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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五零章 人若犯我,斬草除根——-《三國:關家逆子,龍佑荊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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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ook chapter list       江夏,夏口,一座地牢之中。

      這里的味道不怎么樣,腳臭、汗臭、尿臭,還有幾種說不出來的臭味兒混合在一起,凝成一股讓人窒息的味道,叫做死亡。

      關麟用一塊粗布遮住了口鼻,廖化舉著火把走在前面,士武則扶著腰間長劍,穿行在黏糊糊的廊道里,警惕的望著周圍。

      一件件牢獄中,不時的有凄厲的女聲,很明顯,這是一座女牢。

      “人,就關在前面。”廖化提醒道。

      “只關了那劉禪的婢女一個吧?”關麟的聲音透過粗布傳了出來。

      “自然。”廖化解釋道:“按照公子的吩咐,孫夫人與阿斗公子都幽禁在不同的宅府中,唯獨這名喚李靜宵的江東女子被關在地牢。”

      說到這里時,廖化才注意到,他們已經走到了這廊道的盡頭。

      他指了指前方,“那邊便是——”

      關麟抬起眼眸。

      這間牢房,幾乎是在大牢的盡頭,濃重的黑暗吞噬了所有的光線,伸手不見五指。

      廖化小心地將火把高高舉起,點燃了石壁上的一盞油燈。

      獄門的木頭長期受潮氣侵蝕,長出了細小的白菇,由長條石砌成的墻壁上,爬滿了青色的苔蘚,宛若塵封已久的墓室。

      其中,傳來諸葛恪審訊的聲音。

      “江東哪里人?”

      “父母是何戶籍?”

      “何時加入孫夫人的侍女隊伍?先是作為李嚴將軍的義女?后又勾引劉禪公子,這些都是受何人指示?”

      諸葛恪的聲音冰冷,表情冷漠,似乎每一句詢問,都像是在告誡眼前的人犯,她們…無論是誰,來到這里,都是平等而卑微的。

      都該老實的交代她們的一切罪行。

      只是…

      諸葛恪一連串的詢問,李靜宵一言不發,她跟在孫尚香的身邊,習過武,會些武功,這樣的女人往往會有些骨氣。

      透過牢門,關麟能看到她的面頰,倒是個標準的美人坯子,只可惜…做了孫尚香的鷹犬、走狗!

      此時的李靜宵,面對盤問…她雙眉豎起,牙齒緊咬,一副寧死不說的模樣。

      反倒是這副模樣,讓諸葛恪有些暴躁。

      “若然不招,那就休怪本官動刑了…”

      “我本一尋常女子,又能招認什么?”李靜宵開口反駁,她不忘補上一句,“幸得蜀中重臣李嚴將軍賞識,收我為義女,幸得阿斗公子賞識,喚我一聲姐姐,你…你是何官,又敢對我用刑?”

      這…

      李靜宵的一句話直接讓諸葛恪啞然。

      事實上,諸葛恪只是接到了關麟審問的吩咐。

      因為關麟篤定,孫尚香與這李靜宵勢必有更深層次的關系。

      一個江東女子先是安排在李嚴的將軍府,后又安排到劉禪的身邊…這,太刻意了!若說其中沒有貓膩,關麟的腳指頭都不信!

      故而,孫尚香那邊,關麟打不得,罵不得;

      阿斗那個傻嘚兒,被人賣了,還在幫人數錢呢?根本指望不上!

      索性,只能將李靜宵作為突破口,問出更多有關孫尚香的事兒,有關東吳的陰謀詭計,甚至…關麟總覺得孫尚香帶著數百侍女赴巴蜀…然后多有侍女入各重臣府邸為妾、為婢這事兒…不簡單!

      倒是沒想到,這李靜宵也算剛烈,甚至還搬出了李嚴與劉禪。

      諸葛恪在沒有關麟授意的情況下,是不可能動刑的。

      門外…

      關麟聽著他們的對話,就仿佛諸葛恪“呼哧呼哧”的拳頭,如今悉數打在了一處棉花上,完全使不上力。

      關麟低聲道:“看起來,諸葛元遜是什么也問不出來了。”

      廖化詢問道:“可以用刑的話…或許…”

      這話,廖化只說了一半兒,儼然…這李靜宵的身份,讓他也是有幾分顧慮。

      真留下傷痕,以后…怎么向李嚴交代?

      關麟聽出了他的意思。

      “嬌滴滴的女子,用刑過后,渾身血肉模糊的,可就沒意思了。”他嘴角微微咧開,露出了幾許森冷的微笑。

      他望向那石壁上掛著的,那發出微弱光線的油燈,然后吩咐道。

      “待會兒,你替我轉告給元遜,讓他把這邊的燈都點亮…然后像是熬鷹一樣,先熬這李靜宵三天,不許她睡覺,只要眨眼就用想方設法震醒她,三天過后,她若還什么都不說,那什么也別問,直接將這李靜宵綁起來,腳比頭高,臉部被毛巾蓋住,然后用水一滴一滴的倒在她臉上的毛巾處。”

      關麟提出的方法,前面的是“熬鷹”,后面的則是大名鼎鼎的“水刑”。

      這些都是對肉體沒有太大傷害的刑罰。

      可比起“熬鷹”,水刑對精神的摧殘極大。

      要知道,按照關麟部署的,水刑就像是個單向閥,水不斷涌入,而毛巾又防止犯人把水吐出來,防止水溢出去,犯人往往只能艱難的呼氣…

      隨著滴滴答答的水聲、隨著那滴滴答答水流在面頰上的感覺,即便屏住呼吸,還是感覺空氣在被吸走,無限的接近于死亡!

      正是因此,這種“水刑”的刑罰被后世冠以“殘忍”、“不人道”、“有損人格”的標簽…

      也沒有人能真正抗住這等刑罰的摧殘。

      廖化聽著,只覺得渾身一顫,仿佛他都窒息了一般。

      他忍不住輕聲問:“會不會有些太殘忍了?”

      關麟反問:“廖將軍是憐香惜玉了?”

      “不…”廖化搖頭,“只是覺得,這種窒息的感覺,或許比身體的痛苦更殘酷百倍…”

      的確…殘酷百倍!

      只不過關麟沒有一丟丟的負罪感。

      因為從古至今,對待“間諜”,素來不會有任何“公約”會去約束,而對待“間諜”的方式,往往是——絞刑!

      甚至比絞刑更殘酷的生不如死。

      從這個角度上看,關麟已經足夠仁慈了。

      “就按我說的做,她…”關麟話說到一半,不忘抬眼又望向那“倔強”、“不屈”的李靜宵,然后補上一句,“她…這小身板兒,扛不了多久!”

      說話間,關麟已經轉身。

      一邊走回那廊道,一邊問:“阿斗公子與孫夫人都醒了么?”

      之所以問是不是醒了,是因為…自打孫尚香與劉禪、李靜宵更換船舶后。

      為了不讓她們發現船道的更替,于是…在船艙中點燃了一根迷香。

      這是由草烏、川烏、醉仙桃花、鬧羊花曬干后,再研磨成粉,最后制成的迷香,聞煙即睡…

      而這,也是關麟花大價錢采買原料,然后委托蔣干于那安陸城四方山的“制煉坊”中煉制的。

      比起西域“曼陀羅”揮干水分得到粉末,制成的香,這等組合下的迷香,效果更佳。

      再說此時。

      面對關麟關羽劉禪、孫尚香是否醒了的詢問,廖化如實回答。

      “孫夫人由子龍將軍的人看守…”

      “哈哈…”聽到這兒,關麟笑了,“這次子龍將軍多半要長心眼兒了,孫夫人在子龍將軍的看管下,怕是插翅難飛!阿斗呢?”

      “劉禪公子也醒了,由凌統將軍帶人看護著。”

      廖化微微凝眉。

      關麟注意到了他突變的表情,尚處于廊道的關麟腳步一頓,接著問:“有什么不對么?”

      廖化撓撓頭,“阿斗公子見不到這李靜宵,又是苦鬧,又是尋死覓活的…都拿腦袋往案幾上撞了…”

      噢…

      關麟一驚,他沒想到阿斗這個“傻嘚兒”,因為一個女人都能做出自殘的事兒了?

      關麟琢磨著,這還是劉禪嘛?

      咋感覺…這個十二歲的公子,賈里賈氣的,滿滿一副“賈寶玉”的既視感,

      “也罷…有勞廖將軍領路,我先去見見這位阿斗公子吧…”

      “喏!”

      隨著廖化的聲音,關麟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不忘小聲提醒廖化,“整個事件,切記保密,千萬不能把她們藏在夏口的消息泄露出去!”

      最后這一句話,關麟的語調低沉,厚重…

      一字一句間,均是鄭重其事。

      也誠如他所言,現在的孫尚香、劉禪的失蹤,是一樁迷案。

      基于這“迷案”,關麟可以穩穩的把控時局。

      可一旦泄露出去,那他關麟,就變成眾矢之了。

      所以,這件事兒,關麟絲毫不敢大意。

      廖化的表情也變得一本正經,“公子放心,經手此事的都是信得過的人——”

      …

      …

      建鄴城,恢弘的宮殿中。

      離著老遠就能聽到宮殿內的爭執聲。

      那各執一詞的爭吵驚得樹上的雀兒紛紛四散飛去。

      “吳侯,末將…末將冤枉啊,末將明明親手將孫夫人與劉禪公子交到了錦帆船中,那錦帆船末將豈能認不出,還有那上面的副將與甘寧將軍手下的裝束一致,暗號也分毫不差,怎么會…怎么會不是接應?怎么會突然就丟了夫人與公子呢?”

      喊話的是朱然,他的情緒激動。

      可這一番話說到最后,他那憤憤然的表情變得無比的落寞與低沉,他仿佛在用他的情緒告訴孫權。

      他才是最希望“孫小妹”回來的那個啊!

      “吳侯,末將也冤枉…”這次是甘寧,他一個鐵骨錚錚的漢子,一雙面頰上卻盡顯無辜與悲憤,“末將手下二百一十五人,都可以為末將證明,我等一直都在約定的水域等待接應朱然將軍,可…可直至等到呂蒙將軍的艨艟船隊,依舊…依舊沒有看到過孫夫人,更莫說派人前去接應?孫夫人與劉禪失蹤一事,我…我沒有半分牽扯,更是一概不知!”

      甘寧的話剛張口。

      朱然又說:“你不是說,那暗號你還告訴了一個你的副將么?那副將人呢?那副將是不是私自劫走孫夫人與劉禪的那個?”

      甘寧據理力爭,“我說過無數次了,你將夫人與劉禪交出的時候,我與所有兄弟都在約定地點,沒有一人擅離,更沒有一人通風報信,既是約定地點,還是你朱然定下的接應地點,你又為何提前交接?如今倒打一耙…”

      “你…”朱然憤憤然:“來到建業,我問你要那副將,你還說…你那副將失蹤不見了?現在看來…他何時失蹤的?鬼知道,是不是他提前奉你的命令前去接應?否則…你倒是喚出那副將啊?他人呢?哼?到底是我倒打一耙?還是你心中有鬼?”

      “我豈知他人呢?我又豈知…他究竟在哪?”甘寧也怒道:“退一萬步說,哪怕這副將真的是個奸細,那若你堅持將船舶行至約定地點?那豈會被人捷足先登?”

      各執一詞!

      針鋒相對!

      朱然與甘寧爭吵的聲音越來越大,雙方更是劍拔弩張…若不是不能佩劍上殿,怕兩人已經要在這宮殿中大打出手了。

      倒是…

      始終保持沉默,面色陰郁的孫權,他微微張開眼瞳,聽了這么許久,他算是徹底聽明白了。

      首先,是朱然定下的計略。

      但又是他朱然,沒有到約定地點。

      原因是沿途水域,遇到了來接應的錦帆船隊,因為暗號的精準無誤,故而他把人提前交接。

      然后,甘寧并沒有離開約定地點,但他把暗號告訴了一名副將,且這一名副將,在回建業的途中,突然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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