耳邊接著道:“宮中有位貴人托本王幫忙,想與蘇兄見上一面,說起來這貴人還是夫人的故交,不知夫人是否希望蘇兄與她一聚,又或是自己想親身前往,去見一見往日的老朋友,將此中恩怨做個徹底的了結。”
她心跳如雷,許久才平復下來,鼓起勇氣望向楠王道:“多謝王爺告知,妾身的答案楠王自是知曉,只是妾身不知楠王為何相幫?”
“為何相幫……”楠王搖頭一笑,舉起手中的茶杯,垂首微抿,寬袖掩住了眸中一閃而過的落寞與自嘲:“本王并不是在幫夫人,不過與夫人同病相憐,求仁得仁罷了。”
他將杯中茶一飲而盡,起身拂袖:“本王話已帶到,這道難題如何選擇全在夫人一念之間,本王絕不干涉,告辭。”
佛堂外下起了細雨,冷風陣陣吹進了殿內,荒廢的大殿陰暗冷清,更顯蕭條。
幽草的聲音夾雜著風雨,冰涼苦澀。
“縱然是老天捉弄,你二人也終究是有緣無份,他日日買醉、痛不欲生的時候,都是我,也只有我陪在他身邊!姐妹一場始終是我對你不住,可要是再來一遍……我也不后悔,絕不后悔的!”
“我真的……”幽草眸中起了淚光,聲音有些更咽:“是一心一意待景言的,他也是如此……過去的都過去了,他已經放下了,如今的他是朝廷棟梁,是只想一展宏圖,施展滿腔抱負的新科狀元,你忍心讓他回頭,讓他為你放棄一切嗎?”
君玉臉色蒼白,攏住斗篷,手腳冰冷一片,人像浸在潮水里,浮浮沉沉,隨時就要溺水而亡。
幽草深吸了口氣,眸光堅定下來,望向君玉狠心道:“到底一場情分,于情于理,你都該成全他……成全我們。”
君玉心頭一悸,再也忍不住地脫口道:“那為什么那夜他要來赴約,要做下那……”她捂住胸口,又開始咳嗽起來,再也說不下去。
幽草不忍,耳邊卻響起楠王交代過的話,只能咬咬牙道:“無論發生什么都已經過去了,你只當是鏡花水月一場吧,景言現在一顆心全在我身上……和我們的孩子身上。”
這話一出,君玉便身子一震,猛地抬起頭,盯向幽草的腹部,面無人色。
“你,你有了,有了他……”
幽草輕輕撫上自己的腹部,臉上升起了溫柔的笑容,她癡癡道:
“是,這是我和他的孩兒,景言歡喜得不行,抱著我又鬧又笑,全沒個正形,也和個孩子似的……我盼著是個男孩,眉眼像景言一樣好看,肚子里更要像他爹一樣裝滿了墨水,景言卻說希望是個女孩,模樣和性子能像娘親,還要有一雙巧手,會刺繡會握筆,做個不比男兒差的蘇家女兒……”
肚中如翻江倒海,君玉只覺胸口一陣陣沉悶惡心,一口苦水酸澀涌上,她一下彎腰嘔吐起來,皺眉痛苦不已。
幽草喚了聲君玉,卻是撲通一聲跪在了她面前,泣不成聲:“事已至此,我們都回不了頭了,就請你看在姐妹一場的份上,看在這個未出世的孩子份上,放過景言吧!宮中繁花似錦,自有娘娘的一片天地,還請娘娘高抬貴手,成全我與景言這好不容易得來的一番白頭偕老!”
君玉只手撐著方臺,掏出手巾將嘴角拭凈,絕望又灼灼的眸光望向幽草,沉聲道:
“白頭偕老……這……也是他的意思嗎?為何他不來見我?”
“是,是他的意思。”幽草淚流滿面:“景言自知無顏見你,更不愿藕斷絲連,再生出不該有的糾葛,所以只叫我來把話說清楚。好妹妹,孩子出生后你可以做他的干娘,他一定會好好孝順你……”
“我、無、福、消、受。”君玉搖頭打斷,一字一句費了很大的力氣,身子顫抖間搖搖欲墜,聲音虛弱蒼白:“你回去告訴他,叫他放心,他的仕途嬌妻,我一樣也不會拿走……”
幽草淚如雨下,跪挪著伸出手地想上前扶住君玉,卻被她輕輕推開,抬手間似有千斤重,“不必。”
君玉面色慘白,眼前發花,卻強撐著一口氣,越過跪在地上的幽草,腳步踉蹌地向外走去。
佛堂外已是大雨滂沱,凄風大作,幽草看著那伶仃背影遠去,心如刀割,再也忍不住一聲叫道:“君玉!”
那身子頓了頓,卻沒有回首,只拖著毅然的腳步,頭也不回地踏入了雨中。
幽草一下軟在了地上,像抽空了所有氣力,她望著大雨中消失的那個身影,仿佛生命中失去了什么重要的東西,滿心悲愴難言,她驀地掩住嘴,伏地失聲痛哭,哭得撕心裂肺,久久回蕩在空曠的佛堂里。
黑沉沉的天地間,大雨傾盆,將一切沖刷得干干凈凈。
君玉腳步浮虛,在大雨中失了方向,胡亂沖撞著,什么也看不清。
眼前卻分明是那年的春天,天上下起了蒙蒙細雨,她從離園見過景言回來,手中撐著他帶來的傘,走過紅墻青瓦,前方一盞琉璃燈在風雨中閃爍,幽草在門前提著燈等她回去,燈火搖曳,映亮了幽草明麗的笑臉……
大雨陡然澆下,君玉一個寒顫驚醒,眼前的溫暖火光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她忽然慌得不行,在雨中踉蹌地奔了起來,伸出手想抓住些什么……
可是天地一片黑沉,只有無盡的冷雨,沒有傘,沒有燈火,沒有景言,沒有幽草……
她什么也沒有了。
眼前昏沉,君玉抬起頭,奮力地睜開眼睛去看,凄風冷雨中卻還是看不到光,一點光也沒有。
她滿是雨水的臉上凄然一笑,再也支撐不住,身子直直滑了下去——
一個身影驀然出現,長臂一把抱住她,心疼不已。
來人正是眉眼急切的蕭曜楠,他立于暗處,親眼目睹了這場殘忍的相會,這場算得上他一手策劃的相會。
君玉躺在他懷中,神志不清地望著他道:“三月之期,三月之期……皇上您說的可還算數……君玉想好了,出宮,君玉要出宮……”
二十四
玉寧居里,蕭曜楠負手而立,俊美的臉上看不出悲喜,墨眸深處卻有著隱隱的急切,屏風后太醫正在為玉貴人診治,茗兒守在床邊焦急不已。
三月之期的來頭他已從茗兒口中得知,倒不曾想他那皇帝侄兒竟癡情至此,竟是對君玉動了真心。
蕭曜楠搖了搖頭,笑得無奈又落寞,也不知在笑皇上,還是在笑自己。
房里這時卻傳來了太醫激動的一聲:
“恭喜貴人,賀喜貴人,貴人懷上了龍胎!”
蕭曜楠腦中一嗡,抑制不住的狂喜涌上心頭,想也未想地大步踏入了房內。
太醫跪在床前,滿面笑容,床上的君玉卻是一臉茫然,木然地眨了眨眼,似乎還沒反應過來。
蕭曜楠咳嗽一聲,平平走至前,示意太醫起身后,望向君玉,卻還未開口,君玉對著他蒼白一笑,“多謝王爺,君玉又欠了你一份恩情。”話剛落音,人卻是身子一軟,暈厥過去。
送太醫出門時,蕭曜楠心念一動,在太醫耳邊低語了幾句,太醫滿滿點頭應承。
太醫一出門,茗兒便急得快哭出來了,“王爺可是吩咐李太醫緘口不言,但這事到底只能瞞得了一時啊,這可如何是好,皇上還從未寵幸過娘娘,害喜之事若是傳出去……”
“本王不是吩咐他隱瞞此事。”蕭曜楠淡淡開口,墨眸深沉,“本王是要他速速去向皇上報喜,務必將這大好消息傳得后宮皆知,尤其是要傳到染胭宮那位善妒的鄭妃耳中。”
茗兒愣住了,眸中幾個變幻,回味過來后一張臉笑得比哭得還難看:“王爺兵行險招,賭對了自是一箭雙雕,但稍有不慎,我家娘娘可就……”
蕭曜楠冷哼一聲,墨眸幽深,儼然成竹在胸:“世間之道,最不好算的是人心,最好算的卻也是人心,本王從不行賭徒之事,若無十足把握焉敢下此險棋。”
他轉眸望向屋內,眸光驀地柔和下來:“退一萬步講,即使變故陡生,本王也絕不會讓她再受到半點傷害。”
鄭妃來得勢頭洶洶,帶著人馬浩蕩地踏入了玉寧居,甩手將一沓宮載擲到君玉床上,聲音尖利:
“玉貴人自己看看,這是嬌娥房的記錄,這上面從頭到尾可都沒有記過貴人半個字!這說明從妹妹被冊封至今,皇上從未在你這留宿過,那不得不問一句,妹妹腹中的孩兒又是從何而來?”
君玉靠坐在床頭,抿住唇,臉色蒼白,面對鄭妃的質問卻不言不語,一副看破紅塵的波瀾不驚。
鄭妃又連槍帶棒地譏諷質問了幾遍,君玉卻依舊毫無反應,鄭妃終于忍不住,被君玉這“目中無人”的樣子氣到渾身發抖,上前揚手就是一個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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