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一縷微風吹散了一天陰霾, 帶著幾分頑皮的暖陽照在黛玉的肩上、背上,漏出無數的金色反光,少女身上鑄就一圈霞光, 隨著她的動作,微微晃動。 考生們看著黛玉漸行漸遠,最后隱沒在貢院大門之中,他們過了好久才慢慢地恢復正常。 而這個背影,也將終身的映照在, 這些橘子們的心中,一直到若干年后都無法忘記。 這些人中有將黛玉當做偶像,覺得一個女子都可以如此,男兒更要努力。還有些則是如同貓被踩到尾巴的跳腳, 至于原因其實大多數都是無他,唯嫉妒而。 “要我說,這女子自然是貞靜為上, 哪里需要拋頭露面, 如今這林大人家的女兒,恐怕日后也是難以嫁人了。”說這話的是個干瘦的秀才, 眼神中帶著幾分不屑, 只是從他那發白的衣服便可看出,他的生活可不怎么好。 這話一說出來, 剛剛說出奇女子的那名師爺,當時冷眼瞧了對方一眼, 口中冷笑著說道: “林大人?林大人乃是當朝三品官員,林姑娘身份貴重是可以成為皇妃的,又怎會愁嫁?” 他眼神之中帶著些許冷意,顯然對于這秀才所言極為不滿。 那秀才一見有人回懟, 瞬間瞪大眼睛,掃了一眼周圍,顯得極為興奮。 這師爺的話正好回在男人的心上,什么這些那些,他如今想的只是要拉踩黛玉,也好讓自己能夠揚名。 當下他仿佛一只斗雞般瞪大眼睛,也不顧及其他,便向師爺沖去: “開什么玩笑,就算她是三品官的女兒又怎樣,要知道女孩子在閨中避免拋頭露面,與男子沾衣裸袖便是失節。” 這秀才口說極快,說完之后他掃向周圍,眼神多有得意,挺起胸脯顯得極為倨傲。 這副小人得志的模樣,讓周圍的人瞧著此人眼神中都帶著些許比,不管女子進貢院是對是錯,此人的說話都有些許偏頗。 “哪里來的遺老遺少,真真晦氣。”一名站在他身旁的秀才,冷眼看著對方,眼神中充滿了懊惱與鄙夷。 這人便是剛剛,用帶著些許崇敬的眼神,看向黛玉的秀才。此時,竟見到自己的偶像,被眼前這個家伙胡亂的攀咬,心中實在惱怒。 他眼神中帶著鄙夷,向后退開兩步,一副不堪與其為伍的模樣。 有好奇的瞧著兩人,只一眼便能知曉這二人定素有恩怨,當下就有人悄悄湊到那秀才身邊詢問: “在下劉縣陸任,敢問這位兄臺高姓大名,可與那人認識?” 那秀才一愣,趕緊拱手抱拳,轉換了臉色,一副極為謙遜的模樣,他口中說道: “這位兄臺見諒,在下乃是鄭縣羅子賀,眼前這人,唉,卻也是難以提及。 他乃是我的本族,名喚羅子興。” 聽到本族二字,那名前來搭話的秀才突然一愣,他未曾想到這二人竟然會是族人。 不過接下來這羅秀才所言,陸秀才倒是明了,為何兩人會勢同水火。 原來羅子興的母親早年喪夫,只留下一兒一女,老太太含辛茹苦撫養著兒子長大,而姐姐也是靈慧手巧,母女二人盡心盡力地供養著羅子興。 后來女兒長大,便許了林縣的人家,按說這也是苦盡甘來,誰想到卻一時出了狀況,那人因為一場意外去世。 當時兩家剛剛走完納彩之禮,這是發生之后,那男方家人便上門,詢問老太太的心意,若老太太想要女兒出嫁,他林家自然好好地待對方。 如若是老太太心疼女兒,兩家這樁婚事,便也可以作罷,他們家也非是那種定然要女兒陪葬的。 這羅老太太正心疼女兒,誰曾想對方實在通情達理,當下便要應承,誰曾想就是這個羅子興,竟然死活不同意。 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非要逼著自己的姐姐去做望門寡,美其名曰,女子自當以貞靜為要。 那家人自然能夠樂得進一人,如今江南富庶,一個女子每日里在家紡織的收入,足夠一家人一兩月的收入。結果自然是一拍即合,最后那姐姐乃是抱著公雞拜的堂。 “結果第二天一早,當那些人發現的時候,他姐姐已經上吊自盡,身體都涼了,舌頭伸出的老長,嚇得人簡直要昏過去。 當年這件事情鬧得極大,這小子到現在都沒有半分悔改之心。” 羅秀才說到這里,一副咬牙切齒想要上前打人的模樣。 陸秀才聽了此言,一臉不可置信,帶著幾分驚訝地說道:“原來那時在江南,鬧得沸沸揚揚的竟是他家?” 羅秀才點點頭,帶著幾分痛恨地說道:“自從我那族姐死后,不過三個月老太太便因抑郁而終。 可你知道這家伙,竟然還要給老太太和姐姐,立什么貞節牌坊。 你瞧他如今衣衫破爛,實際上都是他自己作的。”羅秀才說到這里,眼神中鄙夷之色更重。 他們這些秀才各有家境不同,但是大多數一旦能夠得中秀才,家資大多都會有一些變化。 不管是抄書,替人避土地利,還是代人潤筆,這些盤算下來都是一筆不菲的收入。 而眼前的羅子興,根本不做這些營生,以前他姐姐和母親在時靠她們養活,后來二人去世便靠妻子一人漿洗養活。 隨著對方的講述,周圍之人在了解羅子興的為人之后,對其更加地鄙夷。畢竟誰家都有母親,誰都有姊妹,如這種不沾人性的東西,自然應當遠離。 那人看事情不對,也不敢跟羅秀才辯解,他帶著幾分尷尬地嘟囔道:“看我干嘛啊?這女子就該貞潔為上嘛,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何況長兄如父,我做的沒有錯。” 剛剛被挑釁的師爺,本來已然將自己的火氣壓下去,聽了男子這一話,實在是忍不住。 他將手里的籃子直接塞給好友,上前伸出有力的手掌,直接薅住羅子興。 “爺今天就是拼著不考這次恩科,也饒不了你這個不是人的玩意兒。” 他口中說著,毫不客氣的便是幾拳下去。那師爺有幾分功夫在身,而那羅子興是如同竹竿一般,只兩拳,對方便眼冒金星,口中哎喲不斷。 隨著師爺的一腳,羅子興被踹在地上,他想起身在貢院,口中喊道:“你這家伙竟然敢在貢院門前打人,簡直有辱斯文,我要告你。” 這話說出來,不但沒有使得師爺有半分的收手,反而更加用力起來。 而七八個舉子模樣的男子,瞧瞧臺階之上的衙役,竟自發地站在兩人的前面,替師爺遮掩。 這邊的騷動,自然引得門口衙役們的注意,然而他們只瞧了幾眼,便將眼神收回,仿佛根本未曾見到。 一個年紀小點的,有點擔心想要下去制止,身形剛剛一動,領子便被身旁的另外一人薅住。 “干什么呢?你別管。” “不是,劉哥那邊打起來,咱們不管嗎?”小衙役帶著幾分不解。 那年長的劉哥,瞧著小衙役一句一頓地說道:“你沒聽見嗎?他姐姐竟然被他送去望門寡,而且還上吊了。就這種豺狼一般沒有人性的玩意兒,咱們管什么? 也就是今兒是我的班兒,不然拼著挨打挨罰,我也要上去踹兩腳。就這種玩意兒能高中,我劉字倒著寫。”劉哥冷冷地說道。 他們這些賤籍,都知道心疼姐姐,心疼家人,偏偏就這個秀才公這樣,真的是不配稱為人。 “小子,你還小,好好的學著點兒。你記著,如若是對自家的女眷不好,那連人味兒都沒有。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