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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知道這再不可能了。

    醫(yī)生進(jìn)門時，看到的就是周壑川抱著個被大毯子裹住的人，坐在沙發(fā)里，一副天都塌了的憔悴樣子。

    嚇得他一度以為賀舒是斷氣了。

    私人醫(yī)生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給賀舒檢查一下，見沒什么大礙，這才長出一口氣。

    周壑川在一旁虎視眈眈地看著，像極了一只在自己地盤上甩尾巴的雄獅。醫(yī)生不敢耽擱，趕緊說“沒什么大問題。看樣子是精神刺激太大，承受不住，昏過去了，醒過來就好了。”

    周壑川輕輕摸了摸他細(xì)軟的頭發(fā)，問“他會不會醒過來就什么都記起來了”

    醫(yī)生眨眨眼，試探“您這個什么是指昏過去之前的事”

    周壑川一哂，“不，我是指他失去的記憶。”

    醫(yī)生面色平平，心里卻是萬千草泥馬奔騰而過，每一只嘴里都在喊著這是什么狗血豪門虐戀劇本現(xiàn)在拿出份報告說你倆是親兄弟我都敢信啊

    他冷靜地說“我不太清楚賀先生的病情，如果他曾經(jīng)失憶過，我建議周先生還是帶他去醫(yī)院檢查一下。”

    周壑川沉吟不語，半晌才淡淡地說“等他醒了我問問他吧，辛苦了，我讓司機(jī)送你。”

    送走醫(yī)生，周壑川把人抱上樓。

    他坐在床邊握著賀舒的手，心下卻有一種異樣的平靜。

    他已經(jīng)是個男人了，他有能力捍衛(wèi)自己想捍衛(wèi)的一切。

    不管如何，他的命運此刻正握在他自己手里。

    賀舒醒過來的時候頗有一點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感覺。

    他像是做了一個跌宕起伏的經(jīng)年大夢，睜眼前無論如何想要記住，一睜開眼卻又忘個干凈，只余幾個片段式的碎片留在他腦子里發(fā)著光。

    他心底五味雜陳。

    賀舒知道，這大概就是那些所謂被遺忘的“一部分”。

    他微微側(cè)頭，周壑川沉靜的睡臉近在咫尺，他應(yīng)該是心底壓著事，明明睡著了眉頭還是打著愁結(jié)。

    賀舒輕輕在他眉間點一下。

    周壑川霍地睜開眼，他盯著賀舒半晌，才仿佛回過神一樣翻身坐起，連帶著兩人的胳膊也跟著動了一下。

    兩人同時看過去，目光落在交握的雙手上。

    周壑川下意識地抽手，賀舒卻握緊把他往自己身邊一拉。

    他想也不想地勾起一邊的嘴角，說“跑什么小朋友，睡醒了就要不認(rèn)賬”

    周壑川霍地抬頭看他，眼神里滿是失而復(fù)得的驚喜和他自己都意識不到的恐懼。

    這下反倒輪到剛剛完全不過腦子的賀舒發(fā)呆了，他眨眨眼，一時不知該怎么直視周壑川閃閃發(fā)亮的雙眼。

    “抱歉，”他輕咳一聲，含糊地嘟囔一句，“睡懵了睡懵了。”

    周壑川眼里的光瞬間熄滅，他黯然地垂下眼瞼，坐在被子里整個人看起來失落極了。

    賀舒一看他這個樣子就控制不住的心軟，恨不得把所有的好東西都拿到他面前讓他笑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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