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四人她均是無比熟悉。 是黃忠黃老將軍; 是黃月英黃夫人; 是好姐妹關銀屏; 還有一個…是她張星彩的娘親,是夏侯涓。 原來,從黃月英處得知關麟帶女兒張星彩赴長沙,是執行一個人物,是要將阿斗公子奪回來! 夏侯涓能感受到此行的兇險,再加上放心不下女兒… 正巧黃忠帶兵來接她與黃月英,她便拜托黃忠帶她赴長沙。 也得虧黃忠在長沙待了多年,江夏往長沙的近路更是無比熟悉,故而…哪怕夏侯涓騎術一般,哪怕張星彩先行一步,可接著順風順水,黃忠還是第一時間將她與黃月英送來。 關銀屏則是止不住心頭的好奇,一并前來… 還是追上來了。 而看到了母親夏侯涓,張星彩竟宛若老鼠看到貓一般,一時間驚慌失措,恨不得找個地方逃離。 夏侯涓哪里給她逃離的機會,直接一把拉住她,質問道:“關麟呢?他人呢?怎么這里就你一個?” “她…”張星彩下意識的說:“他坐馬車走的慢,于是就…就讓我先來了!” 夏侯涓無比心疼的看著女兒,她已經從黃月英處得知了這次的行動。 且不說…孫尚香要擄走劉禪公子,這件事是真是假。 哪怕是真的,東吳豈會不派人來接應,他張星彩一個女子,又能左右得了時局么? “我不許你跟關麟在一起…” 關心則亂也好,不愿意女兒置身險地也好,夏侯涓凝眉大聲道,那抓緊張星彩的手也變得更用力了許多。 “娘…”張星彩試著甩了甩,卻甩不開母親那緊握的手,她只能說:“以前我爹問我時,我就告訴過他,喜歡這種東西,就不是在集市上買東西,不是精心算計好的投桃報李,也不是小貓小狗,說喜歡就喜歡,不喜歡的時候就拋開…這種感覺,我可說不上來,總之…我就是很希望在他身邊,哪怕他很忙,哪怕他身邊總是有危險,可只靜靜的陪著他,保護者他,不讓別人傷害他,我便心滿意足了,這種感覺…娘,你能體會到么?” 因為事態緊急… 張星彩顧不得那么多,一股腦的把心中想的全部都說了出來。 “傻女兒…”夏侯涓憂心忡忡的望著女兒,“可…可你想過,云旗他要真的愛你,怎么會讓你做這等危險的事?你現在要去干嘛?要去救阿斗么?你可知道…對方有多少人?會不會大打出手,你是女孩子啊…哪有女孩子上戰場的!” 夏侯涓的話,讓身旁的關銀屏心頭一緊… 很明顯,她很介意那句——“哪有女孩子上戰場的!” 黃月英與黃忠則是對視一眼,這種事是家務事,他倆…插不上手,也不會去插手。 只是,黃月英幽幽的望著張星彩。 很明顯,她與夏侯涓對“女子巾幗”這件事,是有一些不同看法的…但,母親之命?張星彩又能違背么? 黃月英不由得心頭喃喃。 就在這時。 張星彩一個用力,直接一把甩開了母親夏侯涓的手,她鋒利的往馬兒的方向跑去,可她這邊翻身上馬,夏侯涓已經攔在了她的面前。 夏侯涓依舊喃喃的說:“那里危險,哪有女子上戰場的道理啊——” 一邊說著,眼眶中已是飽含熱淚。 她真的不敢讓女兒去冒險。 “娘你讓開!我有重要事要去做!” “我不讓——” 張星彩說的堅決,可夏侯涓回的更堅決,她伸開一雙胳膊,就攔在張星彩的面前。 這一刻,張星彩才意識到,她之所以愿意在關麟身邊,是因為這里的生活是她期盼的,而母親羽翼下的那期翼的生活,是她厭惡且渴望逃離的。 這一刻,她也才意識到,她要與關麟在一起,要事先她那征戰沙場的愿景。 母親夏侯涓這一關,她必須過。 “娘…” “你跟我回去…女孩兒就該做女孩兒的事兒,戰場殺敵,那是男兒的宿命!”夏侯涓寸步不讓。 就在這時,張星彩提起她的丈八蛇矛,將這蛇矛插入地面。 她的表情像是突然間松動了一下,可僅僅是一個剎那,她的面靨上滿是凜然與堅決。 她的話也變得愈發嚴肅與一絲不茍。 “娘,你知道何為木蘭辭嘛?” “啊…”夏侯涓不知道張星彩在說什么。 張星彩卻開始背誦起來,“唧唧復唧唧,木蘭當戶織。不聞機杼聲,唯聞女嘆息…阿爺無大兒,木蘭無長兄,愿為市鞍馬,從此替爺征…” 張星彩一股腦的把《木蘭辭》悉數背誦出來。 她并不喜歡背書,但…這首《木蘭辭》,她真的喜歡… 當她看過阮瑀編排的那場“花木蘭”后,她就纏著關麟把《木蘭辭》寫下來,她花了一整夜去背誦! 花木蘭? 那不就是她向往的“女子”該有的樣子么? 不就是她張星彩向往、期翼的生活么? “雙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夏侯涓也重復一句,然后急問:“星彩,你究竟要干嘛?” 卻見得此刻的張星彩。 她目光如炬,原本淡漠的眼眶突然間就變得炙熱了起來。 她朝著夏侯涓,也朝著關銀屏、黃忠、黃月英一絲不茍的道:“身為女子,我聽過太多‘可惜是女兒身’這種話,可我在讀過《木蘭辭》后,我發現女兒身并不可惜,我甚至覺得可傲!” “女子一腔忠勇,從未遜于兒郎!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從我決定待在云旗身邊的一刻起,從我決定要與他一道光復漢室的一刻起,我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說到這兒,張星彩已經拔出了丈八蛇矛,蛇矛揮指向天穹。 最后一句話脫口而出。 “我張星彩,是可以對鏡貼花黃,但我張星彩,亦可鐵甲披寒光——” 張星彩這最后一句,一字一頓,鏗鏘有力! 隨著“鐵甲披寒光”四個字的涌出,就連張開雙手的夏侯涓也不由得被觸動了。 仿佛,從小到大,這么多年,夏侯涓發現…這才是她距離她女兒最近的一次,最真實的一次。 就連夏侯涓的腿都在踉蹌中向一旁退。 張星彩一雙寒芒望著母親。 “多謝娘,女兒去了,女兒去鐵甲披寒光——” 話音落下… 伴隨著一聲“得得得”的嘶鳴,張星彩與她的馬兒踏出了那振奮的“馬蹄”聲,在黃忠、黃月英、關銀屏的注視下,在夏侯涓的振聾發聵中,已是一騎絕塵而去—— 空氣中,唯剩下她吟出的那道聲音。 ——“我可對鏡貼花黃,亦可鐵甲披寒光。” 余音繞梁,良久不滅! … … P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