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這一聲“傾傾”,讓墨傾有些恍惚。 江刻從沒這么叫過她。 墨傾手僵了半刻。 看著尚未清醒的江刻,墨傾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緩緩將手收了回來。 “你看。” 江刻緩緩地說。 看? 這山坡之上,墓碑無數,墨傾手腕一抖,手電筒落到離得最近的墓碑上,而后怔住。 【第二軍獨立團三連班長張成云之墓】。 這是…… 專門給那個團建立的墓? 墨傾移動著手電筒,迅速瀏覽著墓碑,每一塊碑上都有文字,記載著他們的連隊、姓名籍貫、生卒日期…… 墨傾啞聲問:“你們做的嗎?” 江刻聽不到。 江刻走到一塊碑前,緩緩蹲下來,望著身前的碑。 那是獨立團團長的。 他說: “井時記得每一個人,后來,他去調查了他們的來歷和生平。” “這個國家,記得每一個為它流過血的戰士。” “傾傾,你不要有遺憾。” 忽然,起了風。 鈴聲又響了。 偌大的墓地,卻沒一絲森然之感。 墨傾望著“江刻”的身影,恍惚間,似是看到多年前,蹲在墓前的江延。 墨傾緩步向前,來到“江刻”身邊。 驀地,墨傾捏著那一枚銀針,扎在“江刻”兩耳后。 風聲呼嘯。 鈴聲亂響。 “江延……”墨傾的聲音在風里撕扯,“你是江延嗎?” 仿佛聽到了墨傾的聲音,“江刻”忽然抬起頭。 手電的光落到他腳下,朦朧的光暈映出他俊朗眉眼。原本他無神的眼里,多了些溫柔和笑意。 他伸出手,撫上她的臉頰。 他輕聲說:“傾傾,等我。” 墨傾身形僵住。 全身的血液,似乎在那一瞬,朝四面八方涌去。 墨傾呼吸有些沉:“你,真的要回來嗎?” “江刻”似乎聽明白了,問:“你不歡喜嗎?” 墨傾倏然沉默。 鈴聲還在響,毫無章法,響得極其熱烈。 墨傾看著眼前的人,劍眉星目,鼻梁筆挺,臉龐線條鋒利,還是那一張臉,眼神是那么的熟悉,似藏盡了萬千事。 是的,哪怕只一個眼神…… 就足以分辨江刻和江延。 冷不丁的,墨傾問:“你回來后,江刻會消失嗎?” “江刻”沒有回答她。 很快的,那清明而熟悉的眼神,又漸漸回歸于沉靜,眼神變得渙散起來。 墨傾伸手去抓他的肩膀:“你說啊。” 然而,“江刻”再也沒了反應。 仿佛方才發生的一切,是墨傾的幻覺。 可—— 真是她的幻覺嗎? 抓著“江刻”肩膀的手一頓,墨傾閉了閉眼,緊接著一掌拍在江刻后頸,先把人給拍暈了,然后迅速給自己扎了幾針。 最后一針,她扎在大腿上,沒將針拔出來。 劇烈的疼痛讓墨傾吸了口氣。 她一低頭,見到江刻倒在地上,一時間也分不清,方才到底是否是幻覺。 但她知道她該做什么。 她在墓地里張望,循著鈴聲響起的方向,踉蹌著趕了過去。 墓地中心處,墨傾見到了那串鈴鐺。 鈴鐺掛在一棵槐樹下,與之串在一起的,還有幾塊九云殘片。 風止了。 可鈴鐺依舊在響。 墨傾被吵得腦子嗡嗡作響,她一擰眉,看著距離地面起碼五米高的鈴鐺,倏然起身一跳,一腳踩在樹干上,再縱身一躍。 她伸手抓住了那一串鈴鐺。 旋即用力一扯。 在她落下的那一刻,鈴鐺也順利被扯落。 然而,鈴聲依舊在響。 墨傾用手電仔細照著那串鈴鐺,鈴鐺是由銀線串成的,像是一串風鈴。 除了九云殘片外,鈴鐺共計三個,都不大,形狀與普通銀鈴無異,精巧的圓形,外面是鏤空的花紋。 但是,顏色是淺藍色的。 材質像是某種金屬。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