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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程保留了學(xué)生時代的良好習(xí)慣,在他耳朵邊念書背書，他睡得很快。

    葉存山有意哄他早點睡，就順著他說的“圣賢書白讀了”,一句句默背著,要云程檢查。

    他聲音低而清晰，遞增著催眠,把云程送進(jìn)了夢鄉(xiāng)。

    隔天清早,玉香帶人過來伺候，都先在小院里做些雜物,沒去叫醒他們。

    老爺吩咐過，這次趕路辛苦,才下船就忙了一天，能讓他們多睡會兒。

    還是葉存山最先起來，他已經(jīng)養(yǎng)成了生物鐘,到點自然醒，昨晚熬得晚,用冷水拍拍臉也能精神。

    夫郎跟弟弟都在睡,他沒急著去書房,在院子石桌上，吃了府里準(zhǔn)備的早飯，拿本書慢慢翻閱，桌邊擺著炭筆跟紙張,隨時會記下幾筆。

    今天云程比存銀起得早,屋里擺了兩盆冰在墻角，離床邊遠(yuǎn),不至于凍著人,能給室內(nèi)降降溫,他難得沒在太陽升起那陣被燥醒，出來時精神還不錯。

    到午飯前，都能得閑，云程簡單應(yīng)付過早飯，繼續(xù)畫游園圖。

    游園圖再畫，就是他對著最初的構(gòu)圖，重新起稿。因為原始線稿不好改，場景也需要根據(jù)太師府實景調(diào)整。

    昨晚他是打了大背景，熬這么晚，是把人像臉部畫了，今天要把背景跟衣服飾品補上。

    看玉香他們都離得遠(yuǎn)，云程還問葉存山習(xí)不習(xí)慣。

    他昨晚心里藏著事，夫夫倆白天分開，他晚上也沒問。

    問了，葉存山當(dāng)然只說好的。

    也確實沒法挑毛病，家里有大儒親戚，有舉人先生，二少爺親自陪他讀書，那么大一間書房，里頭藏書隨他取閱。

    他才來，就分了書童伺候，研墨拿書，端茶倒水，隨筆寫的稿紙都有人收拾，想要摘錄的部分，吩咐一聲，書童也能幫抄。

    他唯一不習(xí)慣的就是被書童伺候，所以今天沒讓人過來。

    他待著舒服，云程也放心，就怕這幾天會冷落他。

    也說：“《軟飯硬吃》也沒多少了，在船上時都構(gòu)思完了，就是我寫字慢，這個不能停太久，這兩天也會搭著寫寫，等家事忙完，咱們一起去杜家書齋看看。”

    有些事是有默契的，像他們過來，說是不貪圖程家什么，但程家若是送書，夫夫倆不會拒絕，不給也不會強求。

    夫夫倆要早做打算，以防程家沒給。他們來一趟，走得倉促，帶不回去好書，心里也會憋悶。

    還問葉存山：“杜知春這次有沒有找你捎帶什么？”

    葉存山搖頭，“他們書齋現(xiàn)在隔三差五來京都，哪里還需要我?guī)兔ι訋|西？”

    到京都就是孝敬太爺，每次貨物都多，他這次過來，也不方便幫忙帶。

    那確實只有認(rèn)親的事了。

    云程說希望后幾天能少敘舊，等他把正事忙完，想怎么敘都行。

    正事就是游園圖跟話本。

    這兩樣一樣是給京都長輩的禮，一樣是掙錢的東西。

    他都親自來京都了，自然要看一場熱鬧，還答應(yīng)存銀要給他買新衣裳的。

    《贅婿》的暢銷，他只從具體收到了多少銀子才能感受到。

    因為很少出門，在蔚縣聽余掌柜說外地?zé)狒[事，在府城看見有人為贅婿夫妻是不是真愛而打擂臺，才覺得這本確實不錯。

    這次趕巧，他想實地看看，聽聽讀者們的反饋。

    這個熱鬧，他要帶葉小山去看看。

    “我就這點樂趣了，你要陪我。”

    葉存山叫他別撒嬌。

    云程覺得他沒撒嬌，“我正常說話的。”

    葉存山：“你正常說話也跟撒嬌一樣。”

    云程就回懟他，“你別撒嬌。”

    反正是不是撒嬌，都看他怎么說。

    葉存山被他逗得直笑，把本子翻開，要云程給他補小云朵印章。

    因為雙方都自覺，每天會互相蓋章，蓋章的時候會順便扣除幾個印章當(dāng)做已經(jīng)兌換了獎勵，這種主動要人蓋章的行為就好久沒見過。

    云程往前翻一翻，發(fā)現(xiàn)就是出發(fā)那天開始的。

    兩人就從那天開始補，云程補完了發(fā)現(xiàn)不用扣，就跟葉存山說：“你最近都沒哄我開心啊？”

    葉存山說有，“我昨天還給你念書哄睡了，也給你寫了一頁稿子。”

    云程就給自己扣了幾個小山印。

    回頭反思自己，他最近對葉存山不怎么好，沒空陪，也沒哄他，抵達(dá)之前好不容易有點溫存時間，他還暗示葉存山有不育癥。

    云程心虛起來，說晚上給他按摩。

    葉存山不要，“那個太累了。”

    云程就問他要什么，“你說一個，我肯定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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