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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冥九看到這等陣仗還有什么不明白的，他站出來說道：“事情由我而起，理應由我來說清楚。”

    他把當年自己被異獸帶走后的發展經過說了。

    “當時我倒是希望自己能死得痛快一些，也希望父君能早點救出我，讓我逃離痛苦。但我等了足足一年，這一年時間，異獸每天撕掉我一塊肉，卻遲遲不毀我元丹，它以折磨我為樂，直到最后我身上只剩下白骨和元丹的時候，它才終于吞下我的元丹。死的那一刻我滿身怨氣，我在想如果有機會活下來，我一定要問問父君為何不來救我?！?

    這么多年過去，他依然噩夢纏身，忘不了那一年的痛苦折磨。他也想不明白，為何他明明是少主，卻不及父君的一個后宮妃嬪來得重要。

    冥九視線落在老冥君的臉上。

    老冥君不曾想冥九還有這樣一番遭遇，他目光閃躲，不敢看冥九。

    “后來周行把我身上的肉一塊塊縫補起來，把我做成旱魃。我知道他這么做不懷好意，但那又如何？我終于可以重回冥界。那時我才知道，原來是父君的愛妃生病了，所以他撇下自己的親兒子。而我遭受了那樣的非人折磨，變得人不人、鬼不鬼，我的父親卻在溫柔鄉里欲罷不能，還有什么比這更諷刺的事嗎？”冥九說完，現場一片死寂。

    眾人異樣的目光落在老冥君身上，有鄙夷，也有不屑，這其中包括他的所有子女。

    “我、我以為小九早、早就沒了……”老冥君試圖為自己辯解。

    但眾人看他的眼神更加輕鄙，他在眾人的注視下抬不起頭，但他仍覺得當年自己并非故意撇下小九，大家憑什么以這樣的眼神看著他？

    顧夕顏當然也看穿了老冥君的心思。

    以前她聽說過“人性本惡”的說法，此次她則是第一次如此深切體會到這句話的意思。

    這時周暮淡然勾唇：“無論當年九少主有什么樣的苦衷，后來九少主為了一己之私，奪走了二十幾個金丹修士的命，這是事實。冥九，你應該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云芙一聽這話立刻把冥九擋在自己身后：“我不準。小九才是受害者，他才是最苦的一個，憑什么他這么苦，卻還要付出代價？”

    她手指老冥君，失控怒吼：“明明是這個老匹夫的錯，憑什么他活得好好的，一切罪孽要小九來承受？！”

    眾人皆沉默，沒人能回答云芙的問題。

    事實上，老冥君確實是一切罪惡的根源，偏他沒有臟自己的手，真正害人的卻是冥九自己。

    無論是冥界還是修士界，大家都知道一身修為有多可貴，可是冥九為了一己之私，害死了那么多的金丹期修士。

    只這一筆賬，冥九就罪無可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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